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不如娶了她
賀彬州騎著高頭大馬，摟著流兒轉(zhuǎn)了一條街。
流兒此時倒乖，沒有要什么東西，只顧看熱鬧。
經(jīng)過劉記糕點鋪，賀彬州主動下去，買了些糕點，又跳上馬：“這些糕點買給你娘親吃，記著幫新爹爹帶到?！?p> “沒問題，我可不可以吃？”
“當(dāng)然可以?！?p> 賀彬州扭轉(zhuǎn)馬頭往醫(yī)圣府方向而去。
他已決定要娶妻，無非是因為山奈很快要嫁給陛下，他連一點兒希望都沒有。
娶不到山奈，娶誰都一樣。
“流兒，你幫新爹爹打聽一下，你娘親到底是哪天嫁給你爹爹？”
“沒問題，不過，你打聽這個做什么？”
“新爹爹也想那天娶妻，就當(dāng)是娶了你娘親。”
“你說的話，我不太明白?！?p> “你不需要明白，記著，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你娘親?！?p> “新爹爹放心，我是最會守口如瓶的小孩子?！?p> 賀彬州遠遠看到醫(yī)圣府邸的大門口站著一個女子的身影，在朦朧的月色下，像極了在妓院第一次見到山奈時的身影。
賀彬州失魂地問道：“那是你娘親嗎？”
流兒說：“新爹爹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那明明是靈兒姐姐，怎么可能是娘親？”
賀彬州定睛瞧去，果然不是山奈，只怪自己太喜歡她，遇到身形相似的，不免看成心中之人。
靈兒看到他們，大聲說道：“小公子可回來了，大人正想你，讓我出來看看，還算回來得不晚?！?p> 馬又向跟前靠近一些，賀彬州跳下馬，把流兒抱下來。
“你已到家，新爹爹該回去了。記住我拜托你的事?！?p> “新爹爹放心，我記得很牢。”
靈兒上前謝道：“辛苦賀公子?！?p> 她抬眼，不小心接觸到賀彬州的目光，臉不由一紅。
賀彬州心想：“娶不到山奈，不如娶了她身邊的侍女?！?p> 問道：“你叫靈兒？”
“是。”
“在醫(yī)圣大人身邊待了多久？”
“算起來時間并不長?！?p> “你是她身邊第幾個侍女？”
“第一個?！?p> “她剛到景王府時就是你在身邊伺候嗎？”
“是的?！?p> “時間已不算短?！?p> “時間雖不算短，但因大人走上醫(yī)圣之路，現(xiàn)在才回來，我真正在她身邊伺候的時間不算太長。”
“說的也對，不管怎么說，你曾經(jīng)……”
賀彬州想起在妓院里見到過靈兒，那時她跪在山奈面前哭得很傷心。
“你曾經(jīng)參與了我第一次見到她的經(jīng)歷，這就是你我的緣分?！?p> 賀彬州說完跳上馬背，又瞧了一眼靈兒，扭轉(zhuǎn)馬頭離開。
靈兒對這位賀公子產(chǎn)生莫名的好感，雖然不清楚他為什么說那些話，又那樣看自己，但她很開心。
“姐姐，你怎么了？該不會是看上我新爹爹了吧？”
流兒果然是最聰明的仙童，一語道破靈兒內(nèi)心所想。
她立刻否認道：“哪有的事，小公子別瞎說?！?p> 流兒把糕點放到靈兒手中：“這是我新爹爹買給娘親的，姐姐拿著?！?p> 流兒轉(zhuǎn)身“噔噔噔”跑回府中。
靈兒提著糕點，往賀彬州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也回到府中。
他們一進門，侍衛(wèi)也進入，把門從里面關(guān)好。
流兒來到品閣軒，山奈正在案前書寫醫(yī)圣經(jīng)歷。
她發(fā)現(xiàn)要把這些經(jīng)歷寫下來，還是相當(dāng)困難，需要遣詞造句不說，還得讓每件事情有些意義才行，恐怕得寫一年的時間。
還好周大人催得不急，讓她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完成此事。
正寫著，流兒進來，到跟前抱住她：“娘親，我一天沒見你，好想你?！?p> 山奈放下筆：“娘親也想你，你到賀府做客，有沒有給賀家人添麻煩？”
“我這么懂事，怎么可能給他們添麻煩？”
“那就好?！?p> “娘親，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喜歡我，帶我玩兒，還給我做好吃的，我這次收獲滿滿，不僅認了爺爺奶奶，還……”
話剛到嘴邊，流兒意識到不對，差點兒說漏嘴，關(guān)于小爹爹之事，絕不能告訴娘親。
“還什么？怎么不說了？”
“還蕩了秋千，劃船什么的?！?p> “看來你確實玩兒得不錯，明日就老實待在醫(yī)圣府，不要到處亂跑?！?p> 流兒急了：“那怎么可以！我明日都跟人約好了?！?p> “跟誰？”
流兒不知道賀彬文的名字，又不能說小爹爹，一時憋住。
“你新爹爹？”
他突然想到說辭：“是新爹爹的弟弟。”
“哦，是賀家小哥。你呀，麻煩他一次就可以了，這位賀家小哥要參加行醫(yī)資格考試，近期應(yīng)該很忙。”
“他很喜歡我，娘親，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說吧?！?p> “我能不能讓賀家小哥做我的小爹爹？”
山奈沒有絲毫猶豫：“不行！”
流兒撅著嘴，批評道：“娘親跟爹爹一樣小氣，不如賀家爺爺，他說我把他兩個兒子叫爹爹，是善緣，高興得很?！?p> “什么意思？”
流兒不小心說漏嘴，正好看到靈兒端著一盤糕點進來，趕緊躲到她身后。
“娘親，你別打我，不就是多認了一個爹爹嘛，只怪我太可愛，他們都想當(dāng)我的爹爹。”
靈兒端著盤子笑道：“大人什么時候打過你？”
靈兒說著，把盤子放在大人面前：“這是賀大公子買的，讓小公子帶回來，大人嘗嘗。”
山奈看一眼糕點，拿起一塊兒：“既然是賀大哥的心意，我就嘗一塊兒，剩下的你拿去吃吧?！?p> 靈兒很開心，不是因為這些糕點好吃，只因賀彬州多看了她幾眼。
山奈吃完糕點，說道：“流兒，你過來，娘親不打你?！?p> 流兒走過去。
山奈摸摸他的小臉蛋：“流兒，人界的小朋友都只有一個爹爹和一個娘親，你到處認爹爹，會讓人覺得娘親是個不檢點的女子，對娘親影響不好。”
流兒說道：“娘親只考慮自己，卻不考慮我！我多可憐，離開百花盛開，到天界，主人又不怎么管我，只讓我澆花。來到人界，有了這么多爹爹，有人陪我玩兒，陪我逛街，才感覺幸福許多。我時刻為娘親考慮，才沒有到處認娘親，我對娘親多專一，娘親還批評我。”
流兒思考問題的邏輯與山奈完全不一樣，這樣交流下去，永遠無法達到一致。
“算了，認都認下了，娘親反對有什么用？以后你絕對不能再認爹爹了，這次娘親說真的，如果再犯，我可真要打你的屁股?！?p> 流兒很不情愿地答應(yīng)：“好吧，遇到你這么一個不通情達理的娘親，我只能答應(yīng)。反正我沒事，已經(jīng)有五個爹爹，失望的是那些想當(dāng)我爹爹的人?！?p> 山奈感慨流兒有一大優(yōu)點，就是心態(tài)好，無論什么事情他都能找出讓自己開心的辦法。
流兒想起新爹爹的囑咐：“娘親，你與爹爹哪天成親？能不能告訴我？”
山奈很期待這天到來，算算時間，還有六日，真是度日如年。
“娘親怎么不說話？”
“還有六日，不過娘親嫁給你爹爹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石說的?！?p> “記著，不能到處亂說?！?p> “記住了。”
“好了，去睡覺吧，娘親也累了，要休息。”
“我想跟娘親一起睡?！?p> “好吧，你今晚就跟我擠擠。”
靈兒把床鋪好，給小公子寬了衣服，待他上床睡好后，又伺候大人睡下。
她端了糕點盤，熄滅蠟燭，悄悄出去，把門關(guān)上。
回到侍女房，盯著那盤糕點發(fā)呆，回想著她與賀彬州撞到一起的情景，回想著他看自己的眼神……
靈兒覺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他曾經(jīng)流連煙花之地，見過不同品貌的姑娘，而她品貌一般，怎么入得了賀大公子的法眼？
他又是貴族公子，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侍女，身份地位懸殊，他又如何能瞧得上自己？
靈兒拍拍自己的腦子：“快別瞎想了。”
她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還是不由自主瞎想起來。
……
天還沒完全亮，山奈已去宮中參加早朝。
流兒睡到自然醒，侍女照顧他起來，伺候他梳洗完畢。
用過早飯后，他走入院中，抬頭看看天空。
他老見大人抬頭看天空，自己卻看不出什么名堂來，心想:“大人真奇怪，總是看天確定時間，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
決定還是到大門口瞧瞧，果不其然，有馬車等著。
正是賀府的馬車，賀彬文與茯苓坐在里面，茯苓為了逛街方便，一身男裝。
流兒爬上馬車后，茯苓高興道：“你就是流兒？”
流兒坐定后：“你是誰？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呀，不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我問小爹爹。小爹爹，他是誰？”
茯苓急了：“什么什么？你怎么能把他叫小爹爹？”
流兒質(zhì)問道：“為什么不能把他叫小爹爹？”
“他還沒成婚?！?p> “我有好幾個爹爹都沒成婚?！?p> “好幾個爹爹？”
“怎么？你也想當(dāng)我的爹爹不成？”流兒不知道茯苓是女子。
茯苓急道：“我才不會當(dāng)你的爹爹！”
“你想當(dāng)也當(dāng)不成，我已答應(yīng)娘親，不再亂認爹爹。我說到做到?！绷鲀簭娬{(diào)道。
賀彬文勸道：“你們兩個別斗嘴了！怪我沒提前向你說明，流兒是山奈姐姐從天界帶回來的?！?p> 茯苓說:“看在你是仙童的份兒上，我就允許你叫他小爹爹，不過，一會兒逛街，不準亂要東西，聽見沒？”
流兒皺著眉頭，很不滿地說：“嚴重懷疑你是女子，因為你跟我娘親一模一樣，不讓我亂要東西?！?p> 這么容易被一個小孩子猜到，茯苓覺得很沒意思。
賀彬文在一旁偷樂。
流兒很快轉(zhuǎn)變態(tài)度：“哥哥，雖然我們斗了一會兒嘴，但我一見到你，就很喜歡，你和我長的一樣可愛，我們還是趕緊逛街吧，不要耽誤了時間?！?p> 茯苓終于露出笑容：“你這小家伙確實可愛?！?p> 賀彬文吩咐車夫把馬車趕到最熱鬧的街上。
……
申時還未到，高個子侍衛(wèi)將自己的老娘用木板車拉到醫(yī)圣府外，扶著她起來。
老人家很瘦弱，面色蠟黃，被兒子扶著走進院子。
她第一次來醫(yī)圣府，沒見過這么大的院子，好奇地問：“醫(yī)圣大人真的是個女子？”
“那還有假？”
“一個女子住這么大的院子，讓人難以想象。這得把多少男子比下去？”
“所以，娘，您以后可別重男輕女?！?p> “對對，我聽人議論，這醫(yī)圣大人可是神醫(yī)，希望能治好我的病。”
高個子侍衛(wèi)扶老娘來到自己居住的房間，也在侍衛(wèi)居住的院落內(nèi)。
不過這房間共住了四人，每人一個床榻，東西各兩個。
高個子侍衛(wèi)把老人扶到一個床榻上躺下：“娘，您先在這里休息，等大人回來，我會請她過來?！?p> “她是大人，真的會給我看病嗎？”
“大人昨日已經(jīng)答應(yīng)，肯定會，大不了我跪在她面前求她?！?p> 老人點點頭，躺好：“醫(yī)圣大人對你們不錯，這房子雖住著四人，屋里陳設(shè)不錯，院子里環(huán)境也好，比家里好多了?！?p> 高個子侍衛(wèi)并未否認，也未完全承認：“醫(yī)圣府以前是景王府，我們一直住在這里，醫(yī)圣大人一心醫(yī)道，對我們這些侍衛(wèi)不大關(guān)注，也懶得理會我們住在哪里，所以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聽你這話，好像覺得住這樣的地方跟醫(yī)圣大人沒關(guān)系？”
“確實沒多少關(guān)系?！?p> “錯了，兒子，記著，醫(yī)圣府的主人是醫(yī)圣大人，她不大理會你們，便是給你們自由，也說明她信任你們，在府中當(dāng)差，要珍惜這份自由和信任?！?p> “娘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