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 喝酒
李近仁終于忍不住問道:“綠翹的生日是哪一天?怎么聽你們的意思是想哪天過就哪天過?”
幼薇怕綠翹提起這事不開心,正想打個(gè)哈哈混過去,綠翹卻非常認(rèn)真地說:“是因?yàn)槲冶毁u時(shí)年紀(jì)小,不記得自己的生日,阿姐便讓我挑個(gè)日子過生日?!?p> 阿陌夾菜的手頓住,他看著綠翹道:“如此,不妨選個(gè)好日子,以后每年這天便都是你的生日,我的生日也是這么確定的。”
綠翹一下子來了興趣,問阿陌是哪天生日,要是同一個(gè)月份,干脆兩個(gè)人一天過,熱鬧。
幼薇覺得甚好。
阿陌摸摸頭,“這個(gè)簡單,何必非得問我哪天生日,你覺得自己哪天過生日好,我便跟你同一天就是?!?p> 李近仁道:“阿陌是孤兒,自己多大都不知道,會(huì)知道哪天生日嗎?”
這一下就牽出兩個(gè)身世可憐的人。綠翹伸手拍了拍阿陌,道:“師父,原來你比我還可憐?!?p> 阿陌把手移開一點(diǎn),“我才不可憐呢,我跟主子學(xué)藝,不知道多開心。父母在又如何,說不定還不能送我學(xué)一身武功呢?!?p> “這倒也是,我要是不被賣出來,說不定跟著父母早餓死了,哪里還能遇到阿姐這么好的人,還去過這么多的地方?!?p> “就是?!卑⒛昂苷J(rèn)同綠翹說的這些話。
幼薇拍拍手道:“好了好了,大家能相遇就是緣分啊,有酒嗎?有酒大家喝一杯。”
李近仁拍拍幼薇,提醒道:“高興過頭了吧,就你那酒量也敢提喝酒?!?p> 幼薇高興,用筷子敲敲他的手背,“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有你在?!?p> 這句話讓李近仁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滿足,斜睨著眼睛笑道:“也是啊?!?p> 幼薇不知道男人此時(shí)心里想什么,就知道男人的眼神看起來怪異得很。
阿陌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罐酒,紅色的綢帶系在陶罐上,特別醒目。
“這是哪里的酒?”幼薇問。住了這么久,她都不知道家里藏有酒。
阿陌笑笑道:“我家主子有一天聞著酒香就買了幾罐,放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p> 管它酒放在哪里呢,有酒有肴,就該盡情歡飲啊。幼薇以箸敲碗道:“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四美皆具,又有惠風(fēng)和暢,天朗氣清,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但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p> 李近仁搖了搖頭,幼薇這是有多興奮啊,王羲之的一篇文章,被她改得似是而非,老先生若是泉下有知,該跳出來用龍頭拐敲她幾下。
綠翹去拿碗,阿陌給每個(gè)人都倒了一碗酒。李近仁把幼薇碗里的酒倒了一半在自己碗里,一邊道:“少喝點(diǎn),我怕你喝得斷片?!?p> 幼薇有些無奈,看這酒的色澤就知道,酒不錯(cuò),若是可以,她還挺喜歡喝的。
阿陌道:“高興的日子,主子可真會(huì)掃興。你就讓人放開了喝嘛,反正有你在,怕什么?”
“就是就是?!庇邹北硎具@句話是她目前聽過的最動(dòng)聽的話。
李近仁對(duì)幼薇向來寵溺,見她那么想喝,便也不再阻止。
于是,一頓酒下來,幼薇是喝得爽了,可就是苦了李近仁??赡苁桥d奮過頭了,又喝得比以前多,幼薇又是吐又是鬧,李近仁忙了半天才安撫她睡了。自己累得精疲力盡,倒在幼薇身邊睡過去了。
綠翹也跟著喝了酒,她倒是好,只是說頭暈得很,于是便去睡覺了。這一睡就睡過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
這天下午別說是做蛋糕準(zhǔn)備生日晚宴了,可以說除了無所事事的阿陌走來走去外,整個(gè)小院都是寂靜無聲的。
綠翹從床上爬起來,就看見自己窗戶打開了一些,有涼風(fēng)從窗外吹進(jìn)來。她揉了揉眼,起床去關(guān)窗,卻見阿陌正坐在窗外的一棵樹上,手里拿著根細(xì)枝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樹上濃密的枝葉。
“阿陌,你怎么在這兒?”綠翹仰頭問道。
阿陌站起身道:“看你挺熱的,幫你開了窗,你醒來了就好,我回房了。”說著,身影一閃消失不見了。
敢情守在這里是因?yàn)閹退_了窗?!看她熱?綠翹歪著頭想了會(huì)兒,阿陌進(jìn)門看過她睡覺!這該死的,應(yīng)該找他理論一番。
綠翹沖出門去,快到阿陌門口時(shí)又停了下來,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了些,或許人家只是關(guān)心她嘛。你看,窗戶打開,阿陌可是坐在外面的樹上,這么關(guān)心你的人怎么能去責(zé)備他呢?
綠翹被自己說服,站了一會(huì)兒,突然想起這是什么時(shí)候了,是不是應(yīng)該做晚餐了?太陽還這么大,天還這么亮?
綠翹整糊涂了,轉(zhuǎn)身去拍幼薇的門,“阿姐,你在里面嗎?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候?我們睡了多久了?”
李近仁從綠翹身后走出來,問道:“綠翹,怎么了?”
“哦,郎君,我我……”綠翹退開一些,有些無措道,“我喝多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辰。”
李近仁溫聲道:“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沒事,你去看看做什么早餐,你阿姐我來叫她。”
綠翹連忙跑去廚房,一邊跑一邊敲自己腦袋,“該死該死,怎么睡了這么久?”
“再敲就更傻了?!卑⒛耙锌吭诖筇玫拈T口,甩著手里的一根茅草道。
綠翹抬眼看了他一眼,很快低頭進(jìn)了廚房,阿陌也跟了進(jìn)去,問道:“你這丫頭,我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照顧了你一天,你連聲謝謝都沒有一句?”
綠翹低頭準(zhǔn)備早餐,嘴里不輕不重地嘀咕,“你還說呢,偷看人家睡覺,也不知道羞?!?p> 阿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悉心照顧一天竟然成了偷看她睡覺,真是冤得很。
“還不來幫我燒火?!本G翹道。
“好好?!卑⒛斑^去幫忙燒火,道,“綠翹,我是你師父,你指揮起我來簡直毫無障礙,你不覺得你該尊老愛幼嗎?”
“尊老啊,問題是,阿陌,你很老嗎?郎君尚且不敢稱老,你說自己老,郎君會(huì)不高興的?!?p> 論口才,阿陌哪比得過綠翹,一時(shí)也想不起來用什么話來反駁。燒了一會(huì)火道:“我來炒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