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樣的事,整個章府卻也如章蔓清般,內(nèi)里如何煎熬,面上卻不怎么顯。平日白氏約束下人,府里早就密不透風(fēng),各司其職,并不見亂,只是比平日安靜了許多。
而府衙那邊亦是如此。
大哥章節(jié)南早就跟著過去,白氏尋外科圣手,便吩咐的他去。除了他,白氏當(dāng)時還專門叫了郭清進(jìn)了里屋,離章柏流病榻不遠(yuǎn),簡短吩咐了。
郭清來自武學(xué)世家,外傷到底從小就懂點,他當(dāng)即得知情況不好,也明白白氏叫他進(jìn)人少的里屋來說的意思。敵我不明,消息不可走漏。
他親自帶著自己的心腹,仔仔細(xì)細(xì)將章柏流遇險的地方看了一遍,暗暗記下,又吩咐手下將那一處圍地鐵桶一般。略一思量,讓松風(fēng)跑了一趟,跟章蔓清囑咐一句:“叔父一事,暫無外人知曉?!?p> 章蔓清得了郭清一句話,揣度著府衙那邊的意思,沒有任何消息透露出去,這是讓對方不知得手與否。便按往常一般,進(jìn)了前院處理庶務(wù),一早囑咐下人將節(jié)禮依次送出。
跟喬姐兒過中秋是不能的了,凝神氣沉,端端正正地寫了封信,惋惜之向往之,下次說與她知。
因著過節(jié),先生何言樹一天前就已回了清灣鎮(zhèn),章蔓清便又再已備好的節(jié)禮上加了幾件,與信一道送去。
忙完這些,略一思索,叫過嬤嬤和夏荷囑咐完,帶著食盒去府衙。
府衙后罩院是父親章柏流小歇的地方,現(xiàn)在白氏和大哥章節(jié)南都在此。小小軀體里住著蒼老的靈魂,章蔓清并沒有太多傷悲,只是想想朝夕相處的章蘩沚,還有大哥,心里越發(fā)堅定要撐住。
白氏略略叮囑院子那邊的事宜,就忙著去盯各色藥物。章節(jié)南陪著三位郎中,薛桂已年近七十,另兩位,吳生年與葉已白都已過不惑之年,知道這位是安仁堂的姑爺。
廣南府的知府在府衙里面遇險,駭人聽聞,明白各種利害,不消多說,都讓家人拿來日常換洗衣物,打算章柏流脫險之前,都守在這里。一是醫(yī)者心,二也是免得什么話從他們這里傳出去。
章蔓清扭頭看到外間的郭清,而郭清也瞟了她一眼,抬腳就往回廊走去。
章蔓清想了想,帶著春棠跟了上去?;乩裙战?,只有郭清和他小廝松風(fēng)。
“多謝郭二哥哥!”章蔓清微微屈膝行禮,謝得真心實意。
郭清擰眉看了看松風(fēng),松風(fēng)會意,低聲說:“這回廊通透,無處藏身。”
說罷退了兩步,耳眼留意四周。
章蔓清扭頭對春棠說:“秋日里風(fēng)一陣涼過一陣,你去尋鄭管事過來,我讓他回府尋些披風(fēng)鋪蓋,這邊值夜的都得放著傷風(fēng)?!?p> 待到他倆近身無人,郭清才低低說道:“叔父遇害的地方,連個腳印都沒留下。我讓人圍起來了。”
章蔓清料到郭清必有動作,只沒想到這么快,且對方如此老辣。
“凌山說叔父身邊的俞師爺信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