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林生終于死了,死在了自己的長刀之下,可他的死并不代表著這件事情的結(jié)束,相反才剛剛開始,江白青一招釜底抽薪,打的他們知道措手不及,此一戰(zhàn),已經(jīng)完全取得了延綏城的兵權(quán)。
兵權(quán)在手,延綏城就是他說了算。
江白青看著不遠(yuǎn)處何林生的尸體,何林生一死,他的手下們也都愣在那里,抵抗不是,不抵抗也不是,只見明軍不斷的向他們靠近,終于有人扛不住壓力,直接放下了武器。
“傳本將軍令,繼續(xù)助紂為虐者,殺無赦!”
江白青此話一出,何林生的手下們徹底選擇了屈服。
什么真金白銀,哪有命重要。
可見這些打手們,還是有一定思想覺悟的。
江楓留下他們,是因為這件事情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死的只是一個何林生,還不是所有延綏城的豪強列紳,而是那些盤踞在這座城池上吸人骨血上百年的家族。
雖然立足在延綏城需要各個階層人士的支持,尤其是城中的豪強列紳,否則的話終究還是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把自己推出擂臺,而掉落擂臺的后果只有一個——死無葬身之地。
每個朝代雖然都是說與百姓共天下,但其中的內(nèi)核依舊還是與士大夫共天下。
平民百姓有什么,他們除了命什么都沒有。
而明朝的所謂士大夫,無疑就是那些中層的人民,那些豪強列紳。
而現(xiàn)在揭竿而起的,那些危及明朝統(tǒng)治的不是那些豪強列紳,而是一無所有的平民。
因為一無所有,所以無所畏懼。
再不團結(jié)團結(jié)那些平民百姓們,哪怕就算再厲害,也根本無力回天。
江白青清楚這一點,他走到何林生尸體的面前,撿起地上那把血還未曾干的長刀,一刀砍下來了他的頭顱。
在所有人都震驚的情況下,江楓撿起來何林生的頭顱。
“按大明律,刺殺朝廷二品大員,并欲起兵造反者,夷三族!”
話音剛落,全場一片寂靜。
他們被江白青的話全部震懾住了。
誅三族,那只是聽說過,從來沒有在自己身邊發(fā)生過,而且半柱香前江白青還說何林生是偷糧被巡撫大人發(fā)現(xiàn),轉(zhuǎn)身殺死了巡撫,而現(xiàn)在又說何林生想要造反,但在場沒有一個反駁他。
反正人已經(jīng)死了,多扣個屎盆子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不了解江楓的人,以為江楓和何家有著深仇大恨,但是云牧石開他們清楚,江楓所想要對豪強列紳不僅僅是鏟除,而且還是要毀滅,一不做二不休,徹底讓他們在延綏城的地圖上消失。
僵局既然沒有辦法改變,那就打碎它,重新定義規(guī)則。
何家被夷其三族的這種事情,就在昨天都是想都不敢想的,而今天卻真的有可能發(fā)生。
因為說這話的是江楓,是那個名震遼東的江白青。
……
……
何東儀還在家里等著何林生的消息,對于外面發(fā)生的事情一概不知,直到管家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老爺,不好了老爺!”
“什么事慢慢說?!焙螙|儀放下茶水。
“大少爺他……他……”
“林生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啊?!?p> 一直處變不驚的何東儀也慌了起來,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快說!”
“少爺他……他被分尸了,身首異處,頭顱懸于北門,身體懸于南門,慘不忍睹啊?!?p> 管家說完,何東儀差點沒昏死過去,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踉蹌的走到管家的身邊,用力捏住對方的肩膀。
“這是你親眼所見的嗎?”
“是老奴親眼所見,大少爺他確實被人分尸了?!?p> 這時候何東儀一瞬間想明白了什么。
“江白青對不對,是江白青干的對不對!”
這句話幾乎是何東儀嘶喊出來的。
“是江楓,外面都在傳大少爺他欲謀反,誅殺了巡撫大人,被參將江白青當(dāng)場正法,”
“造反?殺了那個巡撫?一個盜糧之事竟然讓江白青如此大做文章,我聰明了一輩子,竟然在這件事情上大意了。”
“那接下來該怎么辦啊,江白青已經(jīng)把矛頭對準(zhǔn)了我們?!?p> “我看能不能聯(lián)系到王嘉胤,我們可以借他的手除掉江白青?!?p> “晚了!”
何東儀對管家說的話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然后砰的一聲,外面的門被一腳踹開,江白青左手持刀,右手提著一個已經(jīng)被打昏迷了的守衛(wèi),一下子把守衛(wèi)扔到了一旁。
抬起頭看向何東儀。
“兵權(quán)在手,你拿什么和我斗?!?p> 何東儀此刻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yán)重性,依舊十分的囂張。
“來人吶!給我把這群私闖民宅的人給我攆出去?!?p> 可兩旁的那些家丁被嚇的根本不敢動彈,因為他們看到了江白青身后整整齊齊的人,足足有一千余人。
“何東儀我不是來和你商量什么的,而是來執(zhí)行大明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