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街市相遇
這幾日山奈除了上早朝，忙完國醫(yī)署之事，其他時間陪著山根和紅兒逛街。
想跟家人單獨在一起，山奈并未讓秋桑與冬葵陪著。
山根不是第一次來京城，自然比紅兒熟悉，當(dāng)起半個向?qū)?，拉著紅兒到處介紹。
“這家包子鋪的包子很好吃，山奈最愛。”
掏出六文錢，給紅兒和山奈一人買了三個。她們邊吃邊逛。
“這是劉記糕點，這家糕點遠(yuǎn)近聞名。”
各色糕點挑了一些，整整一包，買了替紅兒提上。
到了一家裁縫鋪門口：“我聽青大人說，這家裁縫鋪做的衣裳很受京城的姑娘歡迎?！?p> 紅兒說：“我要做一身衣裳，不能白來京城一趟?！?p> 山根有些為難：“這家裁縫鋪的衣裳很貴?！?p> 山奈說：“想做就做，銀子由我出?！?p> “還是妹妹好，在京城當(dāng)官就是財大氣粗?！鄙礁f著拉紅兒進(jìn)去。
裁縫鋪的人熱情招待，量了尺寸，山奈付了定金。
三人剛走出裁縫鋪，迎面看到賀彬州帶著靈兒逛街。
靈兒一眼認(rèn)出山奈：“姐姐竟然也來逛街，我們趕緊過去跟她打個招呼?！?p> 瘟疫結(jié)束，賀彬州的心情輕松許多，今日正好有時間，就陪靈兒出來逛逛。
沒想到遇見曾經(jīng)心心念念之人，其實，現(xiàn)在心里依然念著她。
只是不能再那么明目張膽，他已把她悄悄藏在內(nèi)心深處。
賀彬州也瞧見山根，頓時來了興致，拉起靈兒上前拜見。
“姐姐！”靈兒親切地稱呼著，拉起山奈的手，“早知道你來逛街，我就去醫(yī)圣府找你?！?p> 山奈從靈兒的臉上能夠感受到她很幸福：“你跟我逛街，怎能與賀大哥陪你逛街相比?！?p> 靈兒的臉微微泛紅。
賀彬州很有禮貌地稱呼了一聲：“醫(yī)圣大人安好?！?p> 山根不滿道：“賀兄，你光顧著跟我妹妹打招呼，怎么不理我？”
賀彬州說道：“我早已看到山兄，當(dāng)然不能冷落了你，山兄安好?！?p> 山根感到疑惑：“什么安好不安好的，聽著怪別扭，你身邊這位我看著眼熟，怎么把我家山奈叫姐姐？”
靈兒解釋道：“您不記得我了？我是靈兒，以前是姐姐身邊的侍女，剛嫁到賀府不久。”
“哦！想起來了，靈兒！就說怎么這么眼熟！”山根恍然大悟，“看我這記性！不過，你們?nèi)齻€人互相的稱呼實在有些亂，你叫山奈姐姐，山奈又稱呼賀兄賀大哥，賀兄又稱呼山奈醫(yī)圣大人，實在是……”
山奈想起流兒，插嘴道：“不就是個稱呼嘛，何必計較那么多?！?p> 這話也讓賀彬州想起流兒：“你們來逛街，怎么沒帶流兒？他對逛街可是很感興趣?！?p> 靈兒也問道：“就是，怎么沒見流兒？”
山根問：“你們說的流兒是誰？”
山奈裝作若無其事，鎮(zhèn)定的樣子：“就是昨日給你提到的仙童，他不能在人界久留，回天界去了?！?p> “這孩子，怎么不知道跟我這位新爹爹道個別，就這么匆忙離開，等他再從天界來人界時，我定要好好批評他……”
賀彬州話還未說完，見張徹騎著汗血寶馬過來，他身著常服，一身富家公子裝扮。身后的青大人打扮成普通跟班的模樣。
顯然，二人是專程來此。
賀彬州剛要提醒眾人，誰知張徹已彎下腰，使出內(nèi)力，一把把山奈拽到汗血馬背上，緊緊摟著她，靠近她的耳邊，問道：“逛街為什么不叫我？”
山奈被他緊緊箍住，難以掙脫，既想在這種感覺中沉迷下去，又擔(dān)心張徹看出她內(nèi)心真實的情感，更怕他放不下自己，到了那一天，他豈不是很痛苦。
“陛下以后不要再如此對待微臣?！?p> “你只說以后，說明朕現(xiàn)在可以這樣對待你。”
旁邊有一對情侶經(jīng)過，女的羨慕道：“他們這樣坐在馬上好浪漫，我也想這樣。”
男的說：“西市有馬，我去買一匹，也這樣帶你去郊游?！?p> 那對情侶牽著手離開。
紅兒悄悄對山根說：“我也想這樣。”
山根也悄悄說：“為了你，我以后要學(xué)會騎馬。”
張徹對眾人說：“你們接著逛街，我找奈奈有些事。青石！”
只見青石掏出一袋銀子，扔到山根懷里：“逛街應(yīng)該夠了吧？”
山根接住，在手中掂了掂，還真不少，這位皇帝夠大方，立刻笑道：“夠了夠了！山奈，你盡管去，不用陪我們，晚上醫(yī)圣府見。”
張徹一只手摟著山奈，一只手拽著韁繩，策馬離開。
賀彬州很惆悵，看到張徹?fù)е侥?，他的手不由自主放在靈兒的肩頭。
靈兒看著賀彬州，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而賀彬州則目送著山奈與陛下的背影。
陛下與青石的馬消失在人群中時，賀彬州從靈兒肩頭挪下手臂，收回眼神：“山兄，你來京城一趟不容易，能否讓我盡地主之誼，請你喝一杯？”
山根看看紅兒：“當(dāng)然可以，只是我要陪紅兒逛街，要不改天？”
靈兒拉起紅兒的手：“我陪你逛街如何？”
紅兒看出賀彬州很想邀請山根，再說自己成婚時，他也出了力，不如就讓山根去陪他。
紅兒從山根手中把那袋銀子拿過：“你去吧，我跟靈兒一起逛街，我們女人有女人的共同話題?！?p> 山根這才同意：“紅兒既這么說了，我就陪賀兄喝一杯，準(zhǔn)備帶我去哪里喝酒？”
賀彬州指著前面：“就在那里，有家酒肆，酒不錯，保準(zhǔn)你喝了會滿意?！?p> “那我們趕緊去吧。”山根催道。
“稍等片刻。”賀彬州從懷里掏出錢袋，給了靈兒，“喜歡什么，盡管買?！?p> 靈兒點點頭，接過錢袋，拉起紅兒一起開開心心地逛街。
紅兒邊走邊說：“靈兒，賀公子對你真不錯。”
“他是對我不錯，可我知道他心里有姐姐，只是因為姐姐才對我這么好?！?p> “你說的是山奈嗎？”
靈兒點點頭：“是?！?p> “你不難過？”
“有什么好難過的？要不是因為姐姐，我怎么可能嫁到賀家？他又怎么可能對我這么好？我很知足，從心里感謝姐姐?！?p> “你是怎么知道他心里有山奈？”
“成親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有一次他說夢話，喚姐姐的名字，我便什么都明白了。他很可憐，喜歡姐姐，可姐姐注定是陛下的人。他只能把對姐姐的感情藏在心里?！?p> “原來是這樣?！?p> “紅兒，我不知道為什么給你說這些，也許是與你一見如故吧，你千萬不能告訴姐姐，省得給她平添煩惱。”
“放心，我這人雖然大嘴巴，還是清楚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她們看到一個賣脂粉的店鋪，靈兒說：“咱們?nèi)ツ抢锟纯?！?p> “正合我意！”紅兒立刻響應(yīng)。
她們滿心歡喜進(jìn)入店內(nèi)，挑選脂粉不在話下。
張徹?fù)е侥沃北家黄废悴铇?。到達(dá)茶樓門口，他先跳下汗血寶馬，然后伸出手打算抱山奈。
山奈卻迅速扶好馬背，雙腿伸直，從馬背上順勢滑下來，結(jié)果沒站穩(wěn)。
張徹扶住她：“又何必拒絕，我抱你下來，豈不安全？”
山奈掙脫開來。
張徹又抓住她的手：“你我已成親，又何必這么扭扭捏捏？”
說完，拉起山奈往茶樓里走去。
青石負(fù)責(zé)將馬交給小二，他早已替陛下訂好位子，正是他們第一次來這里聽說書時坐的那張桌子。
青石在茶館一樓隨便挑了一個地方坐下，目送著陛下與醫(yī)圣大人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在訂好的位置坐下。
青石心想：“陛下與醫(yī)圣大人真是天生的一對，可為什么醫(yī)圣大人突然之間對陛下冷漠起來？”
他又想起流兒，這小家伙在時，讓人覺得聒噪；突然回了天界，又讓人十分想念。
該不會是因為流兒離開，醫(yī)圣大人心情不好，才對陛下冷漠？
轉(zhuǎn)念一想，也不對，這二者之間好像不應(yīng)該有任何關(guān)系。
到底因為什么？青石想不通，他只覺得女人心海底針，說的一點兒沒錯。
以后他要是喜歡上哪個姑娘，在濃情蜜意時突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估計他也會和陛下一樣不知所措。
山奈與張徹在桌前坐下。
這張桌子，山奈當(dāng)然記得，她在這里第一次聽到人神和地母的故事?，F(xiàn)在，茶館里依然說著他們的故事。
從走進(jìn)茶館，她就聽到，確實是另一個版本。
桌上的果品和茶水，跟第一次來時一模一樣，看來張徹是花了心思。
山奈心里當(dāng)然高興，面色卻相當(dāng)平靜。
她不敢看張徹，怕他從她的眼中看到她的內(nèi)心，便扭頭去看說書先生，裝作認(rèn)真聽說書的樣子。
“各位客官，大家有所不知，其實地母喜歡的人是奇羽，聽我慢慢道來?！?p> “話說混沌未開時，天帝身邊有兩位仙童，一位叫地母，一位叫奇羽，他們與天帝生活在混沌之外……”
有客官問道：“什么是混沌之外？”
“混沌之外嘛，就是三界之外，能夠看到三界未形成之前的混沌狀態(tài)?！?p> 客官又說：“哦，好像理解了，接著講?！?p> “這兩位仙童從小生活在一起，耳鬢廝磨，逐漸產(chǎn)生感情。天帝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各位客官，你們知道天帝為何會喜在心里？”
一位客官應(yīng)道：“天帝要建立三界，需要他們產(chǎn)生感情糾葛?！?p> “這位客官說得沒錯，您定是常來聽書？”
客官回道：“那是當(dāng)然?！?p> “話說天帝喜在心里，有一日，他把奇羽叫到一邊，告訴他混沌初開之后，需建立三界，希望他承擔(dān)起重任?！?p> “奇羽不解，問道，我怎么承擔(dān)？只見天帝用神力從奇羽身上取下兩根肋骨，再化為兩個男子，一個叫長信，一個叫昊頂?！?p> 有客官又搭話：“難怪奇羽能看得開，不管是誰跟地母在一起，都是自己?！?p> “這位客官說得極是……”
張徹根本無心聽三界形成的故事，他一直盯著山奈，想要從她的表情研究出變化的原因。
“奈奈，我想聽人神與地母真正的故事，你能講給我聽嗎？”
這個故事，山奈在成親前幾天，不知道在心里潤色過多少回。
因為張徹說過，要讓他們的洞房之禮變得有趣和難忘。
可現(xiàn)在，她只能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真正的故事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不如這些說書先生編得有趣，陛……”
立刻意識到在這里稱呼他“陛下”不合適：“公子還是認(rèn)真聽吧?！?p> 山奈不敢再看張徹，頭又扭向說書先生，他正說得眉飛色舞。
張徹壓低聲音，來了一句：“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我想與你行洞房之禮。”
張徹聲音雖小，還是被旁邊經(jīng)過的茶樓小二無意中聽到，他把茶水給別的客人放好，端著空盤心想：“這位公子實在生猛，這么露骨的話都能在公眾場合說出來，佩服！佩服！”
再觀察那姑娘，生得實在美，小二在心里祈禱：“千萬不要答應(yīng)，女孩子的清白最重要，否則他以后不要你了，有你后悔的?！?p> 山奈說道：“公子還是放棄吧，我是不可能與你做那種事情，永遠(yuǎn)不可能?！?p> 小二放心離開：“這就對了?！?p> 近期，張徹進(jìn)行了強(qiáng)大的心里建設(shè)，他決定，無論山奈說任何傷害他的話，他都不在意，只要她不是移情別戀，他都不計較。
“你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我，一點兒用處都沒有，我有耐心，等你回心轉(zhuǎn)意?！?p> 山奈心里的防線即將崩潰，只要她稍微放松警惕，絕對會義無反顧撲到他的懷里，大聲說：“我愿意！我愿意與你行洞房之禮！”
理智再一次將最后一道防線筑牢，她繼續(xù)用冷冷的語氣說道：“你這么做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只能是徒勞，我勸公子還是多娶些如花美眷，與她們行洞房之禮，……，忘了……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