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青在賭,他都沒有把握自己昏死之后還能不能醒過來,只是祈求上蒼,保自己一命。
這滿目瘡痍的天下,江楓不想帶著無盡的不甘與遺憾離去,他不后悔來到這個時代。
當(dāng)歷史的車輪踏進這個節(jié)點上,江白青見過比文字上更刻骨銘心的忠心,更真假難分的偽善,史書上的區(qū)區(qū)幾行,自己卻見過他們的一生。
勾心斗角,陰謀詭譎,每一天幾乎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但是江白青相信哪怕是一手爛牌,也要勝天半子。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半日后。
江白青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紅色的天花板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摸了摸額頭,不知什么時候退燒了,肺子也沒有那么難受。
但是還是感覺四肢無力,頭疼的厲害。
“江兄!”
趙京輝聽見身后的響動,轉(zhuǎn)過身來,看見正要坐起來的江楓,連忙跑過去扶起他。
“感覺怎么樣?”
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驚訝的說道:
“天!真退燒了?!?p> 江楓苦笑,自己這一次可是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
“情況怎么樣?”
“你剛弄完藥就昏倒了,那個管家說是只再給我們半天的時間?!?p> “咳咳,張玄怎么樣?”
“和江兄你差不多了,自從注射完藥劑之后,便陷入了昏睡?!?p>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
管家走了進來。
“怎么樣,你那個廢物兄弟醒了沒有?!?p> “管家你是在說我嗎?”
管家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看向聲音的方向。
“你……你居然醒了?!?p> 他一下子找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點,臉色瞬間好了起來。
“真的有效,快快快,我得去找莫西爾大人。”
此時的莫西爾正坐在椅子上,靠著吸食大煙來麻痹自己身體上的病痛。
但是他知道這只能讓比其他人多活一到兩天,可管家那里遲遲沒有消息,讓自己好不容易燃燒出來的希望有一點點的熄滅。
“主人,主人,那小子醒了,并且已經(jīng)退燒。”
莫西爾手中的煙槍瞬間掉在了地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激動,卻又一陣的止不住咳嗽,管家見勢趕忙扶了過來。
“主人,那兩個奴隸馬上就到,您在堅持會?!?p> 江白青上次所做的藥劑僅僅只夠四個人的量,給自己和趙京輝張玄各一針,剩下的便留給了莫西爾,莫西爾看著江楓拿出來的既不是湯藥,也不是銀針之類的,但是有一些好奇,卻也沒有懷疑,畢竟面前的這個人已經(jīng)活了過來。
……
……
夜晚。
此刻張玄早已經(jīng)醒了過來,他幾乎都不敢相信,早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必死無疑了。
經(jīng)過了一下午的恢復(fù),身體都已經(jīng)恢復(fù)的七七八八,三人坐在火堆旁正商量著如何逃出去,趙京輝和張玄你一言我一語的,只有江楓靠在柱子旁邊沉思。
“想什么呢,江兄?!?p> “我在想有辦法逃出去了,或許還能一舉兩得,甚至多得。”
“什么意思?”
江白青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小聲地說道:
“人來了?!?p> 吱的一生,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
管家一臉諂媚的走了進來,和上午看到的判若兩人。
“大主人有請?!?p> “大主人?”
“就是這個農(nóng)場的主人,查爾斯大人?!?p> 終于能見到這個農(nóng)場背后的人,江白青沒有想到這么容易。
“我跟你去。”
正起身要走,管家卻攔住了身后的趙京輝和張玄。
“大主人只說請江楓一人,還請你們二位在這個等著?!?p> 臉上笑容沒有變,但是語氣卻變得有些冰冷,很明顯,管家還是看不起這三個奴隸。
江白青用力按住管家的肩膀。
“管家,我們走吧!”
管家肩膀吃痛,但又沒辦法發(fā)作,揉了揉肩膀。
“江公子,我們請。”
兩人在打著燈籠走在前面,江白青和管家并排而行,一路無言,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江楓被帶到了一個莊園的面前。
一番搜身過后,兩人被請了進來。
一個大長桌映入眼簾,查爾斯坐在對面,旁邊坐的都是整個農(nóng)場其他大大小小的各個頭目。
查爾斯用蹩腳的中文說了一句:
“坐!”
江白青欣然坐了下來,又不是沒有見過大場面,更何況只是一個農(nóng)場的主人。
管家站在查爾斯的背后,負責(zé)翻譯眾人說過的話。
“我聽莫西爾說,你是一個郎中?”
“醫(yī)學(xué)只是在下的一個愛好,我的主業(yè)是一個商人,在大明和南面諸國之間進行商貿(mào)往來?!?p> “噢?原來是一個商人,沒想到醫(yī)術(shù)竟然這么高明,那既然是個商人,我也是個商人,那就好商量了?!?p> “查爾斯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商人之間更是如此,如今我們整個農(nóng)場有一般人都染上了瘟疫,沒有藥的話,幾天之內(nèi),農(nóng)場恐怕也要是死絕,我出錢,你出藥,你若治好我們這里所有的人,一百萬兩白銀,我還派人親自給你送回明朝?!?p> 江白青清楚這一百萬兩對于這個農(nóng)場不算什么,但江楓此行可不是為了區(qū)區(qū)一百萬兩而來,他要的是一個能源源不斷產(chǎn)錢的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