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前幾日先生給我們看的文章,說是他們何氏族學將歷年來的舉子文章編輯而成?”章蔓清怯生生地問。
章節(jié)南突然靈光,說:“是了,先生族學里將同族考中的生員、舉人、貢士、進士的文章匯總,用于教導(dǎo)學子。怕是各書院也有此舉。若萬卷齋來做此事,或會更好?!?p> 郭清立刻附議:“可不是!還有翰林院里那些酸學究,若讓他們多寫幾篇,或者點評幾句,只怕愿意得很呢!”
鄭以馳瞧了瞧又低下頭咬著一個李子,也不知是不是太酸,連眼睛都瞇起來。難怪章家讓這丫頭與她大哥一同讀書,其聰慧只怕還在她大哥之上。
鄭以馳收回目光,點頭:“此事,我與長史議一議。”
章蔓清低頭閉眼,實在是怕自己多說了被當成妖孽。這個想法也不過是多開發(fā)考學參考資料罷了。至于商人,章蔓清琢磨著怎么把話題引過去,只聽見郭清說:
“凌山這個妹妹,聰慧天成。先生每次給講解制義文或是邸抄,小妹便在一旁描字,原以為她也聽不懂??上壬羰屈c著她,偏她都答得上來,對不對不說,至少跟得上?!?p> 章蔓清恨不得撓郭清一臉,她想著怎么藏拙,他就直接把她擺到臺面,要干什么!壓下心里的惱怒,只能見招拆招:
“邸抄也不怎么看得明白。只是母親帶著我理家,我看各個管事常常將同宗同族的仆役歸在一起,而同屬一類的物件也如此歸檔?!闭侣逋A送?,咽了口唾沫,臉上的懼怕不是裝出來的。這世間,這眼前,有的是人能生死與奪。
郭清似鼓勵她,朝她眨了眨眼。章蔓清很想瞪回去,可心頭的恐懼還是占了先,繼續(xù)顫聲道:“便想著,普天之下,率土之濱,官家叫官家,或許也是當自家來治理的。便將邸抄里面同名的摘抄出來,還有同類事件或者官職,也摘抄分類,似是清楚不少?!?p> 章蔓清說完,像是用盡全身力氣,整個人垮了下去。
鄭以馳哂笑道:“當成自家?也對,凌山兄,你這妹妹果然聰穎?!?p> 有他定了調(diào),章蔓清算是松了口氣。
而鄭以馳心里想的,卻是章皇后。當年章皇后教大哥和他看奏折便是如此,要他們看字里行間,尋曲折牽連,找蛛絲馬跡,想風起萍末之因。這丫頭的穎異怕與章皇后一脈相承。
陳予望也跟著說:“可不是,虧她想得到。”站起身伸手抓了抓她的雙丫髻。章蔓清十分苦惱,這個缺心眼的怎么老喜歡動手。
“這邸抄,我也與謝長史議一議。”鄭以馳說,轉(zhuǎn)頭拿扇子點著章節(jié)南和郭清:“官家若是應(yīng)允,這兩件事就由你們?nèi)マk?!?p> 鄭以馳此言一出,大家都明白怕是要真的實行了。官家本就叫他自己打理產(chǎn)業(yè),歷次殿試的文章匯總?cè)菀?,邸抄概述雖要經(jīng)奏議院,官家大多會準,畢竟,有益無害不是。
鄭以馳又朝章蔓清方向點了點下巴,笑著說:“凌山,多帶帶你妹妹。世人皆贊柳絮才,殊不知,這治家理事之才也不容小覷。”
章節(jié)南和郭清應(yīng)了,章節(jié)南頗為妹妹謙虛了幾句。章蔓清也隨哥哥行禮,可眼里的歡喜快要漫了出來。這世間,比她想象的要寬容。何況魏王這句說得含糊,是萬卷齋的事要帶她,還是就是家常話里的多教導(dǎo)她。無論哪樣,她總有了跟著哥哥往外跑的借口。
萬卷齋的事有了主意,鄭以馳似心情很好,叫人去花廳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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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棋司棋
王爺別業(yè)第一次出現(xiàn),寫得細致些。之后的情節(jié)才好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