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助手
“法師大人，這里就是了！勞倫特！快點出來，哈珀的同學來了！”
大嬸面對夏林一路上都顯得客客氣氣，說話也是細聲細氣，但是在對哈珀一家人的時候，嗓門就毫不客氣地恢復了本色。
“同學？”
哈珀此時正忙著抄寫卷軸，他一個分心，羊皮紙上的符文便一個個亮了起來。
伴隨著符文的微光，空氣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團扭曲的透明物質(zhì)，然后又迅速消散一空，最終法術卷軸上的符文盡數(shù)失去了魔力光澤。
雖然在他再三叮囑之后，家里人都小心翼翼地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但是他還是沒能避開來自屋外的干擾。
哈珀無奈地放下符文筆，走到閣樓的小窗口前探出半個身體看看究竟是哪位同學毀掉了自己的三個銀幣。
“咦？夏林，怎么是你來了？”
樓下那道熟悉的身影讓哈珀有些驚訝，他可從來沒有和夏林說過自己家的具體位置，沒想到夏林居然會找上門來。
“嘿！哈珀，我今天過來有些事情找你。”
見到友人的面容，夏林露出笑容朝他揮了揮手。
“行，那你等一會，我剛才在繪制法術卷軸呢！你來得可真巧！”
夏林聽到哈珀有些埋怨的話語，不由得笑了笑。
想來哈珀剛才是制作廢掉了一張卷軸才會有這種反應，就是不知道那張卷軸是成本在四十個銅比斯的零環(huán)法術，還是成本在八十銅比斯的一環(huán)法術卷軸了。
“你好，法師大人！我是哈珀的父親勞倫特，請進去說話吧！”
這時候裁縫鋪內(nèi)也跑出來一個瘦弱中年男子，他熱情地招呼著，在店鋪的門框旁還探出了兩個小腦袋，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夏林，大約是哈珀的弟弟妹妹。
在這個缺醫(yī)少藥，沒有避孕措施的時代可不會有什么少生優(yōu)生的說法，不管養(yǎng)得起還是養(yǎng)不起，大家都是鉚足勁生孩子，因此基本上夏林的同齡人都會有幾個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我是夏林·卡爾，哈珀的同學?！?p> 夏林禮貌地朝他們點點頭介紹了自己，便順著哈珀父親的邀請邁步往店鋪內(nèi)走去。
“珍妮特，這次多謝你了，下次讓杰米來我這里做件襯衣吧！”
在夏林身后哈珀的父親送走了心滿意足的熱心大嬸，夏林也看到了從二樓走下來的哈珀。
“夏林，你今天怎么來找我了？你不打算準備一些東西在路上用嗎？”
哈珀看到夏林顯然滿是意外，他好奇地問道。
“不，我已經(jīng)和北境軍解除了軍士生契約，并不準備去北境?！?p> 夏林搖搖頭，說出了令哈珀震驚的話語。
“解……解除了契約？！那可是要十五枚金倫特，你哪來的錢？我明白了，你向埃倫·格雷格借錢了？不對，埃倫·格雷格怎么會借錢給你？！”
哈珀滿臉震驚混亂地說著，顯然被夏林拋出來的這個消息震得不清。
“我做了一個東西，以四十枚金倫特的價格把那個東西賣給了埃倫，就這樣簡單。
哈珀，這些錢里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如果沒有你，我就不可能找得到埃倫·格雷格。
我現(xiàn)在想要邀請你成為我的助手，一起去做一番大事業(yè)。
如果你答應的話，我會為你付清解除契約的錢，同時每天給你五個銀幣的薪酬，那十五枚金倫特你只需要用這份薪酬慢慢還就好了！”
夏林言簡意賅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為了增強說服力，他從袖兜中取出了亞麻錢袋，松開扎繩，將它扔到了裁縫鋪的桌子上。
袋子里的金倫特發(fā)出了清脆而誘人的聲音，裁縫鋪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被那些從亞麻口袋中顯露出的迷人的金色身影所吸引。
“五個銀幣……”
看著那袋金幣，哈珀顯然心動了。
雖然法師屬于社會的中高層，但賺錢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比如繪制卷軸，就有一個成功率的問題，哈珀目前的成功率在六成左右。
而一張法師護甲卷軸的成本在八十銅比斯到一個銀瑪爾之間，售價則在三個銀瑪爾上下浮動。
一天他的精神力能夠承受三到四次繪制，大概能夠賺取三四個銀瑪爾，五個銀瑪爾的日薪，已經(jīng)比他辛苦繪制卷軸帶來的收益高了，而且還比自己繪制卷軸穩(wěn)定。
最關鍵的是，夏林還愿意出十五枚金倫特的巨款來讓自己解除與北境軍的契約。
雖然學院中不少軍士生都對去北境建功立業(yè)都充滿了憧憬，但是哈珀屬于是比較念家的人，其實他也不愿意和自己的家人分開十年之久。
之前他沒得選擇，但現(xiàn)在，夏林將這個選擇的機會送到了他的面前。
但是十五個金倫特，自己真的還得起嗎？
“哈珀，快答應夏林大人！”
哈珀的父親勞倫特見哈珀猶豫思索的樣子，著急地小聲朝他喊道，在他身邊的兩個小蘿卜頭也滿是祈求地看著他們的哥哥。
可以看得出來，哈珀一家人之間的情感都非常深厚。
“哈珀，你不會以為北境真的有什么鮮花美女在等待著我們吧？
我已經(jīng)問過埃倫·格雷格了，在帝國與薩丁王國的邊境線上，像是你我這樣的從軍法師死了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我們被派過去就是為了對付惡光教的牧師和惡光騎士團，你覺得你是那些狂熱得能夠?qū)⒆约旱念^擰下來的信徒的對手嗎？
我這十五枚金倫特你可以用你的薪酬來慢慢償還，無論是每天一個，還是每天幾個銀瑪爾，你都可以自己決定。
如果你不信任我，這些條件我們可以一并寫入契約！”
夏林看出來哈珀已經(jīng)動搖，只是面對十五個金倫特的沉重債務，哈珀或許還有所顧慮。
他趁熱打鐵，先是用從軍法師的真相打消哈珀前往北境的念頭，然后又激將道。
“什么？！那德拉馬他們……豈不是去送死嗎？”
哈珀聽到夏林說出的關于從軍法師的真相，頓時覺得世界觀都崩塌了，就連夏林的激將法都沒有絲毫在意。
“沒有辦法，我的力量只夠救下你一個人，德拉馬他們只能祈禱神明的保佑了。”
夏林搖搖頭，他在學院的社交圈子非常狹窄，哈珀就是他僅有的朋友。
就算夏林有另外一份十五枚金倫特，他也不會選擇去救德拉馬，除非德拉馬帶來的價值能比十五枚金倫特多。
“……”
哈珀內(nèi)心掙扎了一會，他看看一旁的三個家人，他的父親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連線頭都需要自己和弟弟妹妹來穿。
弟弟和妹妹也才不過八歲和十歲，想要賺錢自立還得四五年的時間，雖然從北境可以寄錢回來，但是又哪里比得上在家人身邊照顧他們，想到這里，哈珀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我答應你，不過做你的助手需要干什么？”
“之后你會知道的，現(xiàn)在我們先簽署一份關于助手的雇傭契約，然后再去北境軍駐所把你的契約取回來銷毀掉?！?p> 夏林現(xiàn)在手頭沒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自己所處的創(chuàng)業(yè)階段又是千頭萬緒，哈珀這個類似無良導師手下的研究生角色的助手注定要承擔不少繁雜的事務。
因此他干脆就模糊化哈珀的具體職責，到時候有啥事情就讓他干啥事情。大不了等自己的產(chǎn)業(yè)發(fā)展起來，再大幅提高哈珀的薪金水平或是給予一小份干股作為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