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山位于穹蒼大陸北部的熙云國境內(nèi)。熙云國乃穹蒼大陸第一帝國,疆域遼闊,國力強盛,其國君李承業(yè)勵精圖治,知人善任,開創(chuàng)了世所罕見的“熙云盛世”。京都德陽雖距迦南山千里之遙,但李承業(yè)每載必來登天峰拜見玄青真人。世間傳言熙云國乃天機門暗中扶持的人間勢力,志在一統(tǒng)穹蒼大陸。
崎嶇的山路蜿蜒盤旋,陡峭的山峰若隱若現(xiàn)。金色的云海映照著一座修建在峰頂?shù)木薮髮m殿,遠(yuǎn)遠(yuǎn)看去好像孤懸在云海里的天宮,其間不時有人御劍破空而行,流光般遠(yuǎn)遠(yuǎn)遁去。
突然遠(yuǎn)處山道上傳來幾聲粗暴的吼叫,夾雜著乞求的哀嚎,擾亂了這人間仙境的勝景。
一名身著飛龍堡弟子服飾的刀疤男子,正在踢打著一個年過花甲的瘦小老頭,嘴里咒罵道:“老東西,飛龍堡的人你都敢撞,瞎了你的狗眼?!?p> 說著又朝他的心窩猛踢了一腳??粗酝吹尿榭s成一團(tuán),刀疤男似乎還不盡興,準(zhǔn)備再次教訓(xùn)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老頭。
就在此時,一縷笛聲飄然而至,刀疤男聞聲體內(nèi)氣血翻騰,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身子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上。
云海翻涌的崖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白衣如雪,手持玉笛的女子。她緩步徐徐走來,每走一步,便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神情冷漠,看不出喜悲,卻有一股傲視天地的不凡氣質(zhì)。
刀疤男渾身哆嗦著匍匐在地上,對方施予的威壓已讓他無力抵抗,如一條死狗般任人宰割。
那女子看都未看一眼已經(jīng)七竅流血的刀疤男,走到蜷縮成一團(tuán)的老者身邊,指尖飄出一道白色流光,慢慢沒入他的眉心。
片刻后,方才還奄奄一息的老頭,居然像個沒事人似的伏地拜謝女子。但那女子依舊神情冷漠,如來時一樣,一步一道殘影,消失在翻涌的云海里。
那女子消失后,刀疤男身上的威壓驟減,死狗般癱軟在地上,老頭見狀匆忙向山下奔去。
不多時,又一道身影憑空顯現(xiàn)在刀疤男身邊,一掌將他吸附過來,五指成爪狀微微用力,便聽到了清脆的骨裂聲。刀疤男無力地癱軟下去,眼里滿是驚恐。那人的表情沒有任何憐憫,只是眼神里的陰狠歹毒又多添了幾分。
此人乃飛龍堡的大公子衛(wèi)無涯,他對“望月三雪”之一的孟雪君垂涎已久,一路尾隨同來迦南山,不想在這里遇見了先他而來的飛龍堡弟子。孟雪君明知自己就在她身后,居然還當(dāng)著他的面狠狠教訓(xùn)了刀疤男。
衛(wèi)無涯想到此處,心中怨氣升騰。惡狠狠的嘀咕道:“小賤人,等你遵師命嫁入飛龍堡,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闭f完飛身離去。
近一月來,迦南山可謂群英匯聚。自鎮(zhèn)魔臺封印松動,道門推舉天機門為首,遣派弟子剿魔平亂以來,各道門的精英弟子便向迦南山奔赴而來。
天機門大弟子葉扁舟,二弟子慕遠(yuǎn)歌,女弟子楚青瑤,柳聽蘭此刻正在登天峰上的云頂天宮內(nèi),聆聽掌門玄青真人的安排。就此次如何招待各道門弟子以及剿魔平亂如何有序進(jìn)行,分別給他們布置了任務(wù)。
待他們四人領(lǐng)命退下時,玄青獨留葉扁舟。
“扁舟,你乃本門近五百年來最出色的弟子,修道十五載便入悟道境,世間罕見。”玄青望著身旁的葉扁舟道。
葉扁舟聞言跪地道:“全憑師父師門栽培,若不是當(dāng)年師父游歷人間時,將棄于雪地的扁舟帶回天機門,弟子絕不會有今日之成就?!?p> “飲水思源,方得始終??捎行┤酥活欙嬎瑥牟桓心钤搭^之恩。才使人間欲念迭起,紛爭不休。然而天道如此,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維持其中的平衡?!?p> “難道此次鎮(zhèn)魔臺的封印松動是有人故意為之?”葉扁舟一臉疑惑地問道。
“目前還不確定,只是此次鎮(zhèn)魔臺的封印裂口,比以往大得多。且逃出的魔物不在少數(shù)。幾位門中長老在修復(fù)封印時已經(jīng)查探過了?!?p> “師父需要弟子怎么做?”葉扁舟望著玄青道。
玄青扶起跪在地上的葉扁舟道:“此次剿魔平亂,我決定由你率領(lǐng)各道門弟子前去,你可愿意?”
“為師門分憂,弟子萬死不辭,只是各道門之間互相戒備,怕是不會輕易聽從調(diào)遣的?!?p> “是啊,這就是人間欲念的根源,修道者尚不能祛除,何況萬萬千千的凡夫俗子?!毙酂o奈的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不過就算有千難萬險,也不能使人間正氣崩泄,如果真的有犧牲和懲罰,就讓天機門來背負(fù)吧?!?p> 葉扁舟再次跪伏在玄青身邊道:“扁舟愿率各道門弟子前去,定會排除萬難,完成剿魔平亂的大業(yè)。如果有犧牲,就犧牲弟子一個人吧?!?p> 玄青聽聞此言,眼眶泛紅道:“此次前去兇險必不會少,遇事要冷靜處置,為師相信你一定會平安歸來的?!?p> 一道金色流光破空而來,橫在葉扁舟面前。
玄青伸出兩指點在葉扁舟的眉心,一股強大的天地靈氣,猛然在其經(jīng)脈內(nèi)游走,丹田凝聚的金色氣海,瞬間變大了不少。
葉扁舟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橫著的金色流光變成了一柄青銅古劍,剎那間隱沒在他的眉心深處。
“這柄青銅劍,名曰和光。是開派祖師天機上人的遺物,也是我門中至寶。只有歷代掌門方能持有。現(xiàn)在我把他交給你,希望你能把天機門的未來扛在肩上,把塵世蒼生放在心里?!?p> “弟子聲望微末,恐不能勝任?!?p> “扁舟,你糊涂啊,現(xiàn)在是推脫的時候嗎?鎮(zhèn)魔臺松動只是對方的第一步棋,至于后招如何,還未可知。不過此刻,應(yīng)該做最壞的打算?!?p> “師父,難道事情真的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如此嚴(yán)重的程度?”
“比你想象的還要嚴(yán)重一些。我也是最近才察覺到,這世間潛伏的妖孽,恐怕要掀起一場驚天動地的浩劫?!?p> “聽聞難陀寺的元慧卜卦舉世無雙,師父可有耳聞?!?p> “這是難陀寺著人送來的?!?p> 葉扁舟接過那張紙,瞬間臉色煞白。
只見那張白紙中央寫著四個大字“身死道消。”
由葉扁舟率領(lǐng)各道門弟子剿魔平亂的消息傳開后,眾人褒貶不一。有人認(rèn)為他資歷尚淺,不足以擔(dān)此大任。而有的人則認(rèn)為非他莫屬,因他現(xiàn)在的成就已是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這種爭論在任何時候都少不了,人就是這樣矛盾的個體。不能接受一個人過于優(yōu)秀,總要想著辦法將其摧毀,等到自己遭到滅頂之災(zāi)時,又渴望得到解救。
葉扁舟現(xiàn)在已顧不上這種無聊的爭論,他的心變得慌亂起來了。
更盡一杯酒
沒有關(guān)系,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