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出陜西,
十月初九入山海關(guān)。
十月初十,卯時。
歷時一個多月,江白青和沐凌雪再次回到了這片土地。
“遼東,我回來了?!?p> 和走的時候,寧遠沒有什么變化,還是充斥著那畸形的繁榮。
這一次雖然說沒有達成目的,但是有了自己第一支隊伍。
江白青把這二百多個人留在了離寧遠城一百多里的城外,防止的就是為了被李恪文的人發(fā)現(xiàn)。
江楓想把這群人安置在寧遠衛(wèi)之中,他和沐凌雪走到了醫(yī)館百草堂的門口,找到護衛(wèi)阮淵,這現(xiàn)在是他和督師袁崇煥唯一一個聯(lián)系的方法。
“你在門口,等著我,我去去就回!”
沐凌雪一把抓住了江楓,看著百草堂的方向。
“李恪文的手下在百草堂中,恐怕要發(fā)生大事。”
江楓也看向百草堂,十幾個顧客正排著隊拿著藥方買藥,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
但是無緣無故出現(xiàn)了李恪文的人,絕對不會那么簡單,還沒等江白青想明白他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在這里的時候,只聽見百草堂內(nèi)一聲尖叫,下一秒十幾個人從里面跑了出來。
“殺人了!”
這群人邊往出跑,嘴里邊喊著殺了人。
為了避免暴露,江白青和沐凌雪也連忙向后退去,在街角找了一個茶攤坐了下去,江楓眉頭緊皺,目光一直看向百草堂。
只見六七個人把百草堂的掌柜,也就是阮淵綁了起來,也沒有人敢上前去追,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在了遠處的胡同。
沐凌雪看著想要去追的江楓,說道:
“你是追不上的,他們在城里有直通城外密道,除了李恪文的心腹,沒有人知道地道的位置,要不然你以為他們?yōu)槭裁磿绱舜蟮哪懽釉诖蟀滋旖偃恕!?p> “他們劫走阮淵是要干什么?”
“哦?你認識這個百草堂的掌柜,看來李恪文這群人是沖你來的啊?!?p> “我只是有過一面之緣,并無太多交集?!?p> 沐凌雪喝了一口碗中的茶,用戲謔的眼光看向江白青。
“上次離開寧遠城,你就是為了來到這里支開我,這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進城來這里,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你居然還是防著我?!?p> 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江楓看向喝著茶的沐凌雪,兩人四目相對,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底萌發(fā)。
最后江白青移開了目光,不告訴沐凌雪,她也已經(jīng)猜出了一個大概,告訴她,在那個孤立無援的帽兒山上從此多了一個盟友,最后江楓選擇了坦白。
“其實……你猜的沒錯,幾個月以前……”
講到最后,沐凌雪不由得佩服眼前這個人,一個人就敢深入敵營,這是何等的氣魄與膽識。
“阮淵被抓走了,多半是李恪文為了證實你是寧遠衛(wèi)的叛徒,萬一,阮淵選擇背叛,這帽兒山多半是回不去了?!?p> “李恪文起疑是應(yīng)該的,他這個人本就生性多疑,但是我相信阮淵什么都不會說,有一種東西叫做氣節(jié),就像玉石一樣,寧碎卻不該其白?!?p> “難道你不害怕嗎?”
“害怕?從我選擇開始,就從未怕過,我見過那至暗時刻,所有人舉目望盡,卻沒有一條路,我怕那樣的至暗時刻再來一次,我怕無力阻止,到最后遺憾終身?!?p> “我們可是生死之交,你放心,我會盡全力幫助你的,會看見成功的那一天的,失地收復(fù),山河一統(tǒng),內(nèi)外六夷無不臣服,再現(xiàn)盛世天下?!?p> “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dāng)水擊三千里,會有那么一天的?!?p> “那我以茶代酒,提前祝賀你,白青?!?p> 秋風(fēng)吹過,兩個人將碗中的茶水一飲而下。
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剛才當(dāng)街殺人,當(dāng)街劫人的聲響驚動了城內(nèi)的守衛(wèi),一柱香的時間,才姍姍來遲。
江楓在遠處一眼看到了騎在馬上的云牧,已經(jīng)一個多月不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總旗了,看來袁督師是提拔了自己身邊的人。
為了不讓云牧發(fā)現(xiàn),江白青低下頭,他不知道的是,云牧也一眼在人群中看見了他,那一身熟悉的青衣直接就暴露了自己。
但是云逸之卻壓制住了內(nèi)心的激動,這一個月自己的心境有了很大的成長。
石開和趙京輝告訴過他,他大哥江白青是有要事在身,才離開的寧遠衛(wèi),所謂背叛一事,也就根本不存在。
現(xiàn)在云牧能做的就是不要打擾到江楓,給他添亂。
等到云牧帶著的那伙人離開了這里,沐凌雪說道:
“干嘛這么緊張,那不是你兄弟嗎?不打算和他相認啊!”
“這件事情,除了你以外,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括我這群兄弟?!?p> 這倒是讓沐凌雪感覺到了意外,但是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兩個人騎馬來到了城外一百多里的地方,那二百多個人也都在那里等著。
既然和袁崇煥的聯(lián)系斷了,那這些人只能先帶進帽兒山了,一旦有變,到時候這些人會有奇效。
下午的時候,一行人來到了帽兒山下,出乎江白青意料的是,山下的這些守衛(wèi)竟然對自己畢恭畢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