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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君壽與天齊

第四十六章 綁架

祝君壽與天齊 字深深處 4025 2022-08-30 23:17:05

  “真要進(jìn)去?你把他引到山里來不就行了嗎?干嘛非得下礦井,本來就是坍塌過得,你還真敢鉆……”

  李信聽著褚壽念念叨叨,抬手翻打掉了面前一個石塊,石塊骨碌碌的滾到了褚壽腳下。

  她抬腳踩了上去,繼續(xù)道:“剛才有人說還塌了一下呢,要進(jìn)你進(jìn)去,我可不進(jìn)去,要命的東西……”

  李信食指抬上嘴唇“噓”了一聲,這丫頭怎么比自己還要惜命呢,京城里的都這個樣兒嗎?

  而后雙指捻起一些塵灰遞過去道:“你聞……要塌也是西山那邊塌,這兒可堅固的很,就是荒廢了,看著不靠譜罷了?!?p>  褚壽吸了吸鼻子,抬眸疑惑,這……火藥的味道?

  “有人炸礦井?”

  “嗯……看樣子是了,這味道,估計是剛炸的,你摸摸,還有溫度呢?!崩钚劈c點頭,附和著,這邊礦井直接塌了進(jìn)去,埋的嚴(yán)嚴(yán)實實,原本想躲進(jìn)去,看來是不能了。

  他嘆了口氣,背靠著一堆廢墟席地而坐,仰頭看向溫吞的日頭,也該是時候了,人該到了。

  繼而拍了拍身側(cè)的空地,示意褚壽道:“來來來坐這兒。”

  褚壽不明所以,卻被那麻繩扯得乖乖坐了下去,同他一起背靠著廢墟,像是在曬太陽一樣……

  “你這是?”

  “你不是巫族的人嗎?你且給我卜一卦,看看我今天這一票能不能成?!?p>  李信說的極認(rèn)真,褚壽聽后噗嗤一笑,回道:“好久沒人找我卜過了,行吧,讓你死也死得明白點。”

  他“嘁”了一聲,依著褚壽的意思從懷里掏出了三枚銅板兒。

  褚壽接過銅板兒,正要丟時卻遲疑了一下,她揀起一枚銅板兒借著微弱的陽光看去,又在手心里掂了掂,心定后,不禁蹙起了眉頭,嘴里嘟囔一句:奇怪。

  李信看著疑惑,以為是什么占卜之前的什么規(guī)定動作,可這……于是憋不住了,開口問道:“你這是在干什么?”

  “嗷……”

  褚壽應(yīng)了一聲,回過神來,繼而又將三枚銅板攥在手心,又晃了晃,隨手扔在了面前的地面上,快速掃過一眼,又伸手收了起來。

  “誒誒誒,我還沒看見呢……”

  李信忙著去分辨,褚壽那被捆著的雙手倔強(qiáng)的舉起,她皺著眉頭道:“你既不會看,看清楚了又有什么用?”

  李信嘴角一陣抽搐,也是……

  “那你說嘛,是個什么結(jié)果?”

  褚壽側(cè)過身去,淡淡回道:“嗯……這一票干不成的,你別想了?!?p>  “什么?!”

  李信這便急著站起身來,又揪著褚壽把她拽了起來,樣態(tài)洶洶,似乎誓要與她分辨則個。

  “是你要卜,卜下來便是這么個結(jié)果,怎么?難不成……要我哄著你,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你才高興?”

  李信聽了,撇撇嘴,又泄了氣,重新坐了回去,無奈問道:“你這卜卦,有幾成的準(zhǔn)頭?。俊?p>  “呵?”褚壽冷笑一聲,“幾成?我幽南北巫族唯一傳人,你說有幾成?想找我算的從北境排到尤沿,你偷著樂吧?!?p>  果不其然的,李信就這么被褚壽唬住了……她是巫族少主,唯一傳人這事兒沒錯,繼承了阿祖衣缽自帶天賦這事兒也沒錯,只是她幾年前便收手不卜了,在京都總有些讀書人要寫小字痛批她污風(fēng)濁氣,故而方才那三枚銅板她壓根也沒看。

  如此篤定,自然是因為她在那條路上標(biāo)的記號純純是反方向的,宋延傾即便是追上了山,也會被她引到相反的方向去,根本不可能主動找上門來,那就更別說李信今天能否成功得手了,人都找不到,還談什么得手不得手……

  至于她自己,也就得虧李信還有點清晰的認(rèn)知,和還有點良知了,再等一等,總會有逃跑的機(jī)會的。

  褚壽平靜的看向他,篤定開口道:“他不會來的?!?p>  李信看著褚壽不尋常的神色,眸子緊了緊,逼近她道:

  “不可能,我早知道一個人在山下是殺不了他的,既然有人花錢買他的命,自然也會想辦法把他送到我身邊的?!?p>  李信說著,亮出手中的匕首,將褚壽拽了過來,反手勒住了她的脖子,匕首刀刃鋒利,死死地抵在了褚壽的喉頭,閃過一絲寒意。

  他靠在褚壽耳邊,冷冷呢喃,“咱們就看看,你說的到底準(zhǔn)不準(zhǔn)……”

  他就像一條躲在暗處的毒蛇,表皮溫潤,內(nèi)里冷血,等陽光直直照在他的身上時,就一定會亮出他的毒牙……

  再呼你一臉毒……

  @

  看到宋延傾騎著馬從自己視線中一點點顯現(xiàn)出來的時候,她承認(rèn)她那有些心律不齊的心臟再一次的悸動了。

  馬蹄踏地微微揚(yáng)起塵土,他單手抓緊了韁繩勒馬,馬兒踏起前蹄,鬃毛飛揚(yáng),宋延傾高高束起的黑發(fā)在他頸間繚繞,衣袂飄飄,他背后背著一把大刀,銀光玄鐵,眉目堅毅,她從未見過這樣鮮活的他,這樣肆意,又叫人艷羨。

  一見到他,褚壽的膝蓋似乎便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想爬起來飛奔到他的身邊,但手腕上纏著的一圈又一圈粗糙的麻繩卻又緊緊束縛著她,低眸又看見架在喉頭的刀刃,褚壽的眸子不由得暗淡了幾分,他不應(yīng)該來的……

  李信勒著她脖子的手臂又緊了緊,看著翻身下馬的宋延傾,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邪笑,揚(yáng)聲道:“你終于來了!看來這巫族真是家道中落了……嗯?”

  他收了收匕首,褚壽的下巴不由得仰了起來,宋延傾眼里看著越發(fā)鮮明起來,那鋒利的刀刃離褚壽脖頸的距離,也就一瞬間的事兒。

  宋延傾取下背上的玄鐵長刀,扔在了一旁,他抬著手一步一步靠近他們,一邊走一邊狠狠盯著李信,道:“你要殺的人是我吧?一命換一命,放了她。”

  他眸子平靜,只定定的盯著那把匕首,語氣既不慌亂也不倉促,只緩步向他們靠近著,李信愣怔一下,脫口而出:“你別過來!”

  他看了看宋延傾又看了看褚壽,低低吐槽道:“你倆這業(yè)務(wù)挺熟練啊,聰明人真是行,就連被綁架的流程都走的如此自如,毫不費力……”

  說罷,他仰頭笑了笑,朝著宋延傾揚(yáng)聲道:

  “誒!說好了,不是我要你的命,是有人雇我取你的命,這點很重要!必須得說清楚了,你若下了黃泉,閻王爺問起你來,可別把人命算在我頭上!”

  “我也不用你倆交換了,撿起你的刀,自刎會嗎?你自己動手便是了?!?p>  李信輕飄飄的說著,嘴角勾起笑容,這些話一字一句重重的砸在褚壽心頭,她費力掙扎了幾下,看向李信,咬著牙對他說:“你別太過分!”

  他未低眸,只盯著對面宋延傾,冷冷回道:

  “過分?我今天自始至終要的便是他的命,不過你還別說,帶著你上山還真帶對了……”

  說著,宋延傾已然轉(zhuǎn)身拿起了那把刀,繼而冷冷的看向李信,問道:“你說話可算數(shù)?”

  李信鄭重回道:“混江湖的第一個講的就是誠信,你放心,兄弟,等哥哥我干成了這筆買賣,我一定把她好好送下山去,絕對不做別的事情。”

  宋延傾輕呼了一口氣,低眸看著那把玄鐵長刀,似在思量。

  “宋延傾!就算你死了他也不可能會放過我的……”褚壽急著朝他喊,眼眶微微有些濕潤,“所以……”

  李信聽罷,擰起了眉頭,手上匕首再次收了收,啞著聲音說:“別胡說啊,砸了我的招牌,我非找你算賬不可。”

  那鋒利的刀刃自然貼到了她的脖子上,她脖頸處傳來一陣刺痛,皮膚被割裂的觸感瞬間傳輸進(jìn)了大腦,她不由得呼吸緊促起來,很快那與刀刃貼合的地方慢慢的滲出了血來,染在了刀面。

  宋延傾眼前突然現(xiàn)出一抹鮮紅,他眸子一緊,毫不猶豫的抬起長刀自放到了肩頭脖頸前,只要刀面一旋,他便會立刻倒下。

  褚壽見他動作,已然過不得貼在脖頸處的刀刃,她看著宋延傾,不住的搖著頭,帶了哭腔,顫抖著聲音對著宋延傾道:“阿執(zhí)!你好好想想,你若死了,誰還能保護(hù)我?”

  他二人視線交匯,如電光火石般觸電的感覺順著空氣蔓延氤氳到兩個人的心間,一個眼神,反倒叫他們心情平穩(wěn)下。

  宋延傾看著褚壽輕輕搖著頭,握著刀柄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心臟劇烈收縮著,一時無措起來。

  李信見狀,低低咒罵了一聲,擰著眉頭催喊道:“還不快動手!”

  說著,他的另一只手伸出來捂住了褚壽的嘴,緊緊的,不叫她再說出一句擾亂的話出來。

  褚壽心里打著鼓,心臟不停的跳動,便如同她的眼淚一樣,馬上就要奪眶而出了,她垂眸看到了自己被綁著雙手,眼神漸漸堅定起來,她把那截長出來的麻繩迅速的一圈一圈纏繞在雙手上。

  心跳呼嘯在耳膜之上,一下一下像是打起了軍鼓,整個世界,靜的仿佛只能聽到她顫抖的呼吸聲。

  “三……二……一……”

  心中默念的倒計時剛剛截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插進(jìn)了匕首與她脖頸的間隙處,奮力的朝外掰著,她死死地握住刀片,任由著李信狂亂的掙扎。

  與此同時,宋延傾翻手收起大刀,朝著他們這兒跑來。

  李信身手不凡,雖然匕首被褚壽死死握著,他也沒得慌亂起來,緊緊攥著匕首刀柄牽制著她,而后又伸手掐住了褚壽的脖子,還不到一瞬,褚壽便被掐的喘不上氣來,臉色漸漸變得不正常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宋延傾雙手握著長刀便直直劈了過來,李信不得不松開了匕首,匕首落入褚壽手里,即便是被掐的喘不過氣來,她也奮力的摸到了匕首刀柄,便朝著李信掐著她脖頸手刺去。

  李信可謂是腹背受敵,褚壽一頓亂飛舞,他便收起了那只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和宋延傾的纏斗之中。

  褚壽沒了支撐,身子一軟便癱倒在地,她手里握著匕首,又一下一下的艱難的割著麻繩,余光看到一旁纏斗的二人,不由得心焦起來,雙手顫抖的要命。

  李信混跡在江湖,雖然是盯著鬼見愁的名號,但一身功夫也不容小覷,能干這種接過拿錢取命的行當(dāng),不僅武功高強(qiáng),還不要命,刀尖舔血習(xí)慣了,武功招式一步一步都刁鉆的很。

  此時的褚壽只恨這麻繩太過牢固,最后一點割斷的時候,她不住的大聲咒罵一句,而后胡亂將纏在手掌上的繩子拽了下來,手掌被割傷,沁著血,她來不及顧,便立刻站了起來。

  從衣袍下面取出一直貼身藏匿著的弓,順勢抖開,袖中滑出金箭,一手撐在弓臂上,一手拉著弓弦,拉弓時正好弓弦收力滾在了傷口處,她咬著牙,顫抖著撐滿了整張弓,尋著李信左右閃躲的方向。

  李信持劍,身手靈巧,左右閃躲著,他在宋延傾面前,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但憑借著他多年的優(yōu)勢,還是讓宋延傾掛了彩,鮮血染在了他的后背衣袍,長長一道口子分外鮮明。

  而在他余光看見褚壽拉滿了的弓后,不由得讓他有些心顫起來,他身手逐漸困頓下來,費力的接著宋延傾的一招一式,而后他忽然順勢扔了劍,任由宋延傾的長刀抵在了脖子處,他抬起了雙手作認(rèn)輸?shù)淖藨B(tài),喘著粗氣,定定的看著宋延傾道:“行了,我認(rèn)輸,我不要你的命便是了,放我走,我……”

  話音未落,褚壽的金箭便直直射進(jìn)了李信的右肩肩頭,方才她看二人對峙,見李信棄了他的銀劍,閃過一絲動容,而后卻又看到宋延傾背上那一道血淋淋的傷,又撐滿了弓,眼神變得陰鷙起來,低咒一句:“去你大爺?shù)??!?p>  而后金箭呼嘯著劃破空氣,旋轉(zhuǎn)著直向著李信沖去,未由得他分說,便被強(qiáng)大的力量扯著倒在了地上,這金風(fēng)箭雨的滋味……他可是嘗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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