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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戰(zhàn)記:彎刀與箭痕

第五章 一場 “和諧”的交流

蒙古戰(zhàn)記:彎刀與箭痕 大漠鷹眼 3028 2022-07-12 11:58:24

  九天后的清晨,帖木真捧起斡難河清澈冷冽的河水抹了把臉,用力地甩了甩披散的頭發(fā),重重呼出一口氣來。

  臥槽,終于結(jié)束了!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帖木真發(fā)誓,經(jīng)歷了這九天的荒野求生,讓他對原先的一切關(guān)于野外露營旅游的小資幻想都徹底破滅了。

  我發(fā)誓,誰以后再跟我提野營燒烤,我就一口鹽汽水兒噴死他?。ㄗ髡呔合肷赌??你丫還想著穿越回現(xiàn)代?放心,以后你小子野營的機會還多得是!)

  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和一臉的黑眼圈兒,帖木真一頓操作猛如虎,胡亂往嘴里塞了幾塊兒野兔肉,是昨日射獲的,昨晚烤著沒能吃完,隨即麻利地捆起了氈子背上,掛好小鍋和皮囊,手持弓箭,最后看了一眼已被踏平的別克帖兒的埋葬之地,小孩兒,你雖不是我殺的,但我依然為你守了九天靈,也算仁至義盡了,你要是覺得冤枉,大可去找合撒兒那家伙好好聊聊!帖木真默念了一句,而后他便頭也不回的順著斡難河水流方向,大步往谷口去了。

  這處河谷內(nèi)寬外窄,越是靠近谷口,越是狹窄,接近正午時,他走到了離谷口不遠處,陽光中,他看到谷口處有三騎佇立,默默的等待著。

  是合撒兒和別勒古臺!帖木真精神一振,便宜老媽果然守信用,這就派人來接我了!

  帖木真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加速向谷口行去。

  走至谷口時,他看清了合撒兒和別勒古臺的臉,也看到了三匹馬,兩匹被他二人騎著,還有一匹無人騎乘,看來是為自己返程準備的了。

  “呼!”

  帖木真堅持著走到馬匹前不遠,將身后背著的氈子往草地上隨意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著。

  “大哥,沒時間休息了,今早我們天沒亮就從家中出發(fā),一路疾馳,至正午時分也才剛剛趕到這里,況且回的路上又要讓馬匹緩行以恢復馬力,也就不能跑的太快,現(xiàn)在不抓緊返程,回到家中恐怕是要入夜了!”

  “哈!”腹黑的小子,以為我不懂嗎?得自原主的記憶讓他知道,太陽落山后的草原氣溫驟降、大風呼嘯,野獸出沒,確實危機四伏,連夜趕路的風險不言自明。

  帖木真沒有動,仍然懶散地坐在草地上,他看著仍騎于馬上的合撒兒,頭也不偏的對落后合撒兒半個身位的別勒古臺淡淡道:“別勒古臺,你先騎馬往外去,離得遠一點兒。九天未見,甚是想念,我要和我一母同胞的、親愛的弟弟合撒兒好好地聊一聊!你沒什么意見吧?”

  別勒古臺弱弱的看了帖木真一眼,又立刻低下頭,隨即默默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騎馬往谷外而去了。

  雖然我一向心胸豁達、與人為善,不太計較被別人占點兒小便宜,但莫名其妙穿越后,一出場就被你小子陷害,成了殺人兇手不說,還被逼當了九天草原版魯濱遜!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一定要和你好好地、“和諧”地交流一番!

  “怎么?我的好弟弟合撒兒,你是不想上前來和我聊一聊?還是根本就不敢?”帖木真微微瞇了瞇眼,向合撒兒輕輕地招了招手,示意他從馬上下來。

  合撒兒清俊的臉上面無表情,只是嘴角微微一扯,而后便翻身下了馬,向著帖木真走來。

  不得不承認,合撒兒的長相更加徹底的繼承了訶額倫,哪怕是放到現(xiàn)代的初中校園里,也是校草級別的帥哥兒,帖木真在這九天里曾對著一棵樹的樹干粗略的比劃了一下,目測十六歲的自己身高在177cm左右,還算可以吧,然而合撒兒以十四歲的年紀就和帖木真幾乎一樣高了,一張帥氣的臉加上健碩的身材,合撒兒要擱在現(xiàn)代就是一少年運動達人。

  帖木真哼著小調(diào)兒,慢悠悠地起身,輕輕地拍了拍屁股上的草葉兒和塵土,但當合撒兒靠近到他身前的一瞬間,帖木真暴起發(fā)力,原主留下的身體力量感和速度感十足,讓他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抓住了合撒兒的衣領(lǐng),掄起右拳直向合撒兒的俊臉砸去!

  幾乎是在被帖木真抓住衣領(lǐng)的瞬間,合撒兒不閃不避,淡淡的說了一句:“難道大哥還想在這里再住九天?”

  聽到此話,帖木真的右拳在就要碰到合撒兒的臉時停了下來,拳頭用力砸下帶起的勁風,使得合撒兒額頭邊原本垂下的一縷散發(fā)被帶的飄起,但帖木真的拳頭最終還是停住了。

  這小子!是啊,現(xiàn)在給了他的臉一拳,必會留下淤青痕跡,回去后也就必然被便宜老媽看到,自己可是剛剛解禁回去,已有“殘殺幼弟”的前科,到時這小子再捂著臉賣一賣慘,我再被訶額倫認為欺辱親弟,還真有可能會再次被流放,說不定便宜老媽一生氣,以為我屢教不改,還會讓我在這鬼地方多住上幾天呢,帖木真暗恨的想到。

  但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你!

  僅片刻的停頓后,帖木真拳風快速下移,一拳掏在了合撒兒的肚子上。

  “呃!”合撒兒悶哼了一聲,迅速躬下了腰。

  “為什么陷害我!”

  帖木真仍不打算放過他,他奶奶滴,自從成了所謂的“殺人兇手”,挨了九馬鞭、吃了九個大耳刮子,當了九天的“魯濱遜”,我氣還沒出夠呢我!

  質(zhì)問著合撒兒的同時,帖木真雙手發(fā)力,將合撒兒猛地推向谷口的石壁,“砰!”的一聲,合撒兒的后背重重的靠在了堅硬的土石之上。

  “陷害你?說好的去殺別克帖兒那跋扈而不知尊卑的庶出賤種,臨到頭來,大哥卻心軟了,聽信了他告饒的鬼話!若不是我的弓箭前幾日斷了弦,只有大哥手中有弓箭,我又怎么會用大哥的弓箭射他?”合撒兒雙臂下垂,不見絲毫反抗,輕蔑的看著帖木真道。

  “明明是你自己殺了人,卻為何又把弓箭強塞入我的手中,還剛好讓別勒古臺看到?”帖木真的雙手再度發(fā)力,死死的將合撒兒按在石壁上,咬牙問道。

  “別勒古臺看到?他只不過是個意外之喜而已!即便沒有他,我也會向母親、向家中其他人一口咬定是大哥殺了別克帖兒,弓箭可是大哥你的呢!”合撒兒歪了歪頭,看著帖木真輕聲道。

  你這家伙居然如此理直氣壯?帖木真再度憤怒的出拳,掏在了合撒兒的腹部。

  “唔!讓你打了兩拳,現(xiàn)在該我了呢。”合撒兒低著頭喘了口氣,慢慢地說道。

  “你說什——”帖木真質(zhì)問的話還沒說完,只覺一股大力涌來,他的肩膀仿似被兩只鐵鉗夾住,轉(zhuǎn)瞬之間,身體不受控住的被往后猛推,繼而被反轉(zhuǎn)。

  “砰!”

  一聲悶響,攻守異位,這次,是帖木真的后背重重地靠在了石壁上。

  合撒兒雙臂大力地按住帖木真的肩膀,俊臉靠近帖木真的臉頰,他的雙目猛然圓睜,大聲道:“大哥還不明白嗎?我家現(xiàn)在都破落到了何種地步!別克帖兒那個庶出的賤種居然敢屢屢挑釁你的權(quán)威,連帶著別勒古臺都肥了膽子,敢跟著他那兄長蠻橫的搶奪你我所獵之物!還有速赤格勒,別克帖兒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母親,低賤的小妾!絲毫不客氣的縱容她的兒子們逞兇,妄圖騎到我們母親頭上來做主人!讓我們的母親制氈子、做酸馬奶、趕勒勒車,她則睡于帳中借口體弱多病,絲毫不肯起來幫忙!仗勢著什么?不就是她的兩個兒子嗎?大哥你明白嗎!只有你,只有你!父親生前指定的乞牙惕氏的首領(lǐng),只有大哥你殺了別克帖兒,讓家里眾人都知道是你殺了他,才能震懾住別勒古臺,才能恐嚇住速赤格勒,才能讓只把你當小馬駒的豁阿黑臣變得像畏懼咱父親那樣畏懼你!你要真正成為乞牙惕氏的白海青(一種草原猛禽)!只有這樣,你、我、母親、合赤溫還有帖木格和帖木侖,我們才能活!”

  這小子,年紀不大,心思居然如此之深,果然是顆腹黑種子,再長大點兒那還了得?

  帖木真被合撒兒的一番大吼震住了,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來自原主的殘酷記憶告訴他,合撒兒說的是對的,他要想在這外部環(huán)境本就兇險無比的十二世紀的漠北草原上活下去,不是為了稱王稱霸,只是為了活下去,他家內(nèi)部都必須團結(jié)一致,家中只能發(fā)出一個聲音,分裂是決不允許的!

  帖木真與合撒兒對視良久,隨即他低頭沉默片刻后,沉聲道:“回去吧,一切都已過去,你還是我的弟弟,但你要記住合撒兒,今后凡事都要經(jīng)過我的同意,這樣的事決不允許有下一次,否則——”說到這兒,帖木真用頭重重地頂了頂合撒兒的額頭。

  “這才是我想要的大哥?!焙先鰞鹤旖浅冻鲆荒ㄐ镑鹊男θ荩砰_了手,轉(zhuǎn)身向馬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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