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腦子一定有病！
這是鄒曉萌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釋。
之前聽父親說，和他們共同承包攤位的人售賣的是雨衣，她只覺得這個人沒有生意頭腦而已。
可眼前那個又土又蠢的招牌，以及上面寫著的匪夷所思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一個正常人的行為范疇。
這從周圍攤販們的指指點點上就能夠證明。
不一會兒，秦關(guān)和鄒永明到了。
看見招牌，鄒永明也開始發(fā)蒙，有好事兒的攤主過來問秦關(guān)：“哥們兒，貼廣告十萬是啥意思？”
“很簡單。電音節(jié)的規(guī)模這么大，樂隊、商家加上觀眾少說也有上萬，多好的宣傳機會呀！”
秦關(guān)隨手指指路過的一個發(fā)傳單的年輕人，音量大到附近所有人都能聽到。
“比如這位小兄弟，如果他的老板愿意花十萬塊錢，就可以把傳單內(nèi)容貼到我的所有雨衣上。
四千件，四千個廣告位，還有那么多媒體和手機傳播，堪比病毒式宣傳，十萬塊絕對是良心價?！?p> 傳單小哥聽了他的話差點沒栽個跟頭，又好氣又好笑道：“吹得倒是好聽！就算我老板愿意花十萬塊錢，可你的雨衣也得能賣得出去呀！”
“可不是，大熱天的誰會買雨衣？”
“對啊，哪怕貼電線桿上，多少還能有人看到呢，你那玩意都沒人買……”
“想錢想瘋了吧？”
“沒準(zhǔn)就是個瘋子！”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恨不得給秦關(guān)當(dāng)場確診個精神病。
秦關(guān)也不惱，笑呵呵的繼續(xù)整理地上還沒打開的包裹。
鄒永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雖沒做過大生意，也自認(rèn)沒什么商業(yè)頭腦，但基本的判斷力還是有的。
酷暑天氣賣雨衣，本就奇葩。秦關(guān)之前的解釋是，就當(dāng)1000塊錢看演唱會，順便混個臉熟，這理由勉強還能說得過去。
可現(xiàn)在，他不僅定價離譜，還高價廣告位招商。
這事情怎么看都十分扯淡。
就算秦關(guān)不是瘋子，找他貼廣告的人也一定是傻子。
“爸?！编u曉萌將父親拉到一邊。
“能不能把他攆走？”
“這……不好吧……”鄒永明遲疑道。
雖然他和秦關(guān)之間并沒有簽訂正式的合約，攤位承包人一欄也只有他自己的名字。但做生意信譽當(dāng)頭，口頭約定也是約定，怎么能臨場反悔呢？
“你聽他剛才說的那些話！”
鄒曉萌急了，“人人都覺得他是瘋子，誰還會愿意到咱們攤位來買咱家的茶？”
女兒的話讓鄒永明動搖了。
參加這次電音節(jié)推廣自家涼茶，是他們最后的機會，如果效果不好，損失2000塊錢事小，這祖?zhèn)鞯纳鈹嘣谧约菏掷?，真是愧對祖宗?p> 思來想去，鄒永明嘆了口氣，默默的點了下頭。
見父親同意了，鄒曉萌立刻轉(zhuǎn)身跑回攤位，一把按住秦關(guān)正要拆開的包裹。
“小妹妹，有事兒嗎？”
鄒曉萌小嘴一咧，笑瞇瞇的說道：“這位秦先生，我們今天帶來的東西有點多，半個攤位擺不下，所以不好意思，沒有你的地兒了。”
秦關(guān)不理她，伸頭詢問她身后不遠(yuǎn)處的鄒永明：“鄒老哥，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鄒永明專心致志的看手機，假裝沒聽到。
“看來是你說了算?！?p> 秦關(guān)笑望鄒曉萌，拍拍手上的灰，“成，那就咱倆說。
我做什么讓你不滿意了？”
鄒曉萌也不客氣了，手指著攤位旁的硬紙板招牌，氣鼓鼓道：“這東西往這一杵，所有看到的人都會以為這個攤位的主人是神經(jīng)病，還有誰會買我們的涼茶？”
女孩兒不到二十，臉上還帶著些嬰兒肥，腮幫子鼓起的樣子像河豚似的，十分可愛。
“為什么我反而覺得你們會因此而得利，賣得更多呢？”秦關(guān)反問，“你看，電音節(jié)還沒開始，咱們這里已經(jīng)是人氣最高的攤位了?！?p> “廢話！當(dāng)我傻嗎？人氣也分好壞的?！?p> “有什么區(qū)別？人家娛樂圈的明顯都故意炒自己的緋聞黑料，只要名氣有了，就能賺錢，管它好壞呢?！?p> “不一樣！我家賣的是飲料，是靠口碑生存的。口碑爛了，光出名有個屁用？”
見鄒曉萌堅持，秦關(guān)便搖了搖頭，說：“算了，今天就讓叔免費教你一堂商業(yè)課吧！
咱們來打個賭。
如果今天你們生意慘淡，無論是不是我影響的，我都可以做出補償?！?p> “什么補償？”鄒曉萌問。
秦關(guān)指著攤位上的雨衣：“我要是神經(jīng)病，這些雨衣就肯定賣不出去。
4000件，批發(fā)價5元一件，價值兩萬，全都給你們，怎么樣？”
“誰要你的破雨衣！”
鄒曉萌嘴上說著，心里卻飛速盤算起來，5元一件，就算她低價處理掉，至少也能賣個一萬多。
這些錢足夠家里的涼茶店再支撐些時日，興許在這段時間里能有新的轉(zhuǎn)機也說不定。
看著她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笑意，秦關(guān)就撇嘴道：“先別忙著高興，輸?shù)娜丝刹灰欢ň褪俏??！?p> “要是你贏了，那就說明我家生意好，更值得高興?！编u曉萌傲嬌的抬起下巴。
“輸了賭注也無所謂？”
鄒曉萌表情一僵，“你、你想要啥？”
“我要你抱著我的招牌站在攤位前當(dāng)吉祥物?！?p> 鄒曉萌下意識想象了一下那種畫面，就尷尬的腳趾摳地。
“這……太過分了！”
“不敢就拉倒。”
鄒曉萌恨恨的瞪著秦關(guān)，半晌咬牙一跺腳：“賭就賭，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