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澄坐在閣中吃著點心,夢兒進來傳話:“夫人。喬夫人和楚夫人一大早就去梧桐院鬧了,可還沒一會兒就灰頭土臉的跑出來了?!?p> 江映澄聽聞她們這般張狂,唐突過去鬧事,不禁搖搖頭:“是嗎?看來,有幾分本事……”
“那喬夫人的婢女都嚇破膽兒了!”夢兒嘲笑道。
江映澄放下手中的糕點,起身往門口走去:“因何???總不至于被她的容貌嚇到的吧?”
“好像是有個姑娘拿著劍架到她脖子上,說是再對那?,幊鲅圆贿d就殺了她?!?p> 江映澄疑惑凝眉不滿地道:“是林府的下人?”
夢兒搖搖頭:“好像是海瑤自己的人,江湖人士?!?p> “帶點好東西去表示一下本夫人的心意,再遣幾個侍女去伺候她吧?!苯吵文闷鹗种械募舻蹲叩脚柙蕴幨膛鹆嘶ú荩安蝗粚④娭懒?,還以為我和她們一起苛待?,幑媚锬亍?p> “是,奴婢這就去?!?p> 梧桐院,?,幒捅天`正坐在閣中用午膳。夢兒帶著一堆人闖了進來。
“奴婢見過海瑤姑娘?!?p> 海瑤抬起頭冷眼看著她們,看著她心懷不軌的樣子,警惕道:“你是何人?”
夢兒福身道:“奴婢夢兒是江夫人的婢女,奉夫人旨意前來看望姑娘?!?p> 夢兒示意身后呈著幾盒金器首飾、幾套新衣的侍女走上前去:“這些首飾出自安城最好的首飾鋪子,這幾身衣裳也是上好的紗羅錦緞,都是極好的東西。特地來送給姑娘,還請姑娘笑納……這幾個侍女也是特地挑來伺候姑娘的?!?p> ?,幇l(fā)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了一眼,確實不假都是上好的東西,只是她雖身在江湖,寒月閣中也從未缺過那些東西。
碧靈放下手中的湯碗,起身看了看,又打量了幾番這些人:“喲!還真是些好東西啊!你們夫人挺大方?。 ?p> “我們夫人是少將軍最寵愛的夫人,自然什么樣的好東西都有?!眽魞赫f著,滿臉都是得意。
碧靈拿起來瞧了瞧,毫不客氣地丟了回去:“只是,我們主子實在不需要這些,怕是要辜負你們夫人美意了,還是拿回去吧。”
“姑娘都說了,?,幑媚锸悄愕闹髯樱髯舆€未說話,你一個伺候主子的下人還是不要說話的好……”夢兒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不等碧靈動手,?,幈闫鹕碜叩剿媲埃渎暤溃骸凹热粔魞汗媚镏獣员天`是我的人,自然也輪不到你來管教。”
“姑娘……”
“你們應當也聽聞今早的事情了,若是把她惹惱了,那把劍我可不好收……”
“你、你不能……”
?,幷f著伸手捏住夢兒的下巴,讓她抬起頭看著她:“當下人每天都得低著頭,今兒也不例外吧。還未曾抬頭仔細看看我吧。”
夢兒見她雖美卻滿頭銀發(fā),渾身雪白,就連瞳孔都與常人不同,不禁嚇了一跳:“妖、妖精!”
身后幾個侍女都嚇得后退了幾步。
?,庉p笑,眼中略顯殺意:“妖?那需要見識一下妖的力量嗎?”
夢兒慌忙推開她,帶著身后的人慌忙跑了出去。
碧靈見她們這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兩句話就把她們嚇成這樣,還想在閣主這里耍弄心眼兒……”
“畢竟伺候林思墨這么多年,看到我回來,自然都覺得地位岌岌可?!?p> ……
清風臺中秋宴會上,絲竹聲不斷,天氣也轉晴,一輪圓月掛在天上,滿天星光。
“白日下那么大雨,還以為今夜指定不會有月亮了呢!”慕容筱云微笑著轉頭向皇帝說著,“母后遇上天寒之日便不喜出門,便推辭了?!?p> “母后喜靜,不愿熱鬧,朕已經(jīng)讓御膳房做了精致的菜肴送去了建章宮,幾位太妃在陪著,倒也不冷清?!?p> “皇上想得周到,臣妾疏漏了,竟未想到這層,臣妾這就讓人去備給太妃們的賀禮?!?p> 皇帝偏過頭禮貌一笑:“朕今日臨時才讓人接她們進來的,一切都已經(jīng)讓內(nèi)務府安排好了,皇后不必操勞?!?p> “是?!?p> 他掃了一眼堂下的妃嬪,林晚竹和墨香玉在地下飲酒說笑,殷歌苓和蘇絳雪時不時往他們這邊看,卻獨獨不見婉妃。他皺眉問道:“婉妃呢?”
“回皇上,今兒一早長禧宮來人稟告說,昨夜婉妃受了風寒,半夜便發(fā)起了高燒,故臣妾便讓她留宮休息了……”慕容筱云有些無奈地回稟道。
皇帝雖對蕭若晚未曾有情,也畢竟侍奉他多年,理應還是該關懷一下的:“太醫(yī)可曾瞧過了?”
“劉太醫(yī)已經(jīng)瞧過了,也已經(jīng)開過方子了,婉妃一向身子弱,不堪風寒便病倒了?!蹦饺蒹阍评^續(xù)回著話,“今日臣妾忙著宴會之事,便托貴妃去瞧過了……”
“朕知道了,之后朕再去瞧她?!被实坜D臉看向林晚竹,旁邊的墨香玉示意了她一下便端正坐好。
皇帝這樣看她,林晚竹心中總覺得心里毛毛的,卻也不好表示。只能微笑著拿起面前的酒杯舉起向他淺淺表示了一下祝賀。
皇帝執(zhí)起面前的酒杯,虛碰了一下,兩人一飲而盡。
見殷歌苓唱完正期待地望著皇帝,而皇帝又未曾注意她。墨修璟出言提醒道:“殷美人此曲,想必是當年盛傳京中的成名曲吧?”
“墨將軍記得甚是清楚,正是此曲?!?p> 林思墨興致怏怏,只覺得她矯揉造作,和他的那些侍妾沒什么分別。完全沒有在意她的表演,除了想白日皇帝說得甫國之事,就是想趕緊結束宴會回去瞧?,帯?p> 殷歌苓獻唱一曲之后,并未得到皇帝關注,甚至都沒有正眼瞧她一眼。她福了福身道:“皇上,臣妾唱得如何?”
皇帝被她這樣一問,心中不免有些心煩,他本沒有聽,只是在想對抗甫國和魔族的辦法。他淡淡道:“嗯,不錯?!?p> 殷歌苓自然聽出了他的敷衍,見林晚竹和墨香玉在說笑,便有意說道:“聽聞貴妃娘娘一手琵琶絕技如同仙樂,不知咱們今日是否有福氣一飽耳福???想必貴妃娘娘也不會掃大家的興致吧!”
此話一出,全場人都看向了林晚竹。
皇帝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林晚竹見她又不憋好屁,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殷美人說笑了,皇后娘娘的琵琶技藝堪稱國手,本宮怎敢在皇后娘娘面前班門弄斧啊。殷美人此番贊賞實在是讓本宮愧不敢當……”
皇后聽到她的稱贊,溫柔地笑道:“貴妃謬贊了……”
皇帝看向林晚竹,見她眼底的慌張之色,打圓場道:“貴妃這幾日照顧皇子辛勞,好好歇息便是,不必撫琴。”
林晚竹感覺得到了解救,她哪里會彈琵琶,一彈保準露餡兒。趕緊起身感謝:“臣妾謝皇上體恤。”
“皇上~”殷歌苓很不滿意皇帝護著她,便開始撒嬌。
安皖鈺未曾見過這般沒有禮數(shù)的女子,竟不知殷孟傅在家如何教女的:“本王從未在宮中見過如此嬌柔的妃嬪,殷美人還真是第一人呢!”
殷歌苓面向他福了福身,難掩喜悅:“多謝鈺王殿下夸贊?!?p> 林晚竹聞言忍不住用長袖掩嘴偷笑,更別說在場的其他人,憋笑憋的辛苦:這個女人不就是典型的心眼兒壞,腦袋還不靈光的好典范嗎?好賴話都聽不出來。
皇帝黑著臉看向安皖鈺。
安皖鈺看向皇帝挑眉一笑:“臣弟當真是沒皇兄的福氣,身邊沒有這樣的美人?!?p> 林晚竹看見皇帝一副“這福氣給你要不要”的衰樣,差點沒笑出聲來。
皇帝嘴唇微勾,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安皖鈺:“聽五弟這話是想娶妻了,朕定為你物色一位讓你滿意的王妃……”
安皖鈺一聽要給他賜婚,心里咯噔了一下,連忙拒絕:“臣弟說笑而已,皇兄不必當真。”
墨香玉實在看不得殷歌苓那副做作的樣子,便回懟道:“諸位皇室大臣面前,殷美人別失了禮數(shù),丟了皇上、皇后娘娘的面子?!?p> “慧嬪娘娘說得是,殷美人這般撒嬌,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在雅風宮呢!”周夕嵐言語中略帶嘲諷。
讓在場的人聽了忍俊不禁。
皇帝明顯臉色陰沉不少,不滿地看向殷歌苓:“退下吧。”
“是?!币蟾柢咭娀实蹜C怒的樣子便乖乖退下了。
林晚竹重新落座,看著幾位答應常在在中間表演節(jié)目,有些興致怏怏。在場是人不少,還有些是是大臣和王侯世家的子女,打扮的甚是喜慶,有些大臣,有些人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入宮成為皇妃,在皇帝面前讓她們盡顯才藝琴棋書畫樣樣都有。
奈何皇帝除了賞賜,一點納妃的意思都沒有。
宴會的中間,張公公從外面進來,在皇帝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見皇帝嚴肅的樣子揮手讓他退下。
讓林晚竹瞠目結舌的便是那一個八角桌大的月餅,切塊來分著吃,竟也是傳統(tǒng)。
晚宴后又帶著眾人賞花燈、猜燈謎,不得不說皇后不愧是皇后,皇宮各處的裝點合規(guī)矩且花燈遍布,即便不用點燈籠也能看清四周,但是又盡顯皇家風范,大氣又不奢靡。
鬧了一晚上,皇帝終于能回圣宸宮歇息了,實在是困倦不已。
到了寢宮時,屏退了眾人。
皇帝迷糊著正打算解衣裳換寢衣,總覺得身后有人,他警惕向后面射出一枚飛鏢。
星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是我小瞧了皇上了,竟能感知我的存在?!?p> 皇帝轉過身看到他一襲青衣,戴著青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邊臉。他一手負在身后,另一手掌心中浮著他方才射過去的飛鏢,掌心散發(fā)著綠色的法術光輝:“你是何人?”
“在下星煌?!毙腔蛨?zhí)扇微微彎腰。
皇帝想起暗衛(wèi)前幾日回稟之事,倒也不覺意外,他打趣道:“你們這些會法術的人,真是一個個悄無聲息地就進了朕這圣宸宮……”
星煌聞言無奈一笑:“走著進來多慢,法術飛過來快些嘛!”
皇帝無奈嘆了口氣,正色道:“聽聞閣下是星晚大人的兄長……”
“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