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8章 最終成績
“標靶高度,0.6密位,距離超過1000米,但應(yīng)該不足1300米。
“組委會有病吧……這靶子是給人打的?”
“鷹眼術(shù)”中的標靶,已經(jīng)縮小到餐桌上的花生米那么大。
莫林反復(fù)比對,決定按照1150米距離射擊。
…………
“他接下來要打哪個標靶?”
“我怎么知道……”
“這家伙,已經(jīng)強得不講道理了?!?p> “他真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莫林嗎……”
凜冬的看臺上,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猜測莫林最后的完賽成績。
這時,芝尼雅·伊什塔爾突然站了起來,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攥住法袍下擺:
“天啊……他瞄準的,是場上最遠的標靶?!?p> 與此同時,莫林通過密位測距和理論值計算兩種手段,完成了最后的彈道估算。
“彈體初速度按925米每秒計算,考慮空氣阻力,飛行時間估算為1.45秒,下墜高度……10米,符合之前校射時的經(jīng)驗值!
“風向東北偏東,風力4到5級,彈著點向左修正約2.8米!”
他將“鷹眼術(shù)”視野中數(shù)值最大的1000米準心對準標靶頭部上方約2米處,并向右平移7格“刻度”。
隨后,莫林釋放出了成型的奧術(shù)箭。
大約1.5秒過后,他從狙擊鏡中看到,標靶右側(cè)的空地上有泥土被打飛起來,位置與木頭人的膝蓋平齊。
“脫靶了?”
看臺上,觀眾們陸陸續(xù)續(xù)地站了起來,半轉(zhuǎn)身體看向靶場盡頭。
這一次,他們聽到了那代表施法成功的、如同猛抽皮鞭一般的聲響,卻沒看到裁判揮舞起紅色的旗幟。
芝尼雅踮腳眺望了一眼,輕輕嘆氣。
“那個標靶……感覺都在1公里之外了,想要擊中果然還是不可能的。組委會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要把靶子放那么遠?”
“他還有時間?!痹u委臺上,艾爾伯特輕聲呢喃。
莫林的參賽時間還剩最后七秒。
“脫靶了!”
通過鷹眼術(shù),莫林確認了自己脫靶的事實。
“不過沒關(guān)系,彈著點看得很清楚?!?p> 只要能明確上一次射擊的彈著點,只要風向和風力不發(fā)生大的變化,就可以依據(jù)前一次射擊的結(jié)果,快速修正彈道。
在真實的戰(zhàn)場上,當目標察覺到自己正在被狙擊后,只要他還能動彈,就一定會試圖尋找掩體,最起碼不會傻傻地站在原地。
這種情況下,狙擊手的首發(fā)命中率至關(guān)重要。
然而莫林這次聯(lián)賽上的對手是木質(zhì)標靶,這個木頭人只會傻傻地站著。
“彈著點偏下、偏右,這說明空氣比我想象的要濕冷粘稠,阻力比想象中要大,而彈體的抗風性能則比我預(yù)估的要好。
“風向還是東北偏東,風力有所減小……很好!以上一次射擊為基準,準心向上修正約半個身位,向右修正4.5個密位!”
倒計時進行到1.7秒時,他釋放出了此次聯(lián)賽上的最后一記“奧術(shù)箭”。
嘟!
“時間到!請選手停止施法!”
…………
??送惺潜敬未筚惖囊幻ぷ魅藛T,職務(wù)為裁判,負責向評委臺通報所負責標靶的損傷程度。
當然,通報的前提是,有人能打到自己負責的標靶,而那是不可能的。
撞大運也不可能。
聯(lián)賽組委會里,不知誰突發(fā)奇想,居然設(shè)置了一個1200米的超遠標靶,還說什么要致敬經(jīng)典傳奇。
這個標靶正是由??送兴撠?。
于是,在他看來,自己得到了本次賽事中最輕松的工作。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舒舒服服地躺在標靶一旁的掩體后面。
餓了就咬幾口三明治,無聊了就翻幾頁小說,累了直接睡。
反正也不可能玩忽職守!
也許是白河城今天的天氣過于涼爽舒適,午后重新開賽不久,他真的睡著了。
…………
“唉,看來最后真的脫靶了?!?p> 看臺上,觀眾一個接一個地坐下,心中為奇跡沒能延續(xù)到最后感到些許惋惜。
五名評委坐了下去,市長坐了下去,羅德里克坐了下去,凜冬的學生們也坐了下去,參賽選手們都坐了下去。
安圖雷看向評委臺一角的記分員,深吸一口氣,準備聽對方說出那個數(shù)字。
一個將震撼整個術(shù)法同盟的數(shù)字。
記分員捧著冊子站起來,兩條胳膊有明顯的顫抖:“選手莫林·朱利安,共射擊7次,命中5次,最遠命中……880米!最好成績880點,最終成績880點!”
“不,先等一下!”
就在這時,艾爾伯特突然看到,正在走向看臺的莫林轉(zhuǎn)過身來,看向評委臺,右手四指和拇指圈成圓筒狀,放在了自己的右眼前。
他比出了望遠鏡的手勢。
“望遠鏡!快把望遠鏡拿給我!”
艾爾伯特的淡定人設(shè)瞬間崩塌,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到工作人員面前,幾乎是用搶的動作,從他手里抽走了單筒望遠鏡。
他舉起望遠鏡看了幾秒,隨后火急火燎地走下評委臺。
“馬!牽一匹馬過來!”
在一片詫異的目光中,艾爾伯特翻身上馬,朝著靶場的盡頭飛奔而去。
安圖雷這才意識到可能發(fā)生了什么,再度站起身來,兩眼死盯著艾爾伯特的背影不放。
兩分鐘后,艾爾伯特騎馬來到了荒無人煙的靶場盡頭,來到了此次聯(lián)賽最遠的標靶前。
他看到木頭人的頭部和頸部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頸部與胸部連接處的斷口呈爆裂狀,明顯是猛烈的外力所致。
他忽然覺得喉頭有些哽咽,仿佛多年來胸中積壓的某種情緒得到了釋放。
艾爾伯特背對賽場上的所有人,偷偷抹了抹眼睛,沒去叫醒正在酣睡的裁判,摘下帽子,在風中對著那無頭標靶深深行了一禮,然后立刻策馬往回趕。
安圖雷心急如焚。
看到艾爾伯特返回,他離開座位,下意識地走到了評委臺最前方,雙手緊緊抓住木質(zhì)欄桿,直到指節(jié)都泛白。
恍恍惚惚中,他覺得自己不是在等待一位年輕學徒的最終完賽成績,而是在等待一場審判的結(jié)果。
50年前,安圖雷·席爾瓦成為注冊法師時,大多數(shù)槍械的射程還和法術(shù)不相上下。
他那時以為,依靠自己這批年輕法師的才華,法術(shù)的相對頹勢將得到扭轉(zhuǎn),凡人將不會把法師踩在腳下。
而他自己,也將在這場法師復(fù)興中扮演足夠重要的角色,并因此被世人和歷史銘記。
然而,科學和工業(yè)徹底改變了世界的面貌,也讓法師走下了“神壇”。
這一次,擴展人類文明疆域的,是鐵甲艦和線列步兵,而不是高舉法杖的法師。
在那些凝聚著凡人智慧的造物面前,在那些有著可怕威力和射程的現(xiàn)代槍炮面前,法術(shù)究竟還有沒有存在的意義?
這個問題的答案,居然會在秋季聯(lián)賽的賽場上,被一位還不到20歲的學徒回答。
“什么結(jié)果?!”他高聲朝艾爾伯特喊道。
艾爾伯特毫無回應(yīng),翻身下馬,大步走上評委臺,經(jīng)過安圖雷面前時小聲說了句“擊斃”,然后跟記分員交談起來。
聽到這個單詞,安圖雷一下子釋然了,仿佛與自己達成了某種妥協(xié)。
他倚靠在欄桿上,露出了一個滿足卻也苦澀的笑容,低聲自語:
“安圖雷·何塞·席爾瓦,出生于圣樹王國最負盛名的法師家族,20歲畢業(yè),之后立即取得注冊法師資格,之后的54年里,他竭盡畢生所能,將注冊法師等級提升到了5級。哈哈哈,這笑話真不錯,真不錯?。?!”
片刻之后,艾爾伯特從記分員手里接過成績冊,面向場上同樣在等待著的數(shù)千觀眾,沉聲宣布道:
“十分抱歉,之前由于現(xiàn)場裁判的工作失誤,莫林·朱利安的完賽成績公布有誤,現(xiàn)更正如下:
“選手莫林·朱利安,共射擊7次,命中6次,最遠命中1200米!最好成績1200點,最終成績,1200點!
“憑借上述表現(xiàn),選手一舉打破了2639年前古帝國傳說中記載的法術(shù)命中記錄。成為有史以來射程最遠、最精準的施法者。
“以上成績真實有效!”
現(xiàn)場安靜了幾秒,隨后一片歡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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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螳螂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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