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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的房間內(nèi),墻上的投影屏正在不停地重復播放著免費的每日早間新聞。
其實這是廉價公寓強制性附帶的“免費”服務,不管你愛聽不聽都得聽。
新垣渚雖然是一只新鮮熱乎的穿越者,但原主給他留下了完整的十幾年的記憶,不太需要再去強行適應日常的生活。
只不過他的穿越開局好像有點過于地獄,讓他有億點點想要重開。
雖然不是很懂這個穿越到底是個什么機制,但往好處想,凡事有一就有二,也沒誰規(guī)定只能穿一次對吧?
說不準穿越這種事兒真就只是看體質(zhì)的呢?
如果能靠著多死幾次,換一個天潢貴胄開局的機會,那這賭狗也是當?shù)玫摹?p> 反正又不是沒死過,一回生二回熟嘛,搏一搏,萬一單車變摩托那不是血賺?
不能怪新垣渚此刻想法太消極,他現(xiàn)在仍處于記憶融合中的恍惚狀態(tài),心態(tài)更多地受到了“舊”垣渚的影響。
繼承了原主所有的記憶,再去想象一下那種兩眼一抹黑的未來,新垣渚此刻的心情無疑是無比沉重和絕望的。
他感覺自己就像那膝蓋下的弗洛伊德一樣——痛苦到不能呼吸了。
所以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這可怎么活呀”、“蒼天何薄于我”、“人生重來算了”的想法,這種念頭揮之不去,整個人都要玉玉了。
當然,想是這么想的,但新垣渚肯定不會再抹一次脖子。
現(xiàn)在的新垣渚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的那個“舊垣渚”了,他的性格雖然多少有一點點擺爛,但也沒有一下子就像原主那樣想不開,他覺得自己還能掙扎一下,況且現(xiàn)在這事情不是還有轉(zhuǎn)機嘛...
可能是穿越者的固有天賦,新垣渚的“金手指”很快就到賬了。
那種能讓手腕上的傷口消失的能力,并不存在于“舊垣渚”的記憶之中。
可以肯定的是,在今天之前新垣渚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這個魔幻的世界里雖然聽說有夜之城、有保護傘、有德洛絲公司,有亞總義重工...但還真的沒聽說過有什么學園都市。
網(wǎng)上倒是流傳有不少大洋彼岸的“超級英雄”的小視頻,但過去的舊垣渚是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對這種不知真假的窗外事并不感興趣。
而且如今的超夢技術那么發(fā)達,網(wǎng)上的視頻真的沒多少真實度可言。
所以只能用金手指來解釋了。
并沒有像什么新生的血族一樣去試一試自己的新能力,這種“超能力”的使用方法從一開始就出現(xiàn)在自己腦子里了。
就如同一種特殊的“本能”,新垣渚清楚地知悉了自己擁有了什么樣的力量。
那種像是強效自愈的能力其實并不是真的【自愈】,而是類似于時間逆流的【回溯】。
就像剛才突然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那句話一樣,他“回到了沒有受傷的曾經(jīng)”。
新垣渚手腕上的傷口不是從外而內(nèi)的“修復如初”,而是從內(nèi)而外地“恢復原狀”。
在動用能力的時候,新垣渚能明顯地感覺到精神上的疲憊,他這種能力的消耗大概是根據(jù)時間的長短來計算的,與傷口的嚴重程度無關。
舉個栗子,如果手腕上的傷口是幾天前留下的,新垣渚想要“治療”這個傷口的消耗就會比較大;
但如果只是幾秒前留下的傷勢,哪怕是肚子上被開了一個洞,用能力修復起來估計也會很輕松。
只不過新垣渚能感覺到,這個能力目前的【作用范圍】只局限于自己的身體,而且強度有限,表現(xiàn)在外的效果其實和自愈也差不多。
“還真是個不得了的超能力,但這并不能解決我當下的問題...”
新垣渚脫掉沾滿血污的衣服,控制著略感別扭的身體踉蹌著走向盥洗臺,準備清洗掉手臂上殘留的血跡。
但是在看到鏡子里臉色蒼白的“自己”時,看著這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新垣渚還是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鏡子中出現(xiàn)的是一個臉色慘白的瘦弱少年,柔順的黑發(fā)蓋耳,膚色白皙,身材雖然沒到骨瘦如柴的地步,但也顯得弱不禁風,唯一的優(yōu)點是五官頗為俊秀。
俏臉配弱體,氣質(zhì)惹人憐愛。
“嘖,這小子怎么長了張這么秀氣的臉,難怪會被那些賣性偶芯片的人給盯上...”
新垣渚皺了皺眉頭,捏了捏沒多少肉的胳膊,惱道:
“這小子未免也太瘦弱了吧?這力氣...感覺還不如個娘們,真雞兒丟r——”
“啊,糟糕,這好像是我的身體呀?!?p> 新垣渚很是心累地嘆了口氣:“我這也太難了...”
身無長物、肩挑巨債、家徒四壁、舉目無親,現(xiàn)在還要加上長相秀氣、群狼環(huán)伺...
他如今應該關心的不是這個因為太窮而覺醒變異的超能力,而是要怎么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因為外置腦機接口被帶病毒的芯片弄壞了,他現(xiàn)在真的是窮得連褲衩都不剩。
在這個時代,腦機接口才是在這個社會里生存最基礎的“器官”,你可以缺胳膊瘸腿,但是你不能沒有腦機接口。
不戴腦機接口就和出門不穿褲衩沒有區(qū)別。
雖說不同牌子的外置腦機價格浮動很大,最便宜頭戴式腦機的比內(nèi)嵌式的腦機還要省錢不少,但那也要大幾千塊華元。
而新垣渚現(xiàn)在身無分文還肩挑巨債,根本就買不起。
他現(xiàn)在腦機壞了,又沒有工作,催債的人大概第二天就會找上門來,以新垣渚現(xiàn)在這小胳膊小腿的單薄身體,跑都跑不掉,更別說反抗了...
用一句話總結他的現(xiàn)況就是:已經(jīng)結束咧!
沒救了,等死吧!
說到底,最主要最關鍵的還是沒有錢。
那么問題來了,自己如今身無長物,又要怎么去賺錢呢?
“頭疼...這個世界的工地搬磚都輪不到普通人啊,難道我要去用超能力去賣腎?”
新垣渚看著地板上沒有消失的血跡,又搖了搖頭:
“應該不行,我的傷勢雖然恢復,但血液的流失也是實打?qū)嵉?,這個能力并不能無中生有,如果我的內(nèi)臟真的離開了身體,會脫離我的能力起效范圍,那就真的回不來了...”
超能力也是有極限的,目前回溯能力的作用范圍僅僅只有身體內(nèi)的空間,除非這能力強大到讓離開身體的器官會原路返回,否則還是別想著賣腎的事了。
至少現(xiàn)在還做不到。
換了件干凈的白襯衣,新垣渚打量了一下自己這個簡陋的房間,他現(xiàn)在僅剩的財物有:
幾套換洗衣服、幾張亞元歐幣美金的紙幣、廉價的日常生活用品、殘破的外置腦機、母親的骨灰盒子還有一些類似廣告?zhèn)鲉蔚臎]用垃圾...
以上就是新垣渚全副身家了,冰柜洗衣機投影器什么的那都是公寓的財產(chǎn),不屬于他。
真的是窮到燶,令人感嘆。
“罷了罷了,在這里瞎想也想不出什么辦法,出門碰碰運氣看吧,那個義體醫(yī)生好像還挺好說話的...”
他打算先去那個義體醫(yī)生那里試試門路,畢竟那位醫(yī)生是唯一一個不催著他還債的人。
新垣渚收拾收拾好心情,穿上外套,帶上了不久前用過的小刀,推門走出了單間公寓。
在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嘈雜,燥熱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鼻尖縈繞著濃郁的鋼鐵銹氣,夾雜著淡淡腥臭的味道,入目所見是四處散落著廢品的走廊,在遠方的浮空車與滿街霓虹廣告牌子之外,早晨的天空被厚重的烏云掩蓋。
正值朝日,卻不見陽光。
與這個世界的第一次會晤,并沒有給他留下太好的印象。
新垣渚靜靜地站在原地,大概有愣了數(shù)秒才回過神來,然后他戴上兜帽,轉(zhuǎn)身離開。
形單影只,匯入人群,融入這繁華鬧市。
仿佛黑白底色的影片終現(xiàn)繽紛色彩,深沉的黑暗逐漸隱沒在霓虹燈后,異鄉(xiāng)的客人平靜地踏入了此方的世界。
“這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未來呀...”
鴿有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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