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思不知為何,竟是生出古怪的感覺,他懷疑眼前的女人是詭異生物,自己的情緒是受到了干擾,只是自己仍是不由得對眼前的女人心生好感,仿佛自己完全可以依賴她一樣……心里的懷疑與自己相信的直覺碰撞在了一起,他的單調(diào)心田莫名多了新的東西,就像心之壁的交界處,門,被敲響了。
女人看起來20歲左右,淺綠色連帽衫上滿是五顏六色沾上的油彩,下身是稍長的淺白色長裙,身后的帽子上夾滿了各種各樣的發(fā)夾,她留著及脖的短發(fā),頭發(fā)打理的有些中性,只看背影有些像是千禧年間盛產(chǎn)的動漫男,挺挺的鼻子與微圓的眼,笑起來很讓人心生親近,有些狐貍般的狡詐,只是眉宇間隱隱有著一份陰郁的氣息。
女人站起身似乎想要抓住白念思把他抱在懷里。
“等了這么久,快讓我抱抱!”
門口的白念思破天荒地有些愣神,記憶里沒有這種情況的應(yīng)對方法,他反應(yīng)過來,一溜煙的溜走了,只留下了女人在原地。
樓道里白念思一臉悚然,女人太可怕了,居然能悄無聲息地影響我的判斷。
不對,她也許不是……可我的直覺又是怎么回事……不行,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出暗處試探自己的詭異生物。
白念思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似乎在找著什么,他在走廊里漫無目的的走動似乎沒有了目標(biāo),就像那些一旁癡呆的病人一樣。
一邊打鬧嬉戲的精神病鬧鬧騰騰,偶爾有人翻倒,白念思都主動上前幫忙扶起,報以溫暖的笑容,連白念思自己都覺得自己肯定是個善良友好的小年輕了。
他走到一處安置有電視的活動室,里面的電視正在播放記錄片,似乎沒有考慮到病人的思考能力,但是那長大將近10分鐘的動物交配視頻可謂極其惡臭,不過海城的記錄片玩的是真花,下邊的病人只是一個個傻傻癡呆似乎只是好玩就行了……
白念思不懂這有什么好看的,但是似乎是正義感驅(qū)使他,他見病人里還有女人和小孩,于是他便仗義執(zhí)言。
白念思喊來旁邊休息室的護(hù)士,他強(qiáng)烈要求換臺,以免教壞了病人就不好了。
一邊30多歲的微胖護(hù)士見他是個少年,只以為是病人家屬,于是有些不耐煩:“管好你自己,小孩子管那么多盡給人添堵!人喜歡看就好了,又不是真的澀情……”
白念思有些不滿,于是他一冷臉就說到:“我父親叫宋常思,是這里最大的股東之一,今天出了那么大的亂子,下面的警察與記者肯定不少,作為海城最大的精神療養(yǎng)中心要是出了這種事被人看到……我想,你們也就不用干了……”
一旁的護(hù)士一聽先是一愣,然后又是有些狐疑,但見少年認(rèn)真的模樣就乖乖換了臺,放出少兒頻道。
白念思點點頭,這里到底是自家的產(chǎn)業(yè),勉強(qiáng)是自家的吧,自己記憶里關(guān)于父親的印象可謂是只有一星半點。
然后白念思又詢問了自殺女孩的病房位置,一旁的護(hù)士為了討好這位未來的老板便是畢恭畢敬,變臉比翻書還快,甚至還打算要親自帶路,只是白念思婉言謝絕,之后便是獨自一人前往少女的房間。
路上,他還遇到了一位蹲在角落很是沮喪的小女孩,熱心腸的白念思幾乎就要和人掏心掏肺的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一問那少女才知道她最好的朋友要死了,那是一只有白念思小臂長的灰毛老鼠……
小女孩有些怯生生的,她見眼前熱心的哥哥有些害怕,幸好白念思的清秀面容仍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然后又是一番熱血,他當(dāng)即就帶小女孩與她最好的朋友找到就近的一位醫(yī)生的辦公室里。
里面的醫(yī)師有些發(fā)懵,自己剛才還在八卦,眼前就找來了兩個奇怪的家伙,看到小女孩懷里那么大只的老鼠,那醫(yī)師當(dāng)場就想發(fā)火,只是白念思上來的第一句話就讓醫(yī)師陷入了沉思。
“醫(yī)師!你一定要幫幫忙!我剛認(rèn)識的最好的朋友的最好的朋友快不行了!你一定要救救他!”
醫(yī)生一愣,隨即臉皮抽搐,你這家伙一說話就兩個槽點。
“醫(yī)師!我父親是宋常思,他是這里最大的股東,你要是能救活他,你就是最厲害的醫(yī)師,我一定讓我爸給你升職加薪!”
醫(yī)生看著女孩懷里的大塊薯片,想不明白這家伙怎么就和事樂聯(lián)動了,自己哪有那種本事,自己是個精神科醫(yī)生不是獸醫(yī)……
“醫(yī)師!你要是救不活他,我就告訴父親你猥褻病人,讓他把你開除!”
醫(yī)生一陣頭大,想著眼前的少年應(yīng)該是個精神病,但是他之前聽說病院股東的兒子得了精神分裂,這周就會來這里治療,他想著要不先假裝看看。
他想不明白眼前這個清秀少年竟能當(dāng)著人的面說這種話。
當(dāng)然,白念思只是嚇唬醫(yī)生罷了。
之后,白念思一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就來了405號房間,一路上他還干了其他的好事,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
接著,白念思就看到了又是一群人圍在房間前,那些人又在爭吵些什么。
“你們這些醫(yī)生是怎么回事!我女兒好好的怎么就自殺了!一定是你們沒有好好看護(hù)我女兒!”
“她才多大,我這當(dāng)媽得有多心疼啊……”
“不是哩,姨你莫亂說!小然自殺我們也很抱歉,可是我們已經(jīng)很認(rèn)真的治療了,我們基本很少采取藥物治療。我們都很喜歡她,她是個乖巧的孩子……她本來情緒都已經(jīng)穩(wěn)定了……”
“你個爛慫醫(yī)師,就是你們欺辱我家的姑娘!我姑娘從小到大我們都是看在手心里的,怎么在你們這就跳樓了!”
“mlgb,你這死婆姨莫不講道理!小然跟你親不親你自己心里有沒有點數(shù)!上個月小然的情緒基本都穩(wěn)定了,你倒好!來了一趟小然第二天就哭的死去活來的要尋短見!”
一旁跟著的護(hù)士沒有忍住,跟女孩的母親爭吵了起來。女孩的母親沒想到這護(hù)士這么潑辣,她有些被揭短的惱羞成怒,便是開始嗚嗚地哭了起來。
“要不是我家的親戚在這里工作,我們能來這里找你們!早上別的地方找人了!”
女孩的母親擱一旁梨花帶雨的,看人的醫(yī)生有些委屈和無奈,出于對女孩的愧疚由著女孩母親哭鬧。
一旁的屋里的警察聽到動靜就走了出來,他手里拿著張寫滿字的白紙,那似乎就是女孩的遺書。
“家屬先穩(wěn)定下情緒,病人確實是自殺,只是病院的治療問題還請你們自行到法院那邊辯理,病院的天臺不是應(yīng)該鎖著嗎?病人是怎么到的天臺的?若是院方的過失,那就要……”
“平日里我們都是把門鎖好的啊,為防病人誤入,我們自己都不會去,天臺上什么東西都沒有,我們醫(yī)生和護(hù)士基本上一年都不會去一次,只是我們院長有些潔癖就讓保潔的阿姨每周定期打掃,可是最后的鑰匙都會歸還的啊……”
……
白念思在一旁聽著,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概,只是事情與他無關(guān),他不好過多插手,他也不清楚女孩是怎么想的……萬一自己要是真的去做了…也許會好心辦壞事。但為了引出那個東西,
“阿姨……我們賠款如何?這確實是我們的過失,一個正值青春的女孩就這么死了,無論如何這都和我們院方脫不開關(guān)系……”
“阿姨,我個人還是有些話語權(quán)的,不過,本身自殺這種事有些主觀性,這樣,您今天先回去找您的丈夫,若是行的話,我們到時候再談……再者,孩子剛走,我們這么市儈功利,到底是對不住孩子的”
醫(yī)生到底是個耐心的人,他是不愿意在這里糾纏,到時候只能找院長了,在這里只會耽誤警察工作。
“是你殺的她……”
白念思突然開口,他的出現(xiàn)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沒人注意到那邊的少年,而且上來就是這么敏感的發(fā)言,很難不吸引人的注意。
“醫(yī)生,怎么回事?”一旁的婦人有些慌張。
“不清楚,可能是哪里的病人吧……”醫(yī)生有些無奈,這又跑來了一個病人,本來處理這事就很麻煩,院長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你是故意的……你事先是知道她一定會自殺的……是你逼她的……”白念思繼續(xù)開口道,聲音不大不小卻落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里,所有人都有一種異樣的古怪感覺。
“醫(yī)生,你不管管!這病人又在這里胡亂說話!你們就是這樣給人治療的嗎,難怪我閨女會……”
“鑰匙,是你讓那人故意給她的吧……或許,她是故意的呢,也許是在意他父親……”
白念思看起來完全不理會人的模樣,就是想阻止也來不及,所有人都聽出了話外之意…只是后半句有點讓人搞不明白。
一瞬間,醫(yī)生護(hù)士看婦人和白念思的眼神有點古怪了,白念思的話確實起了作用。
只是,一旁的警察沒有說話,這種情況不是沒可能,只是有,那也難以判斷,這到底屬不屬于……
“你這孩子是怎么說話的!那可是我的女兒!再說,你有證據(jù)嗎?!你這孩子也不會體諒人,怎么仗著自己是病人欺辱我一個婦人!”婦人有些生氣,幾乎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了。
一群人吵吵鬧鬧,搞得白念思有些煩躁,他轉(zhuǎn)身就走,看來這事有些奇怪。他原本想去少女的房間找些線索,看到一群人圍在那里半天鬧鬧哄哄,他也就有了新想法。
不顧身后的爭吵,他走回樓道處。
白念思站在樓道里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要是平日里,自己就要是發(fā)瘋了,當(dāng)初剛得病那段時間自己幾乎見人就怕,覺得所有人都要殺自己,那時自己的攻擊性可是……
等等……白念思覺得自己好像有地方有些奇怪,只是自己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
“你……能看見我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陽光灑落,被窗臺與樓道分食殆盡,僅余下一片斜斜的陰影。
陰影中,鮮血淋漓的跳樓少女帶著期待與不解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