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威之后,整個遼東徹底變成了一個人說的算,那就是督師袁崇煥。
毛文龍這一次算是徹底嚇怕了,一但皇帝的圣旨晚來一柱香的時間,自己的腦袋不保,早就身首異處。
哪怕是上面有皇帝保著,毛文龍也擔心哪天袁崇煥萬一再心血來潮,想殺自己,可不會再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索性毛文龍打算夾起尾巴做人,能低調(diào),盡量低調(diào)。
袁崇煥下午就離開了雙島,事已至此,再逆勢而行,那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江白青一個人站在甲板上,數(shù)艘大船正駛向?qū)庍h的方向,船上的人心情都不是很高,因為所有人從來沒來看見的他們的督師神情如此的嚴肅,仿佛要吃人的感覺。
每個人都謹小慎微,生怕這個撞在槍口上。
江楓感受到了船上這令人窒息的氣氛,眼神變得迷茫起來,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是不是對的。
毛文龍是救下來了,袁督師卻陷入了眾矢之的。
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
正當江白青的思緒隨風飛舞的時候,身后悄悄的站著兩個人。
還沒等江楓反應(yīng)過來,直接被綁了起來。
“你們干什么!”
“干什么?你這個叛徒,還問我干什么,江白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告的密?!闭f話的人正是袁督師的幕僚幕僚張一鸞。
“張一鸞你胡說八道!”
“嘴真硬,督師大人都讓我把你給綁過去了,你還在解釋什么?!?p> 江白青左右掙扎,卻沒有辦法掙脫,就被張一鸞和他的手下,硬生生拽到了袁崇煥的房間前。
張一鸞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楓,因為袁崇煥趕走了所有護衛(wèi),所以他只得輕輕的敲了敲門。
“督師大人,我是張一鸞?!?p> “什么事?”
“我把江楓帶過來了?!?p> “你們出去,讓江白青一個人進來!”
“這……”
“怎么?”
袁崇煥的聲音瞬間變得嚴肅,語氣中充斥著不滿。
“小的這就先行告退?!?p> 江白青只是綁住了雙手,雙腿還是可以行走,他用身體慢慢的撞開了袁崇煥的門。
就一眼,江楓就已經(jīng)被嚇到了,半天的時間不到,袁崇煥的雙眼就已經(jīng)充滿了血絲,似乎憔悴了不少。
他身后的墻上掛的就是崇禎皇帝親賜的上方寶劍。
“臣寧遠衛(wèi)指揮僉事江楓拜見督師大人?!?p> 袁崇煥甚至都沒有看江楓一眼,直接把他晾在了原地,大約一柱香的時間,袁督師才抬起頭。
“好你個江白青,還知道你是寧遠衛(wèi)的指揮僉事,本督師的手下,竟把我也算計了進去?!?p> “大人這……從何說起?”
“你是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了嗎,我說那毛文龍怎么好好的就墜馬了,原來都是你搞得鬼!”
江白青什么都沒有說,因為他都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自己全程幾乎都是小心又小心,根本沒有想到會有東窗事發(fā)得那天。
“不說話了是吧,要不是毛文龍的手下有我的人,他在今天認出了云牧,這件事就稀里糊涂的過去了,云牧那小子要不是有你在背后。他才想不出來這么多事情,說吧,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江白青見事情根本瞞不住了,只得全盤托出。
“稟大人,在下只是給左都督寫了封信,信中的內(nèi)容督師您大抵猜的出來,信中的內(nèi)容就只有幾十個字?!?p> “督師定了你十二宗死罪,要想活命,必須先向陛下認罪,朝廷為了平衡你和督師大人的權(quán)利,肯定會干預(yù)阻止,不會任其一家獨大,唯此,方可活命?!?p> 袁崇煥的聲音響了起來。
“果然,我千不該萬不該的如此信任你,讓你和那毛文龍擺了本督一道。”
江白青苦笑了一下,隨后神情又變得痛苦。
“督師大人,您錯怪我了,我從未想過要和那毛文龍同流合污,我和您一樣,一心想著大明,毛文龍是該死,但卻不是要現(xiàn)在死,他活著對遼東對大明都有用,我才要阻止督師您的,在者,我也是為了救您?!?p> “哦?救我?此話怎講?”
“當今圣上生性多疑,督師若殺左都督,現(xiàn)在看起來沒有什么事,但今后您要是犯錯,擅殺毛文龍這件事就是督師推不掉的罪名,左都督是朝廷親賜的一品大員,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在沒有皇帝的同意下殺了他?!?p> 袁崇煥看向江白青,他所說的話和昨日王承恩臨走時的忠告有些異曲同工之意。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p> 但是袁崇煥并沒有說出來,正當他有一些愣神的時候,江白青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
“其實督師大人這一次并不是全然沒有收獲,經(jīng)過昨天之事,極大的震懾住了毛文龍,三年之內(nèi),他必將為督師大人您馬首是瞻,畢竟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的生命開玩笑。其余和大明貌合神離的隊伍也不敢在不聽督師您的號令,”
“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p> 說罷,直接拔出了掛在墻上的長劍,從上面走了下來。
江白青看著拿著尚方寶劍的袁崇煥,內(nèi)心思緒翻涌。
“難道今日,真的就要死在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