入眼是一個白凈英氣的瓜子臉,鼻梁高挺,紅唇輕抿,一臉正氣,盛氣逼人,令人不可直視,比之探春更多出了幾分干練。
秦瓊自穿越到紅樓世界,還未見過如此英姿颯爽的女子,她宛如高山上的翠竹,傲視群芳,獨領(lǐng)風騷。秦瓊心中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心想此女子未來必是個人物。
原本想反駁幾句的,此時也松了松口氣,道:“姑娘慎言,見一斑未必知全豹?!?p> 那紅衣女子愣了愣,似乎一時沒大明白,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她這才點了點頭,又轉(zhuǎn)過了頭,道:
“這位仁兄,是我魯莽了,還請不要見怪。只是之前被一些紈绔子弟糾纏煩了,才貿(mào)然出此言?!闭f著,她就對秦瓊拱了拱手。
“無事?!鼻丨傉f著也拱了拱手。
掌柜的將包好的脂粉釵環(huán)遞給秦瓊,秦瓊付了錢,便提著東西上馬向?qū)帢s街趕去。
行了將近兩刻鐘,才到榮府大門,看著前方牌匾上的敕造榮國府幾個大字,秦瓊下了馬來,正準備從側(cè)門進入,就聽身后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
“師弟且等一等。”
聽到這聲音,秦瓊轉(zhuǎn)首看去,就見一個身穿道袍一米上下的孩童模樣的道士走來。
這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師兄,太虛真人的二弟子,道號子虛真人的。雖看著是七八歲的孩童模樣,但他如今已經(jīng)五十多了。
當年秦瓊拜師的時候,也非常詫異,一個幾十歲的人,模樣像孩童也就算了,為什么聲音也像孩童一般,他百思不得其解,后來習(xí)以為常,也就沒再糾結(jié)了。
見他走來,秦瓊忙將韁繩放好,走上來行了禮,道:“師兄怎么來了?清虛觀離這里也不近,你是怎么來的?”
子虛真人在秦瓊身前停住了,沒回答秦瓊的話,而是從手中翻出一個信封,一臉嚴肅,道:“師父出門去了,這是他給你的信,你好好讀,莫要丟了。”
秦瓊愣了下,道:“師父那么大年紀了,不在觀里好好休息,他出去做什么去了?”
子虛真人道:“這個就無需你管了。你處理好自己的事就行了?!?p> 秦瓊默默頷首,接過了信,看上面寫著“子美親啟”幾個大字,說道:“我會好好讀的,師父給的信我豈會丟了的?!?p> 而后又道:“師兄來這一趟不容易吧,不如同我進府去,喝一回茶再回去?!?p> 子虛真人轉(zhuǎn)眸看向榮國府,皺起眉頭,道:“我就不進去了,這里烏煙瘴氣的,怕是會損了我的道行?!?p> “呃……”秦瓊愣了下,他這個二師兄真是一言不合就損人啊。
“那也成。你回去小心些。要不要我派人送你?!?p> “不用。我自有法子。你只需照顧好自己就成了?!?p> 說罷,他吹了下口哨,就見一個大白鶴從天空飛下來,落到他面前。大白鶴低了頭,子虛真人跨步坐了上去。白鶴煽動翅膀,飛到半空。
就聽子虛真人繼續(xù)道:“此后之事,你且自理。無須到清虛觀去了,師父要見你時自會尋你?!?p> 話音落,大白鶴煽動翅膀,向高空飛去。
秦瓊呆立了一會兒,他有些想不明白“此后之事,你且自理”是什么意思。
搖了搖頭,他也沒在意。他這個道人師父,總是有些神神叨叨的。
牽馬進了榮國府,將馬在馬棚拴了,又坐了小轎才回到青玉院。
云層之上,一個渾身白袍的道人,鶴發(fā)童顏,長髯垂胸,正看著下方的榮國府。他身旁另站著一個身高有九尺的魁偉大漢。
這時,子虛真人騎著白鶴飛了過來,向白袍道人道:“師父,信我已經(jīng)送給三師弟了?!?p> 原來這白袍道人正是秦瓊的師父太虛真人。
只見他捋了捋胡須,望了眼高不見頂?shù)奶炜?,道:“警幻兩人已?jīng)下界來了。棋局已經(jīng)開始,究竟誰為棋子誰為棋手,就看今后如何了。秦瓊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了?!?p> 他旁邊的大漢道:“師父為何要離開長安?留在這里也不會妨礙到小師弟。”
太虛道人笑了笑,道:“我豈是因為他。而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此處必會引來女媧等人的注視,若留在這里,必被他們發(fā)現(xiàn),不如早早離開。何如云游四海自在。”
子虛真人聽了這話,心中一驚,說道:“若是女媧等大神對小師弟出手……”
太虛真人道:“何至于此?女媧等人自持身份,絕不會親自動手的。再者,秦瓊乃天外人,神魂大成,天生神圣,跟你倆一樣,都是異類,仙神鬼怪都也傷不了他分毫。我所以送信給他,是提醒他注意家人。到時眾神奈何他不得,定然從他家人下手?!?p> 說罷,看到下面的秦瓊進了自家院子,太虛真人的身體漸漸虛化,直至消失。子虛真人和這魁偉的大漢,也身上閃過白光,消失不見。
且說秦瓊進了進了屋子,就見王熙鳳正和元春坐在一起閑聊,倒不見秦可卿。
王熙鳳穿著綠色褙子,頭上帶著銀色步搖,她見秦瓊進來,忙起了身,笑道:“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不到晚上回不來呢。”
元春溫寧的面容上,也露出喜色,昨天秦瓊跟她說要過幾天才回來,沒想到一天就歸家了。
“鳳姐姐好。你這個大忙人今日過來可是有事?”秦瓊說著,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將首飾脂粉等物放在桌子上,晴雯忙扭著小腰走了出來,給秦瓊倒了杯茶。
“可不是嗎?!蓖跷貘P坐回椅子上,道:“剛剛我還跟元春大妹妹說呢,多虧了大姑爺你借來了朝廷的大人們,若不然還不知要多久,才能查清府里的賬目呢?!?p> 秦瓊正喝著茶水,聽了這話眸光一閃,倒是險些忘了這事兒,放下茶盅道:“如此說來,所有賬目都查清了?”
王熙鳳喜笑顏開,道:“這個自然,錦衣府和內(nèi)廠的大人們一起動手,沒有查不清的。除卻林之孝還老實些,其他如賴大、吳新登等人都被扭送到了官府,賴嬤嬤家更是被翻了個底朝天,單從她家就攏共查出來四五十萬兩銀子呢,這下今年過年就不愁了。”
秦瓊也有些心驚,轉(zhuǎn)眸看向王熙鳳,道:“一個奴仆家就查出來這么多?朝中的一品大員,單是靠著俸祿,就是為官一百年,也沒他們存的多。”
“正是呢?!蓖跷貘P道,“虧得老祖宗對他們家這么照顧,到頭來卻是養(yǎng)了個白眼狼,養(yǎng)了個蛀蟲!若不是他們這些貪財?shù)呐?,咱家豈會像如今這般捉襟見肘……”
秦瓊聽了,并不以為然,榮寧兩府入不敷出,他們這些做主子的鋪張浪費才是主因。如今他已經(jīng)跟賈家分開了,他們?nèi)绾?,他也不想多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