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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之名

第五十章下棋

太皇之名 扣肉不放辣 2337 2022-08-12 14:05:00

  張府內(nèi)。

  張凝云與張凌對坐下棋,張凝云執(zhí)黑,張凌執(zhí)白。

  張凌落下一顆子后問道:“阿姐今天怎么有興致下棋了?”

  兩人雖是姐弟,但很少一起下棋,一年難得一次。

  “今天外出了一趟,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睆埬凭o跟著落子,動作看起來緩慢嫻靜,但卻是在呼吸之間便離了手。

  “哦,能被阿姐你認(rèn)為有趣的事,那一定是真有趣的事,看到什么了?”張凌想了一下后才落下一子,速度明顯不如張凝云。

  “也沒什么,就是看到了你的昔日好兄弟?!睆埬朴质菢O快落子,幾乎是張凌抬手的瞬間,她也開始抬手了。

  “我的好兄弟?”張凌夾住一子,遲遲沒有落下去,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張凝云說的人是誰,臉色略微冷淡道:“他可算不上我的好兄弟,連朋友都算不上,我和他關(guān)系一般,當(dāng)年要不是爹,我怎會和他們來往?!?p>  “知道你是讀書人,自命清高,不過也不要小看了對方。他或許和你想象中不一樣?!睆埬颇昧艘活w子,等待張凌落子。

  “能有什么不一樣?”張凌猶豫了半天,終于落下了那顆子,“是好像不一樣,以前還是少爺?shù)臅r候,仗著他爺爺?shù)纳矸?,囂張跋扈,欺壓百姓。現(xiàn)在沒了身份,被廢去了修為,反過來,誰都能欺負(fù)他了?!?p>  “欺負(fù)他?”張凝云搖搖頭,飛快落下一子,“我可沒看出來有人敢欺負(fù)他。”

  張凝云抬頭,“沒人敢?”

  他記得那日在百器閣的時候,那個百器閣的小廝都敢攔住李羨,沒人敢嗎?

  “你知道半邊門嗎?”張凝云沒有抬起頭,眼睛還是盯著棋盤。

  “當(dāng)然知道,昨晚鬧出了那么大的動靜,誰還不知道琴弦河邊上有座半邊門。”張凌握住一枚白子,在兩個位置上搖擺不定,許久后,才選擇了其中一個,“這和李羨有什么關(guān)系?”

  “半邊門聽說是龍蛇會的會長霍紹元交給她女兒霍從寒在打理,而霍從寒這些日子一直和李羨在一起,我今天還看到他們一起去了落梅小園,關(guān)系密切?!睆埬齐S便落下一子,然后又拿起一旁的清茶抿了一口。

  “他加入了龍蛇會?”張凌驚道,連落子也忘了。

  “加沒加入不知道,但他和那個霍從寒的關(guān)系肯定不一般,另外,他與那個東家,可能也有關(guān)系?!睆埬铺Я颂掳?,示意張凌繼續(xù)下棋。

  張凌心緒煩亂,一顆子怎么也落不下去,“他會和那個東家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先前讓董叔去打聽過了。董叔說李羨在十幾天前本來是要死的,回春堂的陳留橘還親口批了‘藥石無用,神仙難救’八個字。他的醫(yī)術(shù)在蘇城也算是有名的,被他這么說了的人,多半已經(jīng)是半只腳踏進(jìn)了鬼門關(guān),已經(jīng)必死無疑了?!?p>  張凝云端起茶杯放在兩手中間,用來暖手,“但奇怪的是,陳留橘說臘月初三那天早上,他看到李羨完全康復(fù)地站在了他的眼前,好像從沒病過一般。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張凌想了下,皺眉道:“本來要死的,但突然完全康復(fù)了……嘶,這不是凡人所為?”

  張凝云點了一下頭,“另外,董叔說了,那個半邊門的玉肉玉花,也是李羨與霍從寒相熟后,才有的?!?p>  張凌吃驚道:“你的意思是玉肉玉花是他帶來的?”

  “他人就在蘇城,怎么可能帶來。不過帶東西的人,多半與他有關(guān)?!睆埬贫似鸩璞?,看著茶杯里的綠葉,眼神清澈,“那個東家,多半就是救他的人?!?p>  “東家?”張凌想起了昨晚的那三首詩,說道:“那位東家的才學(xué)了得,昨晚寫的三首詩都屬上上品。真不知他是個怎樣的人物?!?p>  “你要是想知道,那你就要去見見你那位好兄弟了?!睆埬品畔虏璞瑴?zhǔn)備落子。

  “那位會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張凌落下一子,“難道是青嶺山的仙人?”

  青嶺山就是李家背后的仙門,以前李瀚海做家主時,有仙人下山,有可能讓李羨去拜見過。所以張凌懷疑是青嶺山的人幫了李羨。

  “有可能。”張凝云也落下一子,“不過那些仙人一向遠(yuǎn)離世俗,怎么會為了一個李羨而下山呢?他們可不像是會念舊情的人?!?p>  張凌瞥了自家姐姐一眼,沒想到阿姐竟然這么直白地說仙人的不是。

  “另外?!睆埬评^續(xù)道:“也有不少人說李羨的性子與以前大不一樣了,為人和善了許多?!?p>  張凌道:“沒錢沒勢了,自然就和善了?!?p>  張凝云搖頭,“有些人的秉性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是沒錢沒勢了,底子里的東西,也不是輕易能夠改變的。而那個李羨,據(jù)說是性情突然變了?!?p>  張凌回憶了那日在百器閣與李羨的見面,的確發(fā)現(xiàn)李羨好像變了一個人,是那種氣質(zhì)上的改變,從笑容上都能看得出來。不卑不亢,溫和向陽,與以前截然不同。

  看張凌在思考,又遲遲不落子,張凝云在棋盤上連著擺放幾子后,便起了身,“有機(jī)會替我約一下你這位好兄弟,就說我想見見他?!?p>  “啊?哦,嗯?!睆埩钁?yīng)了一聲,又問道:“那不下棋了嗎?”

  “你太慢了,而且你已經(jīng)輸了,沒什么好下的了。”張凝云已經(jīng)走出了房間,聲音還飄蕩在外,“以后有空,不要經(jīng)常和爹下棋,他就是個臭棋簍子,會降低你的技術(shù)?!?p>  人走遠(yuǎn),聲音也沒了。

  張凌看著突然多出的幾步棋,又按照之前的下法下,果然一敗涂地。

  但他馬上收起了那幾顆子,換了一種下法再下,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收子入盒,輕嘆道:“哎,看來真不能經(jīng)常和爹下棋,不然棋藝又得退步。”

  站起身,望著屋外蕭條的景致,他想可能真有必要去見一下那位。同時,他又想起了那日在百器閣門前見到的那個女子。

  即便過去多日,她的音容相貌,還是清晰可見。

  只不過,又想到李羨,他又是陰沉著臉,覺得對孟晚琳不公,有種惡感。

  就像是看到了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讓他如何也不能開顏。

  ……

  馬車出了回春堂,沒有回半邊門,而是去落梅小園,之前沒談完的事還要繼續(xù)談。

  有了第一次的經(jīng)驗,雙方見面就要簡單很多了。

  而且后續(xù)談話,霍從寒和孟晚琳就直接沒有參與,算是識趣了。

  待到真正談完,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晚上。

  李羨向柯沛玲告辭,然后領(lǐng)著霍從寒和孟晚琳往回走。

  車外寒風(fēng)凜冽,還能聽到呼呼的聲音,河邊的柳樹,和附近的門戶都傳來不小的響動。

  外面天色并不黑暗,有一輪明月高懸,照亮了前方的路。

  三人正閉目養(yǎng)神,路過一座石橋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而孟晚琳和霍從寒同時睜眼,一個握緊了拳頭,一個按住了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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