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
老公。
這四個字像是風暴直接沖向溫子寒的大腦,將他僅剩的理智盡數(shù)摧毀。
他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緊,眸光難以置信:
“阿漁,你……結(jié)婚了?”
池漁淺笑著點頭,不動聲色的回答他,“是啊,結(jié)婚三年了呢?!?p> “……”
溫子寒不知道這場講座他是怎么聽完的。
他只知道,雖然他坐在池漁的身邊,可仿佛和她隔了星辰大海。
沒有回國之前,他想著要好好的追求池漁,知道她敏感缺愛,所以他從來不會和別的女孩子有過多的接觸,怕嚇到她,所以一直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追求。
誰知道她居然……結(jié)婚了。
溫子寒白著一張臉聽完講座,最后學院的副院長找他要講座名單時,他都沒反應過來。
“子寒?你在想什么?”
新來的副院長是個女教授,年過四十,但風韻猶存。
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旗袍,舉手投足十分有古典氣息。
這樣的人怎么都不像是學會計金融的,倒像是搞藝術(shù)的。
池漁手肘似有若無的碰了下溫子寒的手臂,他才反應過來:
“哦,沒想什么,院長要講座名單是吧?我一會兒打印出來給您送到辦公室。”
副院長滿意的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時多看了一眼池漁。
不過池漁在低頭給沈故淵回消息,沒有看到。
“阿漁。”
溫子寒看著她垂眸唇角帶笑的模樣,眼睛被深深的刺痛。
池漁抬頭,“怎么了?”
“你……你能告訴我,你的丈夫是誰嗎?”
溫子寒也是做了許久的心里建樹才問出這個問題。
他不知道池漁究竟明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這一刻,他決定再也不要告訴池漁他喜歡她這件事了。
“他是沈故淵。”
池漁抬眸,說出這個名字時,聲音溫柔甜膩,語氣不疾不徐,像是在吟誦一首詩。
溫子寒心底蔓延出無邊的苦澀,不過眼底卻是一片震驚:
“他……不是當初收養(yǎng)你的……”
他一直以為,池漁和沈故淵隔了一輩。
之前在國外,有一次同學聚會,池漁不小心喝多了,她靠在椅子上抱著酒瓶,哭哭啼啼的控訴為什么不喜歡她,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當時溫子寒以為她愛而不得。
現(xiàn)在看來,或許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我們是平輩,”池漁解釋,“以前他是我的家人,現(xiàn)在他是我的丈夫?!?p> “……”
沈故淵剛到教室門口,就聽到池漁說出的這句話。
他站在她身后不遠處,凝眸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心臟被狠狠的擊中。
她永遠都是這樣,以一副霸道的姿態(tài)橫行在他的心里,讓他無可奈何,卻又甘之如飴。
“原來是這樣,阿漁,那他……”
阿漁?
沈故淵眼底劃過嘲諷,薄唇輕啟打斷溫子寒的話:
“小漁,結(jié)束了嗎?”
池漁欣喜的回頭,唇角勾笑,“結(jié)束了,不是讓你在下面等我么?”
沈故淵上前攬住她的腰身,偏頭薄唇貼在她耳畔,語氣溫柔:
“想快點見到你?!?p> “……”
池漁不好意思的笑笑,挽上他的手臂,大半個身子倚在他身上,向溫子寒介紹:
“學長,這就是我的丈夫,沈故淵?!?p> “老公,這個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在國外很照顧我的那個學長,溫子寒?!?p> 沈故淵眉峰微挑,淺笑著伸手:
“溫先生您好,謝謝你在國外那么照顧小漁?!?p> 溫子寒心中無限苦澀,卻還是要假意逢迎的伸出手:
“不客氣的,沈總裁?!?p> 溫家是書香門第,在帝都也算得上是有牌面的,所以溫子寒的人品的確很可以,但他和沈家三公子相比,未免遜色不少。
“學長,既然講座結(jié)束了,那我們先回去了,改天有時間請你吃飯。”
池漁笑瞇瞇的說道。
“好,”溫子寒努力壓下心底的失望,強打著精神點頭。
去停車場的路上,池漁和沈故淵很有默契的沒說話。
直到兩人回到車上,沈故淵的情緒才開始外放:
“你突然想要戴婚戒,就是為了他?”
池漁系安全帶的手微微停頓,隨即很快恢復正常:
“嗯,既然沒有辦法回應人家,那就不要給他希望?!?p> “呵,”沈故淵啟動車子冷笑,“池漁,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還有如此仁慈的一面?”
“???”
池漁疑惑的抬頭,秀眉皺的深緊,一臉不悅的看著沈故淵。
她的第一反應是,這人腦子有病吧?
“沈故淵,你什么意思?”
池漁靠在車門處,神色不耐煩的看著他問道。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國外三年你弄丟了婚戒,并且一直沒有告訴過他你結(jié)婚了,現(xiàn)在突然想起要戴戒指了?池漁,該不會是他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才這么著急想要和他劃清界限吧?”
沈故淵也是氣瘋了,所以有些口不擇言。
只要一想到,池漁在國外的那三年,溫子寒都陪著她,成天對她噓寒問暖,他心里就像貓抓一樣難受。
池漁終于反應過來了。
他的意思是,他們在國外的這三年一直不清不楚的,她現(xiàn)在玩膩了,所以才想起來用婚姻堵住溫子寒的嘴嗎?
池漁的火氣“轟”一下上了頭。
她抬手在沈故淵手臂上狠狠拍了下,憤怒的朝他大喊:
“沈故淵你給我停車!我要下車!我現(xiàn)在和你待在同一個空間就覺得惡心至極!”
他怎么可以用這樣的心思來揣測她?!
如果她真的和溫子寒有什么,前兩天為什么要回國?
她在國外待著不好嗎?
沈故淵手臂被池漁拍的生疼,但他依舊沒有想要停車的意思。
生氣歸生氣,他不會把她一個人放在大馬路上。
況且她身上還有傷。
“你聾了嗎?!我說了我要下車!沈故淵你混蛋!你憑什么那樣冤枉我?而且,當初不是你送我出國的嗎?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會認識溫子寒?就算我和溫子寒有什么,也是你咎由自??!你怨不得任何人!”
“……”
沈故淵被氣得呼吸急促,氣血直沖腦門。
他甚至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被池漁氣得要倒流了。
他狠狠的抬腳踩下油門,黑色的布加迪像瘋馬似的在馬路上狂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