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 相戀篇
秋風(fēng)追趕著腳跟,卷起褲角,國香和綠翹兩個人被風(fēng)追趕著,在路上走得飛快。
“香香姐,問你個問題?!本G翹大聲道。
“你說?!眹阋泊舐暤鼗卮?。
“你有沒有特殊途徑?我要找一個人?!?p> “你要找什么人?”
“我姐,就是跟在裴氏身邊的那個丫鬟,她是我親姐,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她人不見了,我和阿姐找遍了揚州青樓,也沒找到人,所以想問一問你。”
國香道:“我們都是正經(jīng)商人,沒有什么特殊途徑,不過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畢竟我們交游廣闊,認(rèn)識的人多,說不定誰就可以幫忙?!?p> 綠翹連忙道謝。
第二天早上,幼薇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雙明亮的眸子笑看著她。幼薇心里一緊,忙用被子裹緊了自己,問道:“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李近仁搖了搖手里的白紙,眼里滿是喜色,“我看到你寫給我的情詩了。”
幼薇伸手去搶,李近仁哪里肯給?幼薇道:“給我看看,我寫了什么?”
李近仁愕然,“你不知道自己寫了什么?”
幼薇道:“每天忙東忙西,有時順手在白紙上寫上兩句話,你讓我記哪句?”
李近仁把紙送到她面前道:“這么好的一首詩,你不會也忘了吧?”
幼薇定睛看去,只見紙上寫著:“車遙遙,馬憧憧。君游東山東復(fù)東,安得奮飛逐西風(fēng)。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復(fù),三五共盈盈?!?p> 幼薇掩嘴笑了,這確實是她在思念李近仁順手寫下的,可惜不是她原創(chuàng)的詩歌,只是記誦了一首腦海中現(xiàn)成的詩句罷了。
“怎么樣,是寫給我的吧?”李近仁問。
幼薇想著這廝是不是還在計較那句“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那不過是幼時的一點相思罷了,現(xiàn)在一顆心可全記掛在你身上。
李近仁見幼薇不作聲,于是揚高了聲音“嗯”了一聲,逗得幼薇大笑起來。
她抱住李近仁的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我努力釋放生命的光亮,每晚都在你的身旁。在你黯淡的時候,我光亮相依。在你明亮的時候,我默默陪護(hù)。我仰望你,比我更耀眼的光芒?!?p> 這樣詩一樣的語言,從幼薇嘴里說出來,是個男人都會心動,更何況本就對她深情的李近仁。
他吻著幼薇的額頭深情道:“原來我對你如此重要。”
“是啊,你是我的月光我的太陽,我生命里的全部全部。”女子說完,放聲大笑起來,纏纏綿綿瞬時被滿室的陽光照亮。
李近仁無奈地敲了一下她的頭,道:“你真是我的冤家?!?p> 兩人正鬧著,外面隱隱傳來敲門聲,李近仁道:“我去看看,你快點起床?!?p> 幼薇連忙穿衣起床,洗臉、漱口、梳頭,走出去問道:“是誰呀?”
李近仁站在門口等她,另有一女子站在前院花圃旁,幼薇定睛看去,卻是蕓姐兒。
蕓姐兒上前對幼薇行禮道:“小娘子,老夫人叫大郎回去?!?p> 幼薇轉(zhuǎn)頭看李近仁,問他:“那你還不快點回去?”
李近仁道:“我等你。”
幼薇不明所以,回去就回去吧,等她做什么?睜著疑惑的眼睛看李近仁。李近仁敲了一下她的頭,神情甚是親昵。
“你忘了我走的時候我們正準(zhǔn)備要做什么?你還想拖到什么時候?”
蕓姐兒低著頭,不看兩人的親密交流,一雙手不住地捻著衣襟。
幼薇“哦”了一聲道:“你等我,我去換身衣服來。”
李近仁跟著進(jìn)去,“我?guī)湍??!?p> 蕓姐兒抬頭看著兩人親密相依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沒過多久,李近仁攜幼薇出來,兩人上了馬車。蕓姐兒掀開車簾正要進(jìn)去,李近仁道:“你坐外面吧。”
蕓姐兒應(yīng)了一聲“是”。
幼薇道:“進(jìn)來坐吧,外面風(fēng)大?!?p> 但李近仁一個眼神過去,蕓姐兒不敢再進(jìn)去一步,低聲道:“奴婢在外面就好?!?p> 車子轆轆前行,幼薇有些驚訝地對李近仁說道:“看你平時都很隨和,這次怎么這么嚴(yán)厲?”
李近仁捏了捏幼薇的臉,“我向來嚴(yán)厲,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看我家里的那些丫鬟,誰不怕我?”
幼薇哪里知道,李近仁是對母親身邊的丫鬟反感,因為她們從進(jìn)府起,接受的教育就是給他做妾。老夫人從他十幾歲開始就在丫鬟身上用心,若不是他潔身自好,身邊的女人早就成群結(jié)隊了。這些事情李近仁自然不會跟幼薇說。
車子從李家大門進(jìn)入,來到前院,停下,李近仁攜幼薇進(jìn)穿花門,過庭院,就來到了集言堂。
老夫人穿著深色裙裾,很給人一種威嚴(yán)的感覺。李近仁和幼薇一進(jìn)門,老夫人就怒喝道:“跪下?!?p> 幼薇嚇了一跳,下意識去看李近仁。李近仁放開幼薇的手,走近老夫人,在她身邊蹲下,輕聲細(xì)語地道:“阿娘,大早上的怎么肝火這么旺?你如果讓我和你兒媳婦跪下奉早茶,也用不著這么嚴(yán)肅,是吧?她初來乍到的,你別嚇著她了。”
老夫人睨了兒子一眼,道:“你也知道要奉早茶,你們結(jié)婚了嗎?沒有結(jié)婚何來的奉茶之說?沒有結(jié)婚,兩個人又豈能廝混通宵?”
一句話,幼薇羞得滿臉通紅,感覺地上長了刺似的,尖刺戳進(jìn)足底,讓她站在那里難受不已。
她從來沒有想過大清早地過來要受到這種羞辱。但老夫人覺得還不夠,看著幼薇那張俏紅的臉,她又加了一句:“沒羞沒臊的,你還是我兒子嗎?”
表面上在罵李近仁,實際何嘗不是在啪啪打幼薇的臉。
李近仁不明白老夫人何來的怒氣,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幼薇,低聲道:“阿娘,你差不多得了,我和她是交換過婚書的,只是差一個婚禮而已。我們今天來,就是來商量這件事的?!?p> 老夫人態(tài)度剛硬,“沒得商量?!边€沒過門就敢摔臉子的媳婦她可不敢要。況且,李近仁昨天晚上只是讓人把阿陌送回來,自己都沒露面,這可把老夫人氣壞了,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治一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