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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正:逃離時間線

第三章 玉佩

鐘正:逃離時間線 善變的半瓶醋 4620 2022-07-27 03:09:28

  “辰兒,辰兒,辰兒...”

  “是...是誰在叫我嗎?”

  “辰兒,辰兒...”

  秦辰在恍惚間聽到一個非常溫柔的聲音,綿遠而悠長。他太困了,太累了,絲毫分不出半點心神去搭理那個聲音,他只想繼續(xù)沉睡。

  這夏日林間,和煦的陽光穿過樹葉,斑駁打在身上暖暖的。

  有輕柔的風拂過,讓人心生倦意。

  “真是難得的愜意呢。師傅不在,不用修煉,我可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美美睡上一覺?!鼻爻叫睦锵胫?,嘴角輕微上揚,“趕緊把剛才的美夢給續(xù)上?!?p>  ...

  “辰兒,辰兒,辰兒...”

  “怎么回事,怎么還在喊?”秦辰翻了個身,不想理會那個聲音,迷迷糊糊之間他呢喃了一句,“好了,讓我再多睡一會,就一會?!?p>  ...

  又是一陣清風拂過,林間的葉子發(fā)出嘩嘩的聲響,像是讓人心安的催眠曲。

  果然那個聲音不再喊了,安靜了,終于安靜了。

  秦辰心中欣喜,下意識地咂了咂嘴,正要進入夢鄉(xiāng)。

  猛然間,像是有什么戳中了他一樣,他的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緊接著他彷佛看見一汪清澈的水面上出現(xiàn)了漩渦,水流旋轉(zhuǎn)著流入一個瓶子,瓶子不大,卻始終裝不滿。水流越來越快,漩渦越來越大。

  周圍的事物開始輕微地扭曲起來,林間的斑駁,如茵的青草,扭曲著開始倒退!

  突然他看見一張臉,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正要定睛去看,那張臉迅速地倒退消失。

  然后他看見了師傅公伯賢的臉,然后是芊兒的,然后是六星閣,所有的一切都迅速地出現(xiàn),迅速地倒退消失。速度越來越快,快到看不清楚,快到自己無法思考。

  最后一幕是一個陰森詭異的影子,他站在秦辰對面,死死盯著秦辰。

  這個影子沒有倒退,卻不斷變大,變大...

  影子想要吞噬秦辰,秦辰下意識想反抗,扭頭就要跑。

  可是跑不動,他回頭,愕然發(fā)現(xiàn)影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黑洞!

  秦辰瞬間驚醒,猛然坐了起來。

  一切都沒變,夏日午間,清風徐徐,地上的斑駁搖搖晃晃。遠處的蟬鳴,指尖觸感柔軟的青草,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和諧。

  秦辰拂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心想,還好還好,是個夢。

  “辰兒,辰兒,辰兒...”

  那個溫柔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在喊?

  這一會,毫無睡意的秦辰站了起來,撣了撣衣衫,抬頭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嗯,應(yīng)該在那邊?!?p>  秦辰憑著記憶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說來也奇怪,剛才這片樹林走著走著就變了,變成了一片無盡的沙漠。烈日當頭,遠處的景象由于被太陽炙烤而變得扭曲,可是秦辰并不覺得熱。

  沙漠里任何方向的景致都一模一樣,走了很久,秦辰也不確定方向?qū)Σ粚?,因為那聲音好久沒有出現(xiàn)了。

  正當秦辰有些困惑的時候,那呼喚再一次響起:

  “辰兒,辰兒,辰兒...”

  秦辰確定了聲音的方位,開始小跑起來,很快他就聽到水的聲音,四周的景象又開始變了。

  他來到一條洶涌的江邊,水流湍急,暗流涌動,河面上有一座古樸的石橋。

  橋臺由青銅所鑄,上面鐫刻了看不懂的符文和圖案,秦辰仔細看了兩眼,奧秘無比但無法領(lǐng)悟其義,遂不再多想,踏上石橋。

  石橋并不算很長,秦辰很快就走過了石橋。景色隨即又一次變了。

  這一次,秦辰的面前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只有一座峰,像一把凌冽的長槍從地下直插云端,似是要戳破天際一般,斧削四壁,壁立千仞,磅礴巍峨。

  “不會是要翻越這座山吧?”

  秦辰心里想著,這奇山如此險峻,怎么可能翻越?

  不待秦辰繼續(xù)思考,那聲音又一次響起,沒錯,確實是從山上傳來的,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秦辰只好選擇繼續(xù)往前走。

  很快就來到山腳下。秦辰發(fā)現(xiàn)這險峻的山峰上,零零散散分布著一些棱角分明的石塊凸起,石塊折射出色澤純粹的光,吸引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秦辰的手剛搭上其中一個石塊凸起,一股無以名狀的悲壯情緒就將秦辰浸沒了。

  那情緒來得太突兀太強烈,根本沒有給秦辰任何抵抗的機會。

  “當——”

  這時一聲彷佛貫穿洪荒的鐘聲響起,秦辰眼前的景色又一次變了。

  這次是一片森林,只不過所有的樹木都至少有萬年之久,百丈之粗,千丈之高,秦辰還沒有地上的藤蔓高。

  這又是哪里?剛才的山峰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如此強烈的情緒?剛才的鐘聲又是什么?

  “誰?!”

  秦辰聽到右邊的樹后有腳步聲,立刻警覺起來。那腳步聲頓了頓,突然開始飛快地朝另一個方向奔跑起來。

  “站??!”

  秦辰喊了一聲,立刻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影非常高大,速度很快,腳下像踩著雷電,幾個瞬間就拉開了距離。

  隨即轉(zhuǎn)向消失在一棵粗壯的上古巨杉后面,秦辰追至樹后,最后一瞥看到的是一個人影縱身一躍!

  一道看不見盡頭的天塹,深不見底的深淵,橫亙在秦辰面前。那人影應(yīng)該是跳下去了,“這...”秦辰有些吃驚,他怎么就跳下去了?

  秦辰微微前傾身體俯視了一下深淵。

  崖壁非常光滑,像是被水流沖刷過一般。沒有任何植被覆蓋,也沒有任何可以落腳和攀爬的地方,這跳下去根本就沒有存活的可能性?。?p>  “咦?那是什么?”

  秦辰注意到深淵下面無盡的黑暗里,彷佛有一個渾圓的輪廓,像是某種金屬。可是那光線實在太微弱了,集中心力也看不明朗。

  “辰兒,辰兒...”

  那聲音這一次變得格外清晰,分明就是從深淵下面?zhèn)魃蟻淼?,“辰兒,離開這里...”

  “里”字格外輕微,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那聲音之人像是正在承受某種痛苦,或是收到某種脅迫。

  秦辰一時間有些茫然,原本是追尋這聲音來到這里,可是現(xiàn)在那聲音告訴自己要自己離開。

  聽得出來那聲音不像是要加害秦辰,可是那聲音如此親切,又彷佛正受到痛苦折磨,袖手旁觀視而不見也不是秦辰的風格。

  就在秦辰左右為難,躊躇之際,突然,危險的感覺從背后襲來。

  “不好!”

  秦辰正欲轉(zhuǎn)身,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有人在身后輕輕推了他一把。

  秦辰就如斷了線的風箏急速跌入懸崖,他想催動靈力,可是這里自始至終都有一種力量壓制著他體內(nèi)的靈力。不能動用靈力,秦辰覺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只能任由擺布。

  這可怎么辦?秦辰這次真的有點慌了,驚慌之下,他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腰間。

  那里本來有一塊玉佩,可是被師傅公伯賢收走了。如果有玉佩在,一定能...

  “咦?這是?”

  秦辰愕然發(fā)現(xiàn)玉佩就掛在腰間,溫潤冰涼的手感,在觸摸到的一瞬間就化為閃耀的光斑。

  光斑越來越大,逐漸把秦辰給包裹起來,逐漸照亮了懸崖的崖壁,甚至快要可以看清深淵底部那渾圓的輪廓。

  但是那光斑越來越明亮,明亮到秦辰還沒有看清,就目之所及一片白色...

  ...

  “秦辰哥哥!秦辰哥哥!你醒了?”

  是芊兒的聲音,那聲音帶著哭腔,這小丫頭。

  “師傅你看,秦辰哥哥醒了!真的有效果!太好了太好了!”

  “秦辰,感覺如何?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秦辰略微吃力地睜開眼,耀眼的白光漸漸退散,映入眼簾的是那臉上還掛著淚珠的芊兒,和彷佛蒼老了一些的師傅公伯賢。

  公伯賢的身后,站著長老議會的徐長老和公孫長老。二人見秦辰醒來,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師傅,徐長老,公孫長老,芊兒...我...我這是怎么了?”

  “秦辰哥哥,你嚇壞我了。哦不,你是嚇壞所有人了,你上了比武擂臺,然后你...說實話我也沒有看清楚...”

  “秦辰哥哥,我感覺那時候的在擂臺上的不是你,你怎么會有那么可怕的力量?”

  “然后,然后你就昏過去了,你知不知道這三天簡直急死我了。師傅也急壞了,想了好多辦法,都喚不醒你。”

  秦辰這才記起,他上了比武臺,身上的力量亟待發(fā)泄,原本以為會和往常一樣,卻不想后來失控了:

  “丁俊才和嚴興生怎么樣了?還有,其他人怎么樣了?”

  芊兒看了看師傅,公伯賢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徐長老和公孫長老,沉默了片刻:

  “丁俊才斷了只胳膊,嚴興生還好。幸虧大長老在關(guān)鍵時刻號令啟動護山大陣,也虧得其他長老以及很多前輩結(jié)束閉關(guān)出手相助。有些弟子受了些輕傷,沒有人有性命之憂。很多人倒是受了驚嚇,不過不打緊。”

  “對不起,師傅?!?p>  “哎,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先別想這些,你身體感覺如何?”

  “我...”秦辰掙扎著想坐起來,芊兒趕忙上前攙扶,“慢點,秦辰哥哥別勉強。”

  “嗯...我身體無礙,”秦辰迅速探查了一下體內(nèi)的經(jīng)脈,靈力有些萎靡枯竭,但沒有過重的傷勢,“休息幾天應(yīng)該就恢復(fù)了,師傅不用擔心?!?p>  “那就好?!?p>  “哦芊兒,咳咳...芊兒,你剛才說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

  “是啊。秦辰哥哥你昏迷的這三天,氣息十分微弱,師傅嘗試向你體內(nèi)灌輸靈力,但是又害怕你的身體吃不消?!?p>  “閣主和我都試著用‘星脈術(shù)’給你療傷,可也絲毫不見起色?!?p>  “這三天幾乎每個長老都在想辦法,可是你的身體似乎對所有人的靈力都非常排斥?!?p>  芊兒頓了頓,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最后還是我想到,你天天嘟囔著玉佩,我就跟師傅說,那玉佩平日里總能幫助到秦辰哥哥,或許這次也會有用?!?p>  “小丫頭,瞧你得意的樣子?!?p>  公伯賢罕見地輕微笑了笑,白了芊兒一眼,芊兒吐了吐舌頭。公伯賢接著說道:

  “不過,確實是芊兒提醒了我。我把玉佩放到你手上,你的氣息立馬平穩(wěn)了許多,很快就醒了。多虧了芊兒。”

  秦辰低頭看了看,確實手中攥著玉佩,自己剛醒來,有些恍惚,一直沒有注意到。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剛才在夢境中跌落懸崖的時候,正好是師傅把玉佩放在我的手心的時候?”想起剛才有些詭異的夢,秦辰一時間晃了神。

  “秦辰哥哥,秦辰哥哥?”

  “嗯?”秦辰被芊兒的聲音再度拉回現(xiàn)實,他抬頭看了看師傅,“師傅,我想知道這玉佩的來歷?!?p>  公伯賢身體微微一震,嘆了口氣。徐長老和公孫長老見氣氛有些微妙,說道:

  “秦辰身體無恙,我們也就放心了,公伯長老,我二人還有些瑣事,就先行離開了?!?p>  ...

  在送走了二位長老后,公伯賢坐了下來,端起一盞茶,拿杯蓋撥了撥浮在面上的茶葉,并沒有喝:

  “秦辰,我一直在等你問我?!?p>  公伯賢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哎。從小這個玉佩就跟著你。但是這么多年來,你閉口不問,我也不知道如何開口。這玉佩,是你娘留給你的?!?p>  芊兒有些震驚地看了看秦辰,只見秦辰一臉平靜。

  秦辰并沒有意外這個答案,從小就伴隨自己長大的貼身信物,和自己從未見過的爹娘,加上師傅從未提過秦辰的身世,心思縝密的秦辰,很難不把這些聯(lián)系在一起。

  每一年,六星閣都會選拔一些新的弟子上山修煉,秦辰也在六星閣山下見過幾次,師弟師妹和爹娘告別的場景。

  當然每每聽到其他同門談起自己的爹娘,以及娘親給自己縫制的衣物香包,秦辰也都選擇默默走開。

  兒時的秦辰也好奇過,自己的爹娘為什么早早就離開了他,甚至于他連爹娘的樣子都不知道。

  他想問師傅,可是內(nèi)心深處又似乎有些害怕得到答案。

  或許秦辰害怕聽到父母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消息,或許他更害怕聽到自己的娘親拋棄自己的答案。

  不然如果自己爹娘和其他同門師兄弟師姐妹的爹娘一樣,還在遠處的家里等著他,那為什么從來都沒有人主動跟他提起過?

  后來隨著年紀的增長,秦辰的內(nèi)心變得更加堅韌,亦或是更加膽怯。

  但無論如何,過去的十七年,秦辰從來沒有向師傅問起過這些事。

  甚至于剛才那個夢境里的聲音,溫柔地一聲聲呼喚著辰兒,秦辰并不傻,他心中有個強烈的聲音告訴自己那或許就是娘親。

  娘在呼喚他的名字,秦辰內(nèi)心柔弱的部分怎能不受觸動,所以他循著那個聲音一直尋找。

  可是心中另一個聲音彷佛也一直在告誡自己,這一切都是虛妄的幻想,他真真切切地畏懼,畏懼他所有美好的想象會在現(xiàn)實面前如夢泡影般地破碎。

  可是,秦辰無法忽視,那夢中的聲音,那一聲“辰兒,離開這里”,飽含了多少復(fù)雜的情愫,以及那有些痛苦顫抖的語調(diào)。

  如果那聲音是娘的聲音,那為什么娘要一直呼喚自己,在最后又要自己離開?

  她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她究竟在哪兒?還有樹林里詭異的人影和最后推他的人究竟是誰?

  這玉佩到底是何物,為何每每在危機的關(guān)頭都能幫他化險為夷?

  這些強烈的疑問,終于打破了秦辰內(nèi)心深處的糾結(jié)與膽怯,他想知道,真相。

  秦辰平靜的臉頰終于還是浮現(xiàn)出一抹隱隱的擔憂與心疼,他堅定地看著師傅的眼睛:

  “我娘,她在哪?”

  公伯賢沒有回避秦辰的目光,半晌,他緩緩地說了一句:

  “你娘親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我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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