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密室殺人
步邀蓮心道原來還有這樣好看的武功，真是大開眼界，登時想起肖百煉的計策，連忙恭維道：“沈女俠的武功就好像嬌花盛開一樣，賽過神仙跳舞，美麗絕倫。與人交手之時，都不用見血光，對手就先被你美死啦！”
沈晶冰果然心情轉好，嘴角微揚：“美死對手是沒可能的，美死你倒是綽綽有余了！”
步邀蓮見恭維的效果不錯，喜上眉梢，順勢繼續(xù)吹捧到：“沈女俠的風采，好似仙女下凡，所到之處，千人跪拜，萬人歌頌?！?p> 他這句算是受到白天盧老爺事件的啟發(fā)，但拍馬拍得有些過了，遠不如上一句有真情實感，聽得沈晶冰一陣惡心。她估計步邀蓮肚子里的墨水不多，便瞪了他一眼，擠兌道：“萬人歌頌？我怎么沒見著啊？要不你先寫首歌頌揚我一下？”
哪知步邀蓮并不怯場，嬉皮笑臉地說道：“好，好，你稍等下，讓我想想，這就唱首歌送你?！?p> 銀珠在一旁聽著，暗暗腹誹，原來歌頌二字還能理解成唱歌送人么？
步邀蓮從小流連勾欄妓館，聽過的詞曲著實不少，但自己不學無術，寫詞就只有在百花園當著梅一劍那次，詞牌是《蝶戀花》。
他回憶起上次的成功經驗，決定還是選用這個詞牌，一邊踱步，一邊盯著沈晶冰猛看，不到片刻，便張口唱到：
“今天晚上睡不著，出來看看，沈姑娘跳舞。
我的眼里都是你，我的心里也是你。
你說這不是跳舞，是門武功，是曼珠沙華。
你說要送我歸西，我覺得你美極了?！?p> 一首唱完，步邀蓮長舒一口氣，還算滿意。
銀珠強忍著尷尬聽完，同情地看著步邀蓮，心說沈姑娘現在要是想打你，你跑都沒地方跑。
豈料沈晶冰卻吃驚得張著小嘴，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來，疑神疑鬼地問道：“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說唱歌手？”
“?。俊辈窖徱荒樏Ｈ?，正要開口接話，忽聽大堂傳來驚呼聲。
“殺人了！快來人??！段大俠被殺了！”
聽到叫喊聲，后院中眾人的心立刻提了起來，匆忙趕到大堂。只見一具男尸仰面平躺在大堂正中的桌子上，身材高大壯碩，渾身上下肌肉虬然，正是那白日里剛見過的段名貴。
尸身旁邊站著兩人，一個正是剛剛發(fā)出叫喊聲的艾世，另一個卻是李步青。
掌柜見此情況嚇得大驚失色，一邊發(fā)抖一邊不斷叨咕著：“這可怎么得了……這可怎么得了……”
此時，羅伯英、肖百煉、梅一劍等其他客人聽到叫喊，也陸陸續(xù)續(xù)下樓來，在場的人大多是見慣腥風血雨的江湖人士，并不畏懼死尸，紛紛圍住尸身查看。
羅伯英看了看段名貴的尸體，又看了一圈眾人，目光最終停留在艾世身上，問道：“艾兄弟，我是聽到你的喊聲過來的，尸體是你發(fā)現的嗎？”
艾世點頭答道：“沒錯，剛剛我正起夜下樓，卻發(fā)現大堂里燈火是點著的，仔細一瞧，就看到段大俠被這姓李的給害死了?！?p> “休要胡言亂語。”李步青轉頭看向艾世，面色陰沉地看著他道，“你何時看到我害死他了？我也是剛剛下樓，發(fā)現他已經死了?！?p> 羅伯英眉頭一皺：“艾兄弟，你可當真看見李少俠動手殺害段大俠了？”
“那倒沒有……”艾世終于還是有些底氣不足，“我下樓的時候段大俠已經死了，不過我正好看到李步青的手還放在段大俠的脖子上，這還能不是他殺的？”
“我只是在察看他的致命傷?！崩畈角嗬淅湔f道。
“致命傷？”羅伯英低頭仔細檢查了一番，發(fā)現段名貴全身上下幾乎沒有瘀痕，唯有頸部有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血跡尚未干涸，人顯然剛剛死去不久，只是傷口的形狀奇怪，一時看不出是什么兵刃造成的。
“看來確實是被人所害?！北娙艘恢抡J定是他殺。
掌柜一聽果真是兇殺，忙不迭地帶著哭腔地說道：“這可是出了人命了，我看咱們還是及早報官吧！”
肖百煉似是想起了傍晚時外面的情景，面色有些難看道：“眼下別說是去報官了，只要踏出這個門檻，曉不得便有萬箭穿心?！?p> 羅伯英點頭道：“說得不錯，眼下官兵正和女真兵在外相持，官府自顧不暇，即便我們能去報案，他們也不會來管的，我們只能先想辦法自己查明兇手。”
李步青環(huán)顧眾人：“現在我們客棧里的人出不去，同時外面也不會有人能進來，所以兇手必然就在我們這些人當中，諸位都有嫌疑。”
雙手抱胸倚靠在柜臺旁的沈晶冰突然開口道：“我和銀珠姑娘未及二更天就到后院去練武了，路過大堂時，段名貴還好好地與你們喝酒，直到聽到艾世叫喊時才過來，掌柜、小二和幾位大廚自始至終在一旁觀看，我們可以相互作證?！?p> 步邀蓮緊跟著站到沈晶冰一邊，應和道：“這么多人在一起相互作證，斷然沒有同謀共犯的可能，我們的嫌疑都可以排除了吧！”
“是我們的嫌疑可以排除了，不包括你。”沈晶冰伸手推開靠過來的步邀蓮，“你都過了三更才來，我可不知道你之前都干什么去了?！?p> “好！”李步青點頭道：“兩位姑娘和店家眾人的嫌疑都可以排除了，能排除的人越多，越容易抓出犯人。掌柜，住店的每一位客人你可都登記了姓名？勞煩您先將其余人的身份查驗一邊，看看有無蹊蹺?！?p> 掌柜聞言拿出店簿，按入住順序從頭念道：
“李信，河南信陽人，十一月三日入住，是位舉人老爺?！?p> 先前那位相貌俊朗的書生向眾人一拱手道：“在下來京師參加恩科考試，但才疏學淺未能榜上提名，在京師流連了一年，前些日啟程返鄉(xiāng)，路過通州時，覺得此地頗為繁華，便多住了幾日。”
書生直接將自己入住客棧的原委說明，十分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