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密謀合作
“右相大人到底想說什么？”
宇文奕見已戳到武石岳揪心之處，以更加輕松的口吻說道：“五大門派的金葉不是那么好得到，如若那位女醫(yī)官真的拿到，只能說明她俘獲了五大門派的人心，再到民間歷練，獲得普通百姓認(rèn)可，豈不是得到天下人之心？這樣的人一旦嫁給景王，左相想想，會給景王帶來什么？”
武石岳有些坐不住，依然努力掩飾：“有右相大人的小公子在，怎能讓鄉(xiāng)下女醫(yī)官得了醫(yī)圣的頭銜？”
“唉！博兒雖醫(yī)術(shù)高明，但與那女醫(yī)官比起來還是差些，陛下只是不好駁了我的老臉，才讓他去鍛煉鍛煉，我根本不指望他能成為醫(yī)圣。”
“可小公子有奇石與童謠預(yù)示。”
“雖說有預(yù)示，可沒有一條符合果秋云的要求?！?p> 宇文奕說話滴水不漏，讓武石岳有些猜不透：“景王得民心，右相大人該高興才是，怎么看著比我還憂心？”
“看來，左相大人對我還是有誤會，不管陛下立誰為太子，我都毫無異議，只要太子的人選以天下為重，而不是只看重兒女私情?！?p> 宇文奕并不是真的放棄景王，只是想讓武石岳覺得是如此而已，這樣他才不會想到是為博兒而來。
“右相大人果真如此想？”
“當(dāng)然，你我食君俸祿，不能只考慮自己，應(yīng)以國家和人界的前途為重?！?p> 武石岳從他的話中找不出任何破綻，只覺得這一番交流，他就是想與武家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來。
但他也不會輕易相信，兩人在朝堂明爭暗斗許久，他最了解宇文奕，他是只老狐貍，擅長政治斗爭，有很深的城府。今日來，應(yīng)該不只是為了說這些話。到底是為了什么？還需慢慢琢磨。
不過，他倒是提醒了自己，一直以來沒有把醫(yī)圣之事當(dāng)回事，是極大的疏忽。
離開武家府邸后，宇文奕坐在馬車上，臉上露出發(fā)自心底的笑容，他相信武家絕對會幫他除去那位鄉(xiāng)下女醫(yī)官，他只需坐在家里耐心等待結(jié)果即可。
更完美的是，鄉(xiāng)下女醫(yī)官如果死了，沒有人會懷疑到他。事成之后，陛下查起來，這筆賬也只能記在武家的頭上。殺手不接這單生意，反倒幫了他。
武石岳盡快派人將武安英叫回，向他說明宇文奕到來之事。
“宇文奕是只老狐貍，父親小心被他蠱惑?！?p> “話雖如此，如若那位女醫(yī)官真的成為醫(yī)圣，嫁給景王，他被立為太子，豈不是多了一分勝算？”
“父親放心，我早已打聽過，皇后對這位女醫(yī)官很不滿意，所以才讓賀家千金跟著景王去了北芝?！?p> “難道就不忌諱賀家與宇文家的婚約？”
“呵呵……父親有所不知，這兩家已悄悄退婚，還是皇后主持，兩家口風(fēng)很緊，我身邊有個侍衛(wèi)的老鄉(xiāng)在賀家當(dāng)差，所以才得知?！?p> “我終于明白，宇文奕為何今日來拜訪，退婚之事，兩家有了嫌隙，才來籠絡(luò)我們，說些語重心長的話，雖不敢相信，卻能看得出，他對景王并不滿意。”
“就怕他是裝的?！?p> “他為什么要裝？”
“父親仔細(xì)想想，他來之后，您最想做什么？”
“最想除掉那位女醫(yī)官?！蔽涫劳蝗恍盐颍半y道他想借刀殺人？”
“宇文奕與賀家聯(lián)姻就是想要為宇文博鋪就醫(yī)圣之路，現(xiàn)在陛下卻派出兩人，他必然想方設(shè)法除掉另一個?！?p> “這只老狐貍！”
“父親還要不要殺掉那位女醫(yī)官？”
“待我好好想想?！?p> 武石岳認(rèn)真思考兩日，決定到宇文府走走。不能就這樣被宇文奕悄悄拿捏，他決定把話攤開了說。
宇文奕見武石岳到來，知道蠱惑的計謀失敗，對方已猜到他的目的，既如此，小心應(yīng)對，看他到底有何來意。
武石岳是武將出身，直腸子多些，幾句寒暄之后，說明來意：“自右相走后，我思索再三，認(rèn)為右相造訪武家，是想與我合作，我今天可是誠意滿滿，希望右相大人不要再給我說些模棱兩可的話，否則我可不管那位女醫(yī)官。”
宇文奕早已屏退下人，并未阻止武石岳直白的話語，既如此，他也沒有必要再裝：“左相大人說笑，您如果真不管那位女醫(yī)官，又何必登門造訪？說吧，怎么合作？”
“就喜歡與右相這樣聰明的人講話！”武石岳壓低聲音，“只要答應(yīng)支持平王當(dāng)太子，在陛下面前替平王說話，我便派人殺了女醫(yī)官?！?p> 宇文奕早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他仔細(xì)分析過，景王接替皇位，當(dāng)然對宇文家有利，如若是平王，宇文家想要在朝堂占一席之地，恐怕十分困難。
“左相是否能保證宇文家的利益？”
“只要你我目標(biāo)一致，我們就是盟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p> “既如此，我就應(yīng)下。”
“口說無憑，還需右相付諸實際?！?p> “什么意思？”
“明日早朝，您只要當(dāng)著眾位大臣的面，向陛下舉薦立平王為太子，女醫(yī)官之事，我必然幫你處理得干干凈凈?！?p> “不是幫我，是幫我們?！?p> “呵呵……右相說的極是！”
第二天早朝，元和帝與各位大臣商議完各類政務(wù)后，按照慣例，隨口說道：“各位愛卿要是沒有什么事，就此退朝。”
宇文奕站出來，他已想好，為了兒子，他愿意當(dāng)著眾位大臣的面宣告立場：“陛下，臣有本要奏?！?p> “宇文大人請講?！?p> “臣想說的是立儲之事，此事關(guān)系社稷，還請陛下盡快定奪，以安眾臣之心。”
除了武石岳父子與平王心知肚明外，其他人都認(rèn)為宇文奕是替景王說話。
元和帝也是這么認(rèn)為，他有心定下景王，但還想再觀察觀察，畢竟立儲之事關(guān)系人界未來，必須謹(jǐn)慎。既然宇文奕提出，不妨聽聽他的評價，也好更全面地了解徹兒。
“立儲之事確實也該提上日程，愛卿就說說，該立哪位皇子？”
“臣認(rèn)為此人必須文韜武略，心懷天下，而不是只看重兒女情長，所以臣認(rèn)為平王是最佳人選?！?p> 此話一出，大臣們愕然，元和帝也覺意外，仔細(xì)想來，可能是因為徹兒太過喜歡山奈導(dǎo)致宇文奕都放棄了他。
凡是支持平王的臣子都站出來，跪下：“臣等支持立平王為太子！”
下跪之人與元和帝內(nèi)心想法不同，他不想就這樣草率決定，又不想讓大家看出他的心思，于是說道：“各位愛卿平身，大家的意思我已了解，平王是朕的好兒子，在政事上對朕多有助益，不過朕還需觀察時日，再做定奪?！?p> 元和帝看看賀道仁：“賀大人，你對立儲之事有何見解？”
宇文奕的轉(zhuǎn)變，賀道仁還未適應(yīng)過來，他決定退朝后找他好好聊聊，聽到陛下問自己，便站出來說道：“臣認(rèn)為平王與景王都是合適的人選，但歷來立儲都是立嫡不立庶，因此臣認(rèn)為景王更合適?！?p> 賀道仁的說法，也令元和帝詫異，他往日總是明哲保身，沒有明確立場，今日怎么這么確定？看來把他的女兒放在景王身邊還是有好處的。
支持景王的臣子也都站出來：“臣等支持立景王為太子！”
元和帝雖對嫡庶之說不甚滿意，但他需要有人支持景王：“大家既然意見不統(tǒng)一，此事暫且擱下，等你們意見統(tǒng)一后再做定奪。退朝！”
朝堂之外，武石岳將宇文奕叫?。骸坝蚁啻笕寺?！”
宇文奕站住，看看四周，朝臣們都拱手經(jīng)過他的身邊，他都一一回禮，才看向武石岳：“左相大人有何指教？”
“感謝在朝堂上為平王說話。不過……”武石岳看看旁邊沒人，壓低聲音，“還需右相拉攏人心才是。”
宇文奕在心里“哼”了一聲，小聲說道：“如若事成，我再拉攏也不遲。”
武石岳立刻拱手道：“放心，必然事成。”
賀家馬車上，賀道仁一路疑惑，吩咐馬車拐向宇文府。
車夫說道：“老爺，右相大人的馬車就在后面?！?p> 賀道仁讓車夫先回去，他下了自家馬車，等宇文家的馬車過來，攔道：“右相大人，下官有話要說，可否上馬車一敘？”
宇文奕知道賀道仁必然要追問原因，遲早都要面對，沒必要逃避：“賀大人上來吧?！?p> 賀道仁上了馬車，直接問道：“今日在朝堂上，右相大人怎么突然支持平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p> 宇文奕吩咐車夫先送賀大人回家，才說道：“于私我應(yīng)支持景王，到現(xiàn)在我從心底還是支持景王，可于公，國家需要一位心懷社稷，而不是看重兒女私情的人接替皇位，我思量再三，覺得平王更合適?！?p> “右相此話差矣，平王雖不重兒女情長，可無論才華還是心胸都與景王無法相比，加之背后的武家人，什么事都干得出來，這樣的人為天下之主，將是百姓之禍?！?p> “賀大人說得極是，那就等景王何時放下兒女私情，我再來支持他?！?p> 對于這個回答，賀道仁無力反駁，二人一路無語。
到了賀府，賀道仁拜別宇文奕，回到書房，喝過一盞茶，左思右想，越來越覺得皇后把賀佩瑤放在景王身邊，實在高明，就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幫助景王忘記山奈，不要被兒女情長牽絆。
他立刻提筆，寫下一封書信，派人送往北芝。
宇文奕剛回府中，椅子還沒坐熱，皇后女兒就匆匆趕來，一進(jìn)門，氣呼呼地質(zhì)問：“父親今日在朝堂上公然支持平王，是何緣故？”
宇文奕早料到皇后會生氣，心平氣和地應(yīng)對：“娘娘先別生氣，聽我給你慢慢分析……”
“父親就別跟我賣關(guān)子，您就是嫌我為了自家兒子，破壞了博兒的姻緣，大不了我為博兒另覓良緣，您又何必轉(zhuǎn)而支持平王？”
“娘娘別急，聽我慢慢給你說……”宇文奕見皇后身邊只站著麗娘，沒有其他人，才大膽說道，“今日我之所以說出支持平王之言，不過是想試探陛下的意思，果不其然，陛下并未立刻答應(yīng)，而是問了賀大人的意思，說明陛下心里還是傾向景王，娘娘大可放心?！?p> 宇文艷有些不信：“果真如此？”
“你是我的女兒，景王是我的外孫，平王與我毫無血緣關(guān)系，親疏我還是分得清的。娘娘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籠絡(luò)朝臣之心，讓所有人都支持景王才對。”
宇文艷這才和顏悅色：“父親果然高明，一下子就知道陛下所想，就怕武家也看出陛下的意思?！?p> “武家行伍出身，都是一群莽夫，武石岳雖在朝堂多年，論猜測陛下心思，他還差些?！?p> “那我就放心了，我會為徹兒籌謀，也請父親多多與朝臣們走動才是。”
宇文奕答應(yīng)著，三言兩語搞定皇后女兒，他感到滿意。接下來，就坐等武家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