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致遠回到了病房,開始吃飯。
或許是因為愧疚吧,他一個人站在窗戶邊吃,看著下方,這個病房的樓層不高,也就二層。
應致遠住的是老院區(qū)的病房,趙翠羽住的也是骨科病房,不過在另一層樓,是新院區(qū)的病房。
新老院區(qū)不過相隔一堵墻而已。
窗戶底下,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來來往往的聚了一大批人。
辛然也過來了,安安靜靜的站在他旁邊,指了指前方的馬路上:“那里好像有人在求婚?”
應致遠看去,一個男子穿著西裝,收拾的板板正正,抱著一捧鮮花,在地面上用玫瑰花瓣擺出一個愛心的模樣,最外面的則是紅色的蠟燭,圍成了一個圓圈。
他一個人小心翼翼的點上,旁邊有一堆好兄弟在給他加油助威。
周圍還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
辛然看到后:“致遠,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應致遠說:“很浪漫,肯定會有人喜歡的,但是我相信大部分的女孩不一定喜歡。不對,不應該這樣說,應該是若是喜歡這個男的,肯定也喜歡這樣的畫面,若是不喜歡,看著這個畫面是很為難的?!?p> “怎么說?”辛然問他。
“你自己好好想想,男方準備了這么多,又是鮮花又是蠟燭的,這不是把女孩架在懸崖邊上逼她答應嗎?若是她們兩個人相互愛慕,那我肯定就不說什么了。如果女孩不喜歡這個男孩呢?在這個大的場面中,不是逼著女孩答應嗎?如果女孩不答應,肯定會被人說閑話的。說什么人家準備了這么多,竟然全都浪費了,不識好歹之類的話?!?p> 辛然看了看他,眼神都似乎變了許多。
“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p> 應致遠一笑:“你以為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護士沖了進來,還帶著剛才來扎針的實習生。
小護士著急:“應主任,夏主任上手術(shù)臺了,現(xiàn)在有一例緊急的手術(shù),打個石膏,實在是沒有應急的醫(yī)生了,你看你現(xiàn)在的身體方便嗎?”
那個女實習護士都懵了,他居然是主任?
自己剛才還在他的面前說那么多過分的話?怪不得他會問自己一句,認不認識他?
原來是這個原因。
應致遠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掌,簡單的握了幾下,勉強能握緊。只不過一用力,還是疼,如針扎一樣。
“勉強可以。”
小護士對著旁邊的實習生來了一句:“南芳,你帶應主任去準備手術(shù),我還有病號要護理?!?p> “啊……,是……”南芳答應下來。
應致遠回頭對辛然說:“你在這里稍微等一會兒,我做個手術(shù)就下來?!?p> 辛然關(guān)心:“你手都受傷成這個樣子了,這才康復多長時間,就不能換別的醫(yī)生嗎?”
“剛才你也聽見了,現(xiàn)在是夏天衣服穿的少,林城人口這么多,難免會有幾個人摔傷,磕傷,所以相對來說來骨科的人就比較多。每個醫(yī)生都有事情,就我閑著?!?p> “可是你的手……”
“沒事,打個石膏,不用干那么多精細的活,就我現(xiàn)在的恢復程度,做這種小手術(shù)完全夠了?!?p> “好?!毙寥稽c頭:“你……自己注意休息?!?p> 應致遠點頭,跟著南芳走了,臨出門,南芳吐了吐舌頭:“嫂子再見。”
就這一句話,倒是讓辛然不好意思了。
小臉紅紅的。
出了門,南芳扭扭捏捏,似乎有什么話想說。
“那個…應主任,今天的事情抱歉了。”
應致遠沒有說話,她繼續(xù)問:“應主任,那兩個人哪個是大嫂子,哪個是小嫂子?”
應致遠:“………”
過了幾秒鐘,他反問:“你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兩個嫂子,哪個是大的,哪個是小的?”她掏出口袋里的診斷記錄表格,看了看:“那個趙翠羽,還有剛才房間里的,誰是大嫂子誰是小嫂子?”
“誰教你的這些?”
“其他的護士姐姐?!?p> “小孩子家家的,了解那么多干什么?”
“那你告訴我哪個是你離婚的?”
“???”
“應主任,你就告訴我哪個是前嫂子?”
“也是護士姐姐跟你說的?!?p> 她點了點頭。
“你的話很多啊,信不信扣你工資?”
南芳一臉天真:“你忘記了嗎?醫(yī)學生實習的時候是沒有工資的,無償?shù)??!?p> 應致遠這才想起了當年自己實習的事情,的確是這樣的。
“那就把你的餐補扣掉,讓你喝西北風?!?p> “不要,我全靠這點餐補呢,你難道想讓我空著肚子來上班?主任,不帶這樣的……”
“人家等著手術(shù)呢,咱們兩個在這里聊算什么?”
之后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應致遠還是警告了一句:“這些話以后不要再說了?!?p> “嗯?!?p> 兩個人來到了手術(shù)準備室,應致遠穿戴完畢,帶著幾個助手進入了手術(shù)室。
前后兩個小時,手術(shù)十分成功,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小男孩兒慢慢的醒了過來。
麻藥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
旁邊一個助手連忙扶著應致遠,開口關(guān)心:“應主任,你的右手沒事吧?畢竟你受傷了,這么長時間的手術(shù)堅持下來,很疼吧!”
應致遠搖頭:“多多少少會有點難受,沒事的,不過好在手術(shù)非常成功。”
另一個助手立馬說:“什么叫有點難受,你在做手術(shù)的時候我都看到了,疼的你額頭都出汗,手都有點顫抖,你沒發(fā)現(xiàn)嗎?”
應致遠微微一笑,還是堅持:“我沒事。”
手術(shù)室的大門緩緩打開,一位穿著華貴的婦女跑了過來,不停的看著小男孩:“冬冬,你沒事吧!”
小男孩緩緩的張開了眼睛,他在手術(shù)室的時候就已經(jīng)醒了,按理說第一時間就應該被助手推出來,但是應致遠手上有傷,他們便扶著應主任到旁邊休息,所以耽誤了幾分鐘。
“媽媽?!?p> “哎!媽媽在,東東十二歲了,已經(jīng)是個大孩子了,你看,連哭都沒有哭,真勇敢。”
張冬陽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媽媽,我差點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胡說,你不要嚇?gòu)寢尅!壁w橋兇他。
“我剛才在手術(shù)室都聽到了,給我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是個殘疾人?!睆埗柭N起了自己的食指,指了指其中一位助手醫(yī)師——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