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九邊。
左凌天望著長城內(nèi)外,換防的邊軍緩緩脫下自己的鐵鎧,露出精鋼般澆筑的皮膚,上面道道傷疤,很是違和。
邊境五年換防一次,不論守將還是士兵,左凌天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到現(xiàn)在,五年一直呆在邊境。
“大燕這個,在正史里根本不存在的王朝,我竟然是這個王朝目前唯一的繼承人。”
回憶五年的往昔,左凌天感覺恍如昨日一般。
作為一名歷史愛好者,左凌天剛來這個世界的懵了好一會,最后,大喊一聲臥槽。
根據(jù)前身少的可憐的回憶,左凌天了解到,這個世界的歷史從一開始就跑偏了,沒有漢唐,沒有宋元,可怕的是根據(jù)記憶中的自己對天下的認知,大海在他馬西邊!
左凌天只能說一聲臥槽,更離譜的是自己的身份,是作為當今皇帝的長子,大燕建國百年,皇族更是盤根錯枝,皇室爭斗不斷,嫡系的皇家血脈在十幾年前互相斗了個精光。
現(xiàn)在的建仁帝,是從各個大臣推舉上來了。
當年入京之前,建仁帝把左凌天托付給了自己的一位把兄弟手下,結(jié)果時局混亂,建仁帝的把兄弟去世。
建仁帝也因為自己未掌朝政,受制于各個大臣與武勛,皇位難保一時也沒有在意左凌天后續(xù)的消息。
直到自己掌權(quán),想要接回自己兒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老友家只剩一堆廢墟,經(jīng)過多番調(diào)查,才在邊境上尋到左凌天。
邊境五年換防一次,從接到自己要前往京城的消息到現(xiàn)在也有五年了。
當時,左凌天沒有立即前往京城,而是選擇在邊境呆上五年,無他左凌天自己的養(yǎng)父家傳的功夫沒有練好。
縱使現(xiàn)如今左凌天的便宜老爹已經(jīng)掌握皇權(quán),但是作為宗室邊緣的人,繼承皇位。
其他的皇室宗親肯定不愿意,皇帝本人不好下手,那肯定把目標放在左凌天身上。
自己沒有絲毫保命手段在手,去了京城長安也是白白送死,所以左凌天直接選擇在邊疆留了五年。
五年,左凌天除了得了一個縣伯的爵位其他一無是處,自己的那些手下倒是個個平步青云,入京的入京,成為一方指揮使的,九邊封侯的不在其下。
不過,都是過命的交情,倒也沒有因為地位的改變而變得陌生,左凌天自己皇帝嫡子的身份他們也清楚。
這個事情雖不似秘密可整個大燕朝知道的人,除去這些人,人數(shù)也不過雙手之數(shù),無不是皇帝的親近之臣。
單就這樣,左凌天也算是無意之中幫自己的便宜老爹,培養(yǎng)了一系列軍中的近臣。
左凌天摸索著自己手中的紙張,上面是明代袁承煥的一首詩,算是自己告別前給朋友的一份禮物。
“老大該走了,老李他已經(jīng)設(shè)宴等我們好久了。”
聲音從城墻下傳來,三個左凌天的親軍催促道。
“知道了?!?p> 左凌天應(yīng)了一聲,走下城墻,心思不禁活躍起來。
這個世界完全沒有前世的文學巨著,只留一些儒家經(jīng)典的四書五經(jīng)。
不把前世的那些璀璨文化帶過來,不是白瞎了嗎?
.........
聽聞左凌天要離開,九邊守將寧邊侯李魁,設(shè)宴為左凌天送行,看著這個未至及冠的少年,想起近五年的種種,自己能從一個邊境千戶做到如今的位置,多虧了眼前的少年。
九邊,歷來是朝中的心頭的大患,面對草原上如狼般的突厥異族,北方領(lǐng)土來回丟失打回,北方的山東,遼東等地被異族占領(lǐng)。
三年前,這位少年,率領(lǐng)三千精騎背后穿插,奪回山東的控制權(quán),打的突厥至今沒有大動作。
功績震天,朝中嘩然,自己的一眾兄弟封侯賜爵,功勞最大的左凌天卻被故意隱去只是給了一個宋縣伯的爵號。
如果是建國處伯號絕對算的上是上層武勛,但是因為百年來,大燕對外建功未成,還需要不停的封爵,作為最下層的爵號已經(jīng)爛大街了。
李魁曾想要上書結(jié)果被自己的一眾兄弟攔下,說出左凌天的身份。
李魁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人家不想要而是人家本身回朝就是個王爺,能看的上這些爵位。
左凌天見李魁在發(fā)呆,問道;“老李?咋了,莫不是舍不得我走?“
李魁回過神來,嘆息道;“還真有一點,我們兄弟現(xiàn)在天南海北。邊關(guān)就剩你我,現(xiàn)在你一走,也不知能不能再相見?!?p> “哈哈??撮_點,起碼曾經(jīng)咱們各自的建功立業(yè)的愿望不是實現(xiàn)了嗎?”
李魁郁悶全消,也知道自己這個兄弟的脾氣,輕笑道:“放心去的京城,這里我?guī)湍憧粗??!?p> 左凌天微微一怔,這是對自己做出承諾,只要他還做一天的寧邊侯,整個大燕近一半的邊防軍權(quán)就在左凌天這邊,同時也是用整個邊防的軍權(quán)來換皇帝的安心。
“哈哈,老李,你還是這樣,我回京是見自己老爹,不是送死.?!?p> “得,走了,這首詩你留著?!?p> 左凌天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踏馬離開。
李魁拿著自己手上得紙張,不由自覺地攥緊.
“五載離家別路悠,送君寒浸寶刀頭。
欲知肺腑同生死,何用安危問去留?
策杖只因圖雪恥,橫戈原不為封侯。
故園親侶如相問,愧我邊塵尚未收。”
五載悠悠,現(xiàn)在兄弟情還沒有變得復雜,這一別,怕是下次見面便是君臣。不過,煙塵未收,應(yīng)該還能有相見的一天。
左凌天把這首明末袁崇煥袁督師的邊中送別送給李魁,就是想告訴他自己早晚會回來。
古代,往往一別便是一生。
左凌天揮手告別:“老李,走了。“
李魁收拾行帳,高喊:“下次見面,別忘了?!?p> “走了?!?p> 李魁這個精壯的漢子,被邊關(guān)曬得黝黑的臉上流下兩行清淚,親兵看到后,嘟囔了兩句,被李魁狠瞪兩眼說:“本侯的眼被風吹的流淚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p> “對,今天的風很大,我都站不穩(wěn)了?!?p> 左凌天并未直去京城,而是一路南下,前往揚州,他要去看個熟人,也順便算一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