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了想超度怨靈的念頭之后,陳牧和宋一開始逼迫陳文澤回憶這二十多年,在村子里有沒有遇到過一些奇怪的事,哪家有沒有莫名其妙死過人
陳文澤被兩人盯著,想也不是,不想也不是
“兩位大哥,我雖然是熱心腸,活雷鋒,但是像你們說的這種事,一個小村子無災無禍的,怎么可能那么頻繁發(fā)生?”
宋一插嘴:“漫漫人生二十多載,發(fā)生一兩件很正常吧,是有可能的!”
陳文澤扶額:“前段時間那件事,就是了”
宋一反駁:“那不算,那是之前的事,在你的生命長度之外,你繼續(xù)想,想不出來今晚沒飯吃!”
在一旁看熱鬧的陳牧忽然驚醒:“老村長不是有個本子嗎,本子上死于非命的人不少,他們全都葬在了山上,要找,我們直接上山就好了!”
“哎,是有道理吼,”宋一松開鉗在陳文澤肩膀上的雙手,“直接上山,引氣入體,哪里最濃郁就在哪里!”
打定主意,宋一放陳文澤去上班,拉著陳牧就往山上走
要說宋一也是心真大,被附體兩回,差點把命搞丟,這會去找怨靈還是那么積極,看來是對自己的本事有充分的自信了
陳牧被拖在身后,艱難的開口:“就你現(xiàn)在體內氣的程度,真碰上了,你能對付的了嗎?”
宋一不假思索:“那是當然,我天賦異稟,雙腿也已經(jīng)灌注靈氣了,超過你倆,指日可待!”
在一次性超度三只魂靈之后,陳牧向三人坦白了他離借用只差最后的屏障
把自己的境界程度說出來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獲得唐琬的認可,一個強大的助力,想來她不會耍心眼和拒絕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她毫不保留的把封印手訣和物上刻咒演示出來,供三人錄像,反復學習
雖然冊子上也有,但圖畫文字終究比不得一步步展示來的直觀,最起碼就省去了絞盡腦汁想象這一步
但是,三個人錄了之后,都還沒有學
所以這次上山,就算能碰到怨靈,他們也沒有練手的可能,總不能邊跑邊看視頻練習吧
看著宋一如此自信的模樣,陳牧有些懷疑:“我們上山找怨靈是為了練習封印,那手訣和刻咒,你都會了?”
宋一這才想起,一時激動只顧著施展本領,但本領還沒學呢!
他摸摸鼻頭:“那什么,那東西那么簡單,看一眼就能記住個大概了呀,反正我能用出來,你不行嗎?”
陳牧一驚,這小子,悟性果然強,當時引氣入體他就不慢,現(xiàn)在封印手訣這才一晚就又學了個大概,我看都還沒看呢!
陳牧摸摸頭發(fā):“我,我也學了個大概了,待會要是碰上了,正好練練手”
陳牧雖然撒起謊,但心里已經(jīng)有了盤算。這光天化日的,碰上那東西的概率并不大,碰上像那只死嬰怨氣一樣重的怨靈的可能性更是不大
以自己現(xiàn)在氣的程度,用僅有的手段應付的話,難度應該不大
往山上走,逛一下坐一下引一下,很快逛遍正對著村子的這一面,沒有感受到怨靈的氣。兩人站在山頂,看著腳下的山的另一面
宋一:“走,繼續(xù)!”
陳牧有些為難:“山的背面沒有村子,人煙少,草木盛,再走下去可能怨靈沒找到,我們先迷路了”
宋一作死一笑:“你怕了,說,你是不是怕了”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受的了這樣的刺激?
陳牧的聲音頓時大了起來:“誰怕誰孫子,走,走!”
聲音傳出老遠,回蕩在天際,卻獨獨沒有穿透茂密的枝葉,到達密林覆蓋之下的土地上
……
山背的山腰處,密林之下,一個精壯男人正揮著鐵鍬,吭哧吭哧的刨土。他的脖頸間,一個看不出材質的烏黑吊墜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吊墜的四周,似有若無的圍繞著一股紅氣,不認真看根本分辨不出
不一會,一個長方形的土坑出現(xiàn),其中埋藏的赫然是一具棺材
男人舒展一下腰身,又搓了搓手,隨后揮起鐵鍬,精準的卡進蓋板與棺材的縫隙之間,用力一翹,整個板子應聲翻起,落到一旁,棺內的尸體一覽無遺
那是一具男性尸體,已經(jīng)干癟發(fā)黑。尸體詭異的扭曲著,嘴巴大張,再看那翻到一旁的板子內側,密密麻麻布滿許多劃痕
男人看著這情形,滿意一笑:“活埋的一個家伙,夠你享用的了!”
隨后他手掌握上胸前的吊墜,用力一扯,把吊墜扔進棺材內,他自己則退后到一棵樹下坐著
那枚落進棺材里的吊墜,在接觸尸體的一瞬間,紅光大盛,一下填補了棺材板的位置,又把棺材牢牢密封起來
那具尸體在紅光的包裹中,口鼻間不斷溢散出黑氣,不一會便充滿了整副棺材,和紅光之間隱隱形成抗衡之勢
但這莫名的平衡沒有持續(xù)太久,只十來分鐘,黑氣便慢慢消融,發(fā)出滋滋滋的聲音,尸體也漸漸化成白骨,皮肉消失
男人聽到動靜,知道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重新回到棺材邊上
黑氣和紅光都已經(jīng)消失,吊墜還在原先扔下的位置,似乎比先前黑上了幾分
男人把吊墜撿起重新戴好,看了看鏟到一邊的泥土,又看了看掀開的棺材,喃喃自語:“你的子孫都這么不孝敬你,把你活埋,那我不幫你把墓地復原,也不算作孽吧”
說完,他扛著鐵鍬,緩緩朝山下走去
另一邊,宋一已經(jīng)感應到一股充滿怨念的氣息。兩人分辨了一下方向,快步追趕,看他們前行的方向,儼然就是男人挖出棺材的位置
男人前腳剛離開,陳牧二人就趕了過來,看著被翻開的棺材和化作白骨的尸體,兩人大驚
這是,有人盜墓了?
宋一捏著下巴思索一會,開口問道:“你們村子里的人是不是挺有錢的,死后還會有陪葬品?”
陳牧同樣捏著下巴:“應該是沒有什么錢,我去吃席都很少吃到肉”
“那這是怎么回事,不盜墓的話,誰會平白無故的把一個人的棺材挖出來?”
陳牧略一思索:“你再感應一下那股怨氣”
宋一盤坐閉眼,手掌置于膝蓋,掌心朝上,凝神開始引氣,只一會,在他的感知中,掌心匯聚了一股濃重的黑氣,比之前幾次牽引到的都要濃郁,那股氣的來源,分明就在此處空間內,確切的說,他們正被這股氣包圍著!
宋一睜眼,表情凝重,一個彈射后退:“就是這!”
陳牧聞言,悄悄后退幾步:“來,你來展示一下你的修習成果,我先觀摩觀摩!”
宋一不動聲色,悄悄挪出幾步:“牛眼淚帶了嗎,給我滴一滴,我要施法了!”
陳牧哪有那東西,只能雙手一攤,假裝懊惱的往后踱幾步:“哎呀,忘帶了,您瞧瞧我這小腦瓜哦,真笨!”
宋一聞言,一個箭步趕了上去:“傻瓜,我不許你這么說自己”
這時兩人偷偷往那個坑一瞥,已經(jīng)離了有五米的距離
宋一:“那現(xiàn)在怎么辦,沒有牛眼淚可就限制了我的揮發(fā)呀!”
陳牧看著眼前扶著自己的人,比自己還后退著半個身位,頓時明了:“兄弟這么多年,你還跟我耍心眼,說,你到底練了沒?”
宋一梳理了一下劉海:“那什么,問題就是這個問題,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至于到底要怎么做,相信各位心里也已經(jīng)有數(shù),我就不再多說了,情況也就是這么個情況,大家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那就沒有問題了”
陳牧一愣,朝宋一肩膀擂了一拳:“你擱這擱這呢,說人話!”
“沒看沒練”
陳牧哈哈一笑,又擂了一拳:“不愧是兄弟,果然有默契”
宋一一下沒反應過來:“那,現(xiàn)在怎么辦,這里怨氣最重,應該是沒找錯地方”
陳牧略一思索,原地坐下,開始引導起周邊的氣,很快,他就重新站起:“確實是這,不過那東西應該已經(jīng)不在這了,我們牽引到的,只是那東西殘留的一部分氣”
宋一聞言,短短的啊了一聲,也是盤坐在地,又感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