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你來郡城是真有事,順便逗逗他們,現(xiàn)在看來,你就是來玩的。”
林煦沒好氣的笑道。
秦政也是一笑,不可置否,再重新落座,給林煦又倒了一杯酒。
“韓氏備的酒,可比你那云瓊要好,別浪費了?!?p> 林煦眉頭一挑,兩人一拍即合,拉著蒙初也喝了起來,桌上酒水喝完之后,又叫酒樓伙計送了些上來,喝的那叫一個開心。
蒙初在兩人的談話中也知曉了一些,隨即說道。
“那三人收到陽城的消息后,不知道會作何姿態(tài),是跪著來與公子表忠心,還是”
林煦突然搶先說道。
“還是破罐子破摔,直接奮起造反,殺了你這個政公子?!?p> 蒙初又是眉頭一皺,倒不是因為林煦對秦政的隨意,而是聽到這個造反,擔(dān)心了秦政的安全。
“公子,要防著點么?”
秦政不以為意,對蒙初搖了搖頭,示意其不要擔(dān)心,又笑著對林煦說道。
“將軍就不但心屆時會被政連累?”
呵,小銀幣才不會犯這種錯誤,林煦也是會心一笑。
“我怕極了?!?p> “哈哈哈,將軍知政?!?p> 蒙初看著兩人打著啞謎,也不再管,只是吃喝著,反正公子有把握就行。
秦政又突然說道。
“那個韓冶可不簡單,韓氏在桃郡乃是第一大族,當(dāng)初父王已經(jīng)準備對其下手了,后來韓氏將全家八成的錢財送去陽城,又將所掌握的勢力官位悉數(shù)丟棄,這才保了一族的安危,直至今年,那韓冶當(dāng)上了郡守,韓氏才又開始發(fā)展起來,由此可見,當(dāng)初那種大魄力的手段,都是他的主意?!?p> 林煦認真的聽著,沒腦子的人確實喜歡聽這種聰明人的玩法。
“就此,不知將軍愿不愿與政賭上一賭。”
林煦苦笑,就知道秦政肯定又想套話。
“先說賭法,再說賭注?!?p> 秦政點頭笑道。
“陽城內(nèi)的消息,我有把握,必是在今日后半夜才能到韓冶手里,我們就賭他,在消息來之前,會不會就我繞道郡城這一件事上,猜出陽城的事?!?p> 林煦聽著還蠻有興趣,這種事秦政倒不至于作弊,畢竟他自己就是來看這個笑話的。
“可以,你肯定是賭他會,讓我賭他不會對吧,但我要反著來,我賭他能猜到?!?p> “哈哈哈哈,好,政賭了?!?p> 秦政又是大笑,賭局成立。
“賭注呢?”
林煦也很想知道秦政這般費心思,是想在自己這得到點什么。
秦政也不掩飾,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開口。
“我輸了,將軍可任意提一要求,只要政能辦到,將軍若是輸了,就問答政三個問題吧,還是之前那種問題?!?p> 林煦大概猜到是這些,只是沒想到秦政為了知道自己的來歷居然這么大費周章,本以為還會有點別的東西。
“你這么有誠意,我也不能太小氣,別三個問題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知就是了?!?p> 秦政聞言一拍桌子,當(dāng)時就樂了。
“將軍講究,那就定了。”
。。。
韓冶三人離開后,一起回到了郡守府,郡丞郡尉兩人臉上掛笑,似乎是真的認為秦政也就這般了,再沒有城門前迎人時的緊張害怕,唯獨韓冶,臉色有些不太好。
“韓大人是在擔(dān)心陽城的殊公子?”
郡尉見狀不禁問到,郡丞也是一臉好奇的看來。
“嗯,不管秦政如何,陽城一日不來消息,我便一日不能安心啊?!?p> 兩人也是感覺到了韓冶的凝重,不由得也是有些擔(dān)心起來。
“那我等到底該如何是好啊,如果陽城內(nèi)真出來什么意外,桃郡肯定是跑不掉的。”
韓冶嘆了口氣,不太想去跟兩個愚蠢的同僚解釋什么,只是現(xiàn)在自己有些事還是離不開兩人,只得開口安撫道。
“兩位大人莫急,我已經(jīng)遣了兩名心腹去陽城打探了,明早便能知道陽城究竟怎么樣了,哪怕是真出了意外,現(xiàn)在秦政也還在桃郡內(nèi),我們還是有可行的辦法?!?p> 兩人聞言后也確實放心了不少,反正前面有韓冶頂著,自己兩人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不覺得自己是廢物,但是在這種事上,還是只有韓冶能辦好。
“那我等便告辭了,明早再來叨擾韓大人,留步?!?p> 韓冶起身拱手。
“不送了。”
兩人走后,韓冶也不愿多想,起身向自己院內(nèi)走去,臉色凝重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幸福的笑容。
院子里,藏著一位美人,本是郡城那消金窟中新上的一名頭牌,還未接客過,便被韓冶看中,強行征回了府,一分錢沒花,那老鴇子也是有苦難言,第一是自己這帳子的背后東家本就是那韓氏,再一個,在這郡城里,不,在這桃郡里,誰敢拒絕這位郡守大人啊,雖談不上一手遮天,但是一手遮了一半還是夠格了。
頭牌女子原名孫小,原先桃郡內(nèi)的氏族之女,連克四任丈夫,第一任丈夫,洞房之夜時都還未來得及做那歡好之事便突然暴斃,后來孫氏加重嫁妝,再許諾官職,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哪怕那孫小有那克夫之名,也會有自認命硬的男人去搏一搏,何況那孫小,確實生的美艷動人,就此,一連四任,無一不是連那孫小的手都沒碰過便死了。
后來,孫氏敗落,孫小便淪落至青樓,化名孫娘,生的美艷,又是氏族女,琴棋書畫都來得了,所以又成了頭牌,獨自擁有了一座院子,直到前幾日剛準備開院門打茶圍的時候,就被韓冶強行擄了回來,幾日里韓冶都沒碰過她,對她也是好生照料著,每日都來陪她說說話,仿佛是真的動了心。
韓冶走進了院子,到了那孫小的房前,小聲喊道。
“孫娘,我能進來嗎?!?p> 這幅溫文爾雅,這等小心翼翼,若被林煦瞧見,定會被戴上一個異世舔狗之名。
話落一會,門便被打開,一位身著白粉薄衫的女子微微側(cè)身,嬌滴滴的說道。
“大人請進?!?p> 韓冶憨笑兩聲,走了進去,在那茶桌旁坐下。
孫小也走來,給韓冶倒上了一杯茶,將茶放置韓冶身前時,兩只柔夷被韓冶緊緊拉住。
“孫娘,這幾日,你應(yīng)該能明白我的心思的。”
孫小用力的扯了扯,只是被握得太緊,怎么也出不來。
“大人,奴只是一介風(fēng)塵女子,實在不敢高攀大人。”
韓冶一臉的深情。
“我不在意你的身份,我是真的喜歡你。”
孫小聞言低下頭,一雙媚眼泫然欲泣。
“大人應(yīng)該知曉,奴未入風(fēng)塵之時,還有那克夫之名?!?p> 韓冶重重的搖頭,眼睛癡癡的望著,鄭重的說道。
“我,不在乎?!?p> 孫小終于抬起頭,與韓冶對視著,嘴唇輕咬一下,再問道。
“大人不害怕嗎?!?p> 韓冶知道眼前這位佳人也動心了,準備發(fā)起最后的攻勢。
“我若害怕,便不會帶你回府,孫娘,之前的事都是為了讓你遇見我,縱是有太多委屈和苦難,你可以忘記的,因為現(xiàn)在有我?!?p> 女子一臉的感動,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千嬌百媚的輕呼一聲。
“韓郎”
韓冶見此心都快酥了,起身擁著這位美嬌娘。
“孫娘,你可愿意。”
孫小被擁入懷中,一臉的嬌媚,微微點頭,只是無人能見到的韓冶背后,一雙柔夷的指甲上,隱隱出現(xiàn)一抹黑色。
孫小確實是那氏族女,但是,現(xiàn)在的孫小,只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妖而已,當(dāng)初孫小與一名窮酸學(xué)子私定終身,卻被自家族人發(fā)現(xiàn),那學(xué)子下場不知道,而孫小被家族強行安排嫁給另外一族的公子,這位向往愛情的小姑娘肯定是不愿,便在出嫁之前的夜里,一段紅綾,草草的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在其意識只剩最后一抹清醒時,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既然如此恨,那我就幫幫你吧?!?p> 一團紅霧飄來,占據(jù)了這位可憐人的身體,不是污染,也不是變化,而是實打?qū)嵉暮隙鵀橐?,所以這么多年,也沒人能發(fā)現(xiàn)這位孫氏小姐的問題,一連四位男子,都是被她殺死的,而孫氏的敗落,當(dāng)然也離不開她的手筆,只是現(xiàn)在又入那煙花之地,一是為了人的氣血,能穩(wěn)固這種狀態(tài),再就是受那原主的影響,要找到那名學(xué)子,消息靈通,莫過于煙花地了,現(xiàn)在被韓冶擄來,她確實是滿腔怒火,只想將其殺了過癮,之后的事,離開桃郡便是。
指甲上黑光越來越濃,已經(jīng)準備動手了,突然,孫小被韓冶推出懷抱。
“不對,不對,那秦政不可能如此簡單,既然他敢來,那必然是不怕,而且,一切盡在掌握,陽城已經(jīng)失敗了!”
孫小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眼前這個惡心人的。。。惡心妖的男人是怎么了,正當(dāng)懵時,又被韓冶抱著在臉上親了一口。
“孫娘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你等我,我去辦點事?!?p> 說罷,韓冶三步并做一步,飛快的走出院子,留下表情猙獰雙手握緊的孫小,關(guān)上門,一陣妖氣在房中宣泄,桌椅盡碎。
酒樓里,三人喝完酒,在房中躺著聊天發(fā)呆,也順帶給林煦講了講東征的一些事,林煦也平靜的聽著,突然,門外護衛(wèi)敲門。
“公子,那郡守又來了。”
秦政猛地一個起身。
“居然真被猜到了,還這么快。”
林煦笑了,能贏小銀幣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嘿,這次是我作弊了,本來公子是想賭他能猜到的嘛,承讓?!?p> 秦政失笑道。
“我若堵他能猜到,將軍就不會答應(yīng)了,那我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p> 林煦學(xué)著秦政的語氣說道。
“有理?!?p> “哈哈哈哈。”
兩人同時大笑。
笑罷后,秦政對外說道。
“讓他進來吧?!?p> “是!”
等了一會,門被打開,雙眼通紅,滿臉滄桑的韓冶走了進來,徑直跪在秦政身前,頭發(fā)也是凌亂的很,秦政林煦相視一笑,都覺得這種伎倆有些乏味了。
“韓大人,你,你你你,這是為何啊,怎的突然行如此大禮。”
韓冶直接叩了三個響頭,滿是哭腔的喊道。
“公子,罪臣韓冶,前來請罪,跪請公子原諒。”
秦政雖然覺得沒意思,但還是配合的演著,不能觀眾知道劇情了,演員就索性下班嘛。
“韓大人讓政摸不著頭腦啊,大人何罪之有呢。”
“韓冶之前被叛賊秦殊威逼,那賊子要罪臣配合他在陽城登位后,舉桃郡之力斷公子回城之軍。”
秦政一臉驚訝,不可置信。
“韓大人,你怎么如此糊涂啊?!?p> 韓冶又是叩首,確實是磕出血來了,還是很專業(yè)的。
“公子啊,罪臣都是被逼的啊,懇請公子原諒罪臣,懇請王上原諒罪臣啊?!?p> 秦政一只手扶額,一臉的惋惜。
“你居然敢做這種事,就算我肯原諒,父王呢?”
韓冶眼淚鼻涕一抹,跪著過來抱住秦政的腳。
“公子,公子肯定有辦法的,對吧,只要公子救我這一次,往后我韓氏就是公子腳下最忠誠的狗?!?p> 秦政閉上了眼狠狠咬牙,嘆息一聲,仿佛做出什么天大的決策,而這個決策讓自己很痛心難過,但是又不求你回報,表情轉(zhuǎn)換,眼神細節(jié),都無可挑剔,最后,一臉正氣的說道。
“罷了,韓大人是大才,于國有益,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人因為一時糊涂然后踏入死境,應(yīng)該要有回頭的機會,
然后,韓大人請收回那句什么狗不狗的,我?guī)湍?,都是為了我大秦的社稷?!?p> 林煦見狀,內(nèi)心直呼。
學(xué)到了學(xu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