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二)
“大婚之日,別說這么不吉利的話嘛!”唐寧道。
“你找到穿越系統(tǒng)跳歷史進(jìn)程的辦法了嗎?”舒宜問。此時她既期望唐寧找到了,又有些不舍此刻歡愉,心情矛盾又復(fù)雜。
“暫時還沒有,你剛同他大婚,怎么不想開心快樂過一段日子呢?”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能開心呢?”
這話問的唐寧一愣,趕緊搪塞道:“你不開心嗎,我看你的史料整理仿佛也沒什么進(jìn)展?”
舒宜撇撇嘴,搓了搓手中的花生,吹飛了一手紅色瓤皮,她最近確實有些不務(wù)正業(yè)。
不過也是因為身份受阻,如今成了胤禵的嫡福晉,想去哪個王府、貝勒府倒是容易多了,此后打探消息還不是手到擒來小事一樁。
舒宜猛然想起自己的預(yù)知夢,忙問:“我好像可以在夢里預(yù)知一些未來的事情,是不是系統(tǒng)出問題了?”
唐寧早就想好了說辭:“有點類似于咱們普通人的即視現(xiàn)象,你穿到古代了,自然也會更強烈些。不過我建議你盡量把自己和載體剝離開來,那個時代的悲劇太多,我怕你會承受不來。”
舒宜點點頭,卻還是想起了多爾濟(jì)的事情,又想著多年后妧瀅會遠(yuǎn)嫁蒙古,不過二十幾歲就難產(chǎn)而死,心里又隱隱難過起來。
她明確的知道自己不屬于這個時代,也知道每個人的悲劇,可這種身臨其境的體驗卻還是忍不住共情悲憫。
她下地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兩杯酒,一飲而盡。
比起婚房內(nèi)的清寂,正堂要熱鬧的多,簫鼓聲聲,觥籌交錯。
眾人正在起哄勸酒,策凌本就性子直率,又多喝了幾杯:“你既搶了我的妻子,就該多喝幾杯才是。”他面色通紅,對著胤禵舉起碗中的酒。
胤禵不搭他的話,只是舉起酒杯,恭敬地對著策凌一飲而盡。
四貝勒胤禛趕忙將策凌拉走,勸言道:“世子與六公主婚事已定,本不該在十四弟的喜宴上說這些話?!?p> “如今只有貝勒爺肯勸我,我知道他們都要看我的笑話!”
“非也。世子不該這樣想。”胤禛輕輕拍了拍策凌的肩膀。
九阿哥胤禟替胤禵擋了許多酒:“縱使你海量,今日大喜,也不該貪杯,舒宜·····”他自知失言,頓了頓又改口到:“十四福晉還在婚房等著,不如早些回去看看她。”
“九哥放心,我既娶了舒宜,必然不會薄待她,今晚如此,這輩子亦是如此?!闭f罷,又舉起手中的酒杯,敬了胤禟一杯。
胤禟只得搖頭,平日里這個弟弟對自己態(tài)度還好,只要一提起舒宜,總會隱隱的不痛快起來。
“都大婚了還是孩子脾氣?!彼麚u搖頭感嘆道。
婚房門口的仆婦都是這府里的人,隨嫁的汀蘭、劉嬤嬤及太后那邊派來的人一并被他們叫去后廳吃酒了。
舒宜哪怕脫了轎襖,摘了鈿子,抱著那寶瓶睡著了,也不曾有人叫她起來。
她越是不守禮,他們越是有說道有把柄。
胤禵送過賓客,已近子夜,他迫不及待地來到婚房看自己的新娘子,看見門口站著的一群嬤嬤丫鬟:“你們先下去吧!”
那嬤嬤躬身應(yīng)道:“爺,娶親太太吩咐過,您回來了需得倒了寶瓶才能歇息?!?p> 胤禵才打開門,看見自己剛過門的妻子正抱著那寶瓶睡得正酣。
他轉(zhuǎn)身欲闔上門,對門口的嬤嬤們說:“不必倒了!”
那嬤嬤還想爭辯:“十四爺,這不合規(guī)矩···”
“在這的府里需要你來定規(guī)矩?”
一眾仆婦看著主子那狠厲的眼神,只得慌慌張張的退去了。
婚服厚重,她的額頭沁出了汗珠,鬢發(fā)也蜷曲緊貼著。胤禵拿起她扔到床邊的團(tuán)扇幫她扇風(fēng)。
一如多年前的夜晚,軒窗朗月,她讀著詩,他揮著扇,好不自在。
感受著習(xí)習(xí)涼風(fēng),舒宜忽的醒了過來,她睫毛微微顫動,看著眼前人,他身上的酒氣熏得她有些難受。
“客人都送走了嗎?”
“貴人都走了,其余的人自有府里長史替我招呼?!?p> 舒宜揉揉眼睛,伸了一個懶腰:“怎么跟做夢似的,如今已經(jīng)成親了嗎?”
“你看這羅帳細(xì)垂,紅燭未干,可不是正躺在婚床上?!?p> 她猛的坐起來,想起自己還有好多話沒交待,趕緊一一道來。
“我可以不管家嗎?”
“可以,府中有長史,從前一些家事也是敏敏和錦繡理著,你就樂得清閑吧?!?p> 聽著他這樣親切的稱呼兩位側(cè)福晉,舒宜心中多少有些不悅。
“我們可以先不要孩子嗎?”
“可以,都聽你的?!?p> “親親你總可以吧。”胤禵試探著問。
舒宜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臉,詢道:“你是不是醉了?”
“那既然已經(jīng)醉了,能不能冒犯你一下···”
舒宜微怔,還不等反應(yīng),他的臉就湊過來了,舒宜趕緊伸手擋住。
“洗澡,先洗澡,不洗澡怎么能睡覺呢!”
胤禵寵溺地笑著,心想你這權(quán)宜之計,又能到幾時呢?
新娘子原本是一夜不能下床的,嬤嬤紛紛勸阻著,被胤禵呵斥了一番才乖乖照辦。
胤禵再回到房中時,看著床中放的那一方白色鴛鴦紋的喜帕尤為礙眼,抽出掛在床頭前的寶劍,割破了自己的食指,又將那血抹在了喜帕上,扔到了床邊。
舒宜剛好也回來了,她坐在床頭,雙手自然地搭在膝蓋上,兩只腳輪番抬起,一晃一晃的,看著胤禵問:“我都嫁給你了,快說,說你下定那日承諾的事!”
胤禵不想她心心念念的竟是這事:“難不成你嫁給我就為了知道這個?”
“我嫁給你是因為我早就答應(yīng)嫁給你了,我想知道這個是純屬好奇!”舒宜反駁道。
胤禵無奈,只能同她講一些自己的回憶,他曾在二人還未相遇的時候偷偷探看過她多次。
“我九歲時,曾隨皇阿瑪去過科爾沁,那時你正在學(xué)騎馬,摔了數(shù)次仍舊執(zhí)拗又倔強的爬上馬背,我便記住你了;后你來京,一次隨八哥他們?nèi)ネ觐伕?,見你拿著掃把追著幼弟滿院跑,你兄長在身后追你,更覺你這人有趣!就在去年,我還見你將一把匕首插到英親王府那個貝勒手上······”
“停停停,這算什么啊,都是些丟人的事,無非是多遇見我?guī)状瘟T了!”
“我可是從小就對你情根深種,怎么到不了如今這般深情了?!?p> 他又湊近了些,近看著眼前人卸過妝后玲瓏剔透的面龐,水一般的眼眸,不禁春心萌動!
他用手墊著她的頭,放在玉枕之上。另一只手撫著她的纖纖細(xì)腰,身體并沒有貼在一起,他的腰和腿還撐著,怕壓壞了她。
他閉著眼,親吻著她嬌嫩的唇,微醺之中享受著此刻溫存。
舒宜知道這是必經(jīng)之事,并不抗拒,只是睜著眼看他的臉。
她想起曾經(jīng)看過的一句話“接吻的時候睜著眼睛是因為你不夠喜歡對方”。
心理作祟,竟有點愧對胤禵的感覺。
胤禵感覺身下的人有些僵直,以為她是害怕了,趕緊停下手中動作,躺在她身側(cè)輕輕擁著。
“早些睡吧,明日還要去宮中行禮問安!”
一顆豆子吖
既視現(xiàn)象:又名既視感、海馬效應(yīng),是一種生理現(xiàn)象,指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事情或場景仿佛在某時某地經(jīng)歷過的似曾相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