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探頭王八
穿著黑色侍者服裝的男人輕輕地推開了門,打量著屋內(nèi)的場景。赤金色的眼睛里有著一絲疑惑的神色,顯然是沒料到酒德麻衣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三個人以鼎立之勢站在原地,目光打量著彼此。就像戰(zhàn)場上相遇的士兵,第一時間都在判斷是敵是友。誰都不愿意率先發(fā)起行動,因為不知道在攻擊的同時會不會被第三個人在背后襲擊。
“發(fā)生了什么事?”蘇恩曦在耳機里焦急地詢問。
“又來了一個人,他有著赤金色的瞳孔。我的左側(cè)是目標,他的形象和照片有出入,左眼是暗紅色?!?p> 酒德麻衣自顧自地對蘇恩曦解釋著,另外兩人都沒有阻止。
“赤金色?紅色?”蘇恩曦的聲調(diào)都高了幾分,緊接著就是什么東西掉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作響。
“長腿,快跑!赤金是次代種的瞳色,那是僅次于龍王的存在!你打不過的!”
“那紅色是什么?”
“我不知道!”蘇恩曦大呼,緊接著就是書本瘋狂翻頁的聲音“但大概比赤金瞳要差一點點?!?p> 知道這些就夠了,酒德麻衣深吸了一口氣。今天的任務(wù)應(yīng)該是失敗了,接下來最優(yōu)先考慮的是如何離開這里。她背后是酒店的防爆玻璃,玻璃上還有她鉆進來的洞。但那渺小的洞她必須通過特殊手段改變身形才能穿過去,另外兩位不一定會給她這個時間。
那么,逃脫的辦法就只有一個了,酒德麻衣看向赤金瞳的侍者,準確的說,是看向他身后的門。
“喂,要不要聯(lián)手做掉他?”酒德麻衣向杜寧發(fā)出了邀請。在她看來,這種瞳色寓意不明的家伙遠遠沒有赤金瞳的侍者危險,而且對方好像還認識她。
忽然,她注意到那人暗紅色的左眼中虹光一閃而過。
·
‘杜寧’低下了頭顱。仔細的觀察一下,能發(fā)現(xiàn)他面朝下的臉格外的猙獰。他死死的咬著牙齒,發(fā)出令人驚悚的‘喀嚓聲’的聲,酒德麻衣甚至懷疑他的牙齒是不是被自己咬碎了。
“喂,要犯病建議先看清眼前的局勢。”酒德麻衣低呼。
他還是沒有回應(yīng),回應(yīng)酒德麻衣的,是原木地板凄涼的‘嘎吱’聲。它發(fā)出的聲音就像一個嬰兒背上了百斤巨石在凄慘哀嚎,痛苦不已。
砰——
不敢重負的地板轟然破碎,一道黑影帶著疾風(fēng)沖向門口的侍者。
近乎是肉體的自我行動!侍者抬手就是一掌拍向黑影的胸口,但令人意外的是,那黑影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直勾勾撞上去的同時出拳打向侍者的心臟。
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這是何等刻骨的仇恨?又是何等瘋狂的決心?
比地板破碎聲更巨大的聲音響起,像是兩輛裝甲全速對撞!兩人同時飛了出去,侍者砸在后方的墻壁上,泛起陣陣煙霧。‘杜寧’則是砰然撞在水晶茶幾上,脆弱的茶幾化作漫天飛星,向四面八方濺射。
這真的不是兩頭巨龍在碰撞嗎??酒德麻衣迅速從腿上抽出一柄短刀揮砍濺射而來的茶幾碎片,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捻懧暋?p> “長腿你在干嘛?為什么還不跑??”蘇恩曦在耳機里催促。
對對對,這兩人看上去本身就有仇的樣子,自己完全可以跑??!酒德麻衣快速行動起來,抓住已經(jīng)飛到一角的黑色單肩包就準備從玻璃上的洞口離開。
‘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那是人類的骨骼在嘶鳴。酒德麻衣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砸進地面的‘杜寧’正在緩緩站起,或許是腿骨斷裂的原因,他的動作有些踉蹌,但還是站起來了。
他微垂著頭,血色的眼睛緊盯著地面,地面上的破碎水晶反射著倒影,他死死的盯著那碎片中的人,用古代皇帝般的威嚴聲音對鏡中人說著什么。
那是什么語言?酒德麻衣雖然沒學(xué)過太多語言,基本的八國口語還是會的,但她卻無法理解‘杜寧’口中的詞匯。
不管了。此刻的她已經(jīng)做好了必要的準備,正在順著洞口探出身去。就在這時,肌腱和骨骼雀躍的聲音侵入耳朵,她在窗外看向那人,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和愈合。
與此同時,第三個人的聲音接入酒德麻衣和蘇恩曦的聊天頻道,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不出年紀。
“計劃有變,協(xié)助目標做掉侍者?!?p> “...老板你能做個人嗎?”
酒德麻衣默默地收回腦袋,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探頭王八。還是被馴化的那種,主人讓她伸頭她就伸頭,讓她縮她就縮進殼里。
“沒辦法,計劃趕不上變化嘛”那人輕笑“再說我也不是人呀,你們私下不都說我是魔鬼嘛?!?p> “不過我覺得那個侍者不一定還活著,就算活著也不一定有戰(zhàn)斗力了?!本频侣橐峦高^長長的過道看向門外,帶著面具的侍者正癱倒在地上。在他的背后的墻上,直徑足有兩米的大坑正在迸發(fā)灰塵。
“不,他肯定還活著?!蹦腥撕V定一般的說道。
似乎是為了響應(yīng)他的話語,侍者的腦袋像恐怖電影一樣猛地歪向一旁,發(fā)出劇烈的‘喀嚓’聲。而后,他雙手撐地站起了身,他的動作相比于踉蹌的杜寧來說輕松了很多,如果不是身上已經(jīng)崩裂的衣物,酒德麻衣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根本沒有被擊中過。
他在原地佇立了足足三秒,而后緩緩向前邁步。不再優(yōu)雅的步伐略微沉重,他再一次回到了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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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開!起開!讓我進去!”
“對!對!讓我們進去!”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山呼海嘯般向前打去,一片一片的撲打在黑衣男人們的身上,他們神情嚴肅,組成了一道長長的人墻,阻止著面前不知死活的人們。
在他們的的背后,熊熊的火焰正在燃燒,噼里啪啦中交雜著密集的槍聲,讓有些年紀不小的人一下就回憶起了戰(zhàn)場。
一處還算空闊的地面上,五六個擺弄著大型攝影機的人正在緊張的忙碌著,在他們面前,一個穿著西服打著領(lǐng)帶的男人舉著一個話筒,正努力的壓抑著臉上發(fā)現(xiàn)大新聞的欣喜。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東京日報的記者,工號43962200777,現(xiàn)在,就在我身后的東京半島酒店里,有著一名疑似受到生化實驗的怪物...”
他的話語被打斷了,因為兩位老人打斷了他們的錄制。
其中一名優(yōu)雅的老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海洋般漂亮的瞳孔中有著攝人心魄的魅力。
另一邊的老人看上去就有些遜色了,甚至有些凄慘。他的臉上滿是腫脹,烏青的眼眶惡狠狠的瞪著舉著攝像機的人。
幾名黑衣男人匆忙地跑了過來,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校長!犬山先生!”
“你們怎么維護的現(xiàn)場?這些攝像機都不管的嗎?”犬山賀沒好氣地說。
黑衣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出一個人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了一番后,犬山賀才明白原因所在:這些無孔不入的記者數(shù)量太過龐大,蛇岐八家的人手還在路上,剩下的都在阻攔記者們進入半島酒店,分不出太多精力來管攝像機。
“那就把攝像機全部砸掉好了,我來賠?!卑簾崦鏌o表情的捏碎了記者手中的話筒,向著半島酒店的方向走去。灼灼的火光照亮了他銀白的須發(fā),它們在滾燙的熱風(fēng)中游動著,使昂熱看起來就像是某些爆了氣的動漫人物。
“怎么能讓老師你破費呢。”犬山賀立馬跟上。
二人向前行進,若有人仔細觀察,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們明明步伐很緩慢,每一步卻都能邁出常人五步的距離。并且二人每走到一處,都會有黑衣男人為他們撞開人群。很快,他們消失在記者們的視野里。
“八嘎!他們?yōu)槭裁茨苓M去!”有記者怒罵出聲“你們果然在騙人,里面一點也不危險!兩個半死不活的老東西都能進去,我們?yōu)槭裁床荒?..”
他的后半截聲音小了下來,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所有的黑衣男們都向他投來了視線。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駒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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