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謠言

　　一眾人走在路上，有些壓抑，對于此番的后金來說，劫掠像是恒城，或者遼東其他城市，是一種出于對內(nèi)部穩(wěn)定的考慮，往往通過利益的分配，當政治穩(wěn)定之后，很多沒有獲得政治需求的人，往往需要通過經(jīng)濟分配去緩解這種矛盾。

　　而對于石城這群窮鬼來說，他們身上根本拿不出幾文錢的銀子，來給后金緩解他們的內(nèi)部壓力，搶劫，沒有人會去搶沒有錢的人，李華三個人就屬于這樣，有時，朝廷也會向一些相比較難以處理的人下手，比如康熙平定三藩，彼時，后金的軍隊已然從北到南，把大明的世家梨了一個遍，八旗軍隊莫說富商，已經(jīng)將所有能搶的東西，都梨了一遍，而這時候，三藩的軍隊，對于八旗來說，如果平定，能帶來南方幾個富庶省份，數(shù)不清的田地，還有去掉西選之官，把自己人放進去，可以極大的通過這么多土地，和官位，來緩解內(nèi)部矛盾。

　　而石城就剩這幾個人，哪怕人都在，恐怕所有人土地加在一起，連半個鎮(zhèn)子都湊不齊，至于官位，若是掏糞工，種地的，打小工，飯館跑腿的，八旗軍搶劫這種工作都能緩解自己內(nèi)部矛盾，豈不是成了笑話，一群人在這地方，吃了十幾年空頭支票和大餅，窮的吃糠咽菜，風餐露宿，在街上從事一些苦力勞動，倘若八旗子弟覺得，能從搶劫這樣的人身上獲得油水，豈不是成了一種笑話。

　　而之前在遼東，幾人就感覺了，每每幫助后面這些人解決了什么問題，不會獲得任何好處，提拔和金錢利益方面，往往會遭到后金報復，家里死倆人，甚至自己被毒出個什么毛病，這時候，沒有任何人站出來，對這種事情進行緩解或者補償。倒霉屬于自己活該，解決什么問題，反而給自己帶來了麻煩，而你什么也不干，后面這些人就會故意讓你家里失去一些，正常的，例如跑腿的工作，甚至佃戶都干不成。這個時候，對于他們來說，上前拼命，沒有任何保障，甚至后面還會有人再給你一下，兩面都賺一筆。

　　大家又不傻，大老遠來這，毛也見不到，天天被薅羊毛，也沒人去理會后金的劫掠活動，這些世家，也著急了，若是通過提拔這些人給自己哪里當個官，或者發(fā)個財，讓大家覺得，他倒霉了，自己以后只能去種地，他們不愿意脫去長衫，或者還愿意有人在困難時候幫忙，但彼時，大家本來就是種地的，本來就未曾穿過長衫，解決了問題，出了事，倒霉是自己的。

　　至于原因，這個地方屬于是一個世家集合體，有利一擁而上，遇到危險，一哄而散。

　　個別世家也想到了別出心裁的辦法，來緩解這種局面，通過不停的造謠，來制造矛盾，希望八旗別盯上自己，多去盯一盯街上的叫花子，希望通過不停的制造謠言，讓早就對他們造謠已經(jīng)忍無可忍的個別明軍，主動和八旗打起來。無外乎，跟豪格說，你爹在遼東有好幾百私生子，他們以后會搶你的皇位，他們就是遼東的這些東江鎮(zhèn)殘余，和關寧軍的夜不收，消滅他們吧，你位置就穩(wěn)了。

　　或者跟遼東這些人不停的傳言，你老婆女兒跟八旗的誰誰跑了。無外乎通過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來幫助自己緩解矛盾，而正常的，把對于遼東這些人的空頭支票補上，或者說進行一種良性的，解決問題就賞，對于這個世家結合體來說，似乎是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情。而很多人也慢慢感覺到了，在這里和后金作戰(zhàn)，你打贏了，你倒霉，你打輸了，你還在倒霉，你不打，你還倒霉，只能在三種倒霉方式里選擇一種，相比較而言，較輕的倒霉選項。

　　這些大明的世家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剛剛穩(wěn)定的八旗政權，需要通過掠奪利益，來維護他們的內(nèi)部穩(wěn)定，而他們自己就是非常合適的一群肥羊，但是他們又不愿意坐以待斃，就不停的散布謠言，制造矛盾，希望殘存的東江鎮(zhèn)，個別九邊，甚至和八旗根本挨不到邊的人，和他們互相爭斗，而他們作為肥羊能夠逃過一劫。

　　又或者說，長江改道，對大明的影響太大，極少數(shù)人一時之間，無法脫下自己身上的長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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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長成這B樣，這么大了，連個老婆都沒有，為何我泡上世家大小姐這種鬼話都有人信”鋼彈奇怪了?？戳丝磁赃叾?，不知為何，他千里之外的老家，許多人相信，他泡上了世家大小姐，都有這種本事了，我為什么跟這倆窮逼在一起，我應該身邊美女如云啊。

　　李華咂舌，這和說一個瘸子在故宮偷到了文物，說一個腦癱策劃了幾十億的經(jīng)濟犯罪，沒什么區(qū)別，卻還能廣為流傳。

　　“是啊，我都有這種本事了，我為什么和你們倆走一起，我應該身邊美女如云才是，而且，我都長這B樣了，都有大小姐看上我了，那我身邊不應該女人成群結隊往上鋪么，在哪里呢？”

　　“看看石將軍才是慘啊，都那么卑鄙無恥，貪了那么多巨款，騙了那么多錢了，怎么女兒都跑去當小妾了，還吃糠咽菜，住個破房子啊”

　　“是啊”幾人嘆息無奈。

　　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靠截胡和造謠為生，他們不在乎，自己截到的東西要送往什么地方，他們也不會在乎，這樣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倘若有一天，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不能不勞而獲，不能在地上撿到錢，這種可以不勞而獲的日子結束，他們就會不習慣，這個時候，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脫下自己的長衫，或者說不習慣脫下。

　　對于鋼彈這樣的人來說，長衫是一件從來也沒有穿過的東西，本來就是街上的苦力，他們不存在，那種脫下長衫的不適，因為這對他們來說，壓根就沒穿過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