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 到底誰才是兇手
那個老是纏著宋四娘要錢的阿明大概就是抓住了宋四娘的這個把柄,以此來威脅她,宋四娘不得不在他的威脅下一次又一次地拿錢。
幼薇輕輕點了點頭,難怪說起岳丈的時候李保宗總是一副怪異的表情,現(xiàn)在想來,那就是一副看到蒼蠅吃屎的惡心表情。
楊繼先在桌子底下給幼薇比了個拇指,幼薇揚起了嘴唇。這婁煩的縣令真是可愛得緊,人前威武嚴肅,人后倒平民化得很。
站在楊繼先旁邊的劉大中看到縣令對旁邊人比大拇指,不禁吃了一驚,轉(zhuǎn)頭看了看身邊的人,若是沒看錯,這分明是女扮男裝的小娘子,莫非,府君與她……
劉大中側(cè)目而視。
至此,這個案子似乎已經(jīng)水落石出無需再審了,作為殺人者李保宗,殺人償命,等待他的將是嚴厲的法律制裁。
然而,幼薇此時卻尖銳地指出,“殺人者是馮提莫?!?p> 楊繼先微偏著頭,看著幼薇道:“你說說理由?!?p> “這個,你問李保宗,讓他說說毒藥是什么,在哪里買的,就知道了?!?p> 當時李保宗認罪,大家欣喜若狂,沒有細究,后來發(fā)現(xiàn)宋茜茜三個人去往太原,他們便急著趕回太原,現(xiàn)在想來,就此下判斷,確實粗糙了。
楊繼先于是問道:“李保宗,說說你殺人的經(jīng)過,下的毒藥是什么,在哪里買的,買了多少?”
李保宗叩頭回道:“小民、并沒有真的要殺他,只是,只是讓他誤喝了小民之前泡的藥酒,那酒是小民之前泡來治傷寒的,他來找小民要錢,小民妻子不想給他錢,便躲了出去,讓小民用酒招待他?!?p> “那時候小民就想,這個人討厭得很,待他喝醉,小民就拿刀結(jié)果了他,誰知道他才喝了一杯,就抽搐著吐血死了?!?p> “那酒你當時有沒有喝?”楊繼先立時想到一個問題,治傷寒的酒喝了不至于立即斃命,如果酒有毒,李保宗喝了,死的就應(yīng)該是兩個人。
李保宗回道:“小民還沒來得及喝,他就抽搐著倒地了,正好,正好小民的‘丈人’來了,他見事不妙,便與小民一起把阿明埋在床底下。為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他讓小民裝瘋逃命。”
幼薇冷笑著對楊繼先道:“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這丈人要殺的人應(yīng)該是李保宗,只是那個阿明誤喝了下了毒的酒,代替李保宗去死罷了。‘丈人’見李保宗沒死,死了個阿明,也合他的心意,因為他能借此讓李保宗離開這個地方,從此獨霸宋茜茜?!?p> 聯(lián)系到‘丈人’與宋茜茜之間的關(guān)系,幼薇這套推理倒也令人信服。但是殺人講究證據(jù),現(xiàn)在時間過了那么久,那馮提莫哪里會認?
楊繼先宣布暫停調(diào)查,因李保宗和宋茜茜,馮提莫都跟殺人案有關(guān),被收押起來。
堂下老頭眼見著財富就要落空,不甘心地問:“我妹子留下來的那兩箱寶貝呢?”
楊繼先對黎捕頭使了個眼色,老頭便被黎捕頭拉去喝茶去了。至于阿為,一聽牽扯到殺人命案,他早就腳底摸油——開溜了。
一個小混混而已,眾人自不會管他。
楊繼先想起之前搜集到的一件證物,那件證物就塞在埋葬死者的那間房子的床腳下,當時沒仔細查看,現(xiàn)在再去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東西來?
證物是一件皺巴巴的臟衣服,被丟在一個紙袋里。楊繼先仔細翻看衣服,從里面找出一個空紙包來。
楊繼先連忙叫來衙門里的仵作,讓他看看這個紙包有沒有什么蹊蹺。
仵作嗅了嗅道:“這個紙包原來裝過砒霜?!?p> 楊繼先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慚愧不已,這件衣服拿回來時他只是粗略一看,沒想到衣袋里還藏有一個空紙包。
“好,馬上去傳宋茜茜?!?p> 宋茜茜被帶了上來,楊繼先把一件臟衣服丟在她面前,問她這是誰的衣服。宋茜茜回道:“是馮提莫的。”
馮提莫很快被提出來,問他衣服的事,倒是爽快地承認是自己的衣服。當問到空紙包里原本裝的是什么時,馮提莫說是砒霜,“砒霜是用來治病救人的?!瘪T提莫說。
看樣子,這是一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楊繼先只能把他先放回去。
李保宗被提出來,問及李保宗的瘋顛是如何被治好的。
李保宗說:“無意間碰到一個道士,他說我最近被邪物纏身,于是讓我去山上小住一段時間。我在山上住了七七四十九天后,身體完全好轉(zhuǎn),然后便下山了?!?p> “下山之后在家里住了多久發(fā)生了后面的事情?”
“剛回來的第二天阿明就來了?!?p> 楊繼先點頭。
李保宗走后,楊繼先問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幼薇,“這件事你怎么看?”
“我相,馮提莫一開始并沒有想殺人,他配制了一種可以讓人瘋顛的藥給李保宗吃,時間一久,李保宗就真的瘋了。那時,馮提莫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進駐李保宗家。就如后來大家看到的那樣,他做了上門女婿?!?p> “說得有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他為什么要把宋茜茜嫁給李保宗?你不覺得奇怪嗎?他跟宋茜茜在一起就可以了呀,為什么還要有后來的一系列事情?”
說到這個,幼薇也覺得奇怪,她找不到理由,于是對楊繼先道:“關(guān)于這個,不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嗎?你應(yīng)該最清楚。”
楊繼先笑道:“我還真不了解,這是件什么事兒。”
兩個人沒在這件事上做過多探討,而是研究怎樣才能讓馮提莫承認自己的殺人罪行。
“仵作可以查明尸體是中毒身亡,我們也知道砒霜不會自動跑進泡酒的壇子里去,但馮提莫不認罪,我們就是拿他沒辦法。”楊繼先嘆道。
明知道罪犯就在眼前,你知道他殺了人,他也知道,你知道他殺了人,可就是奈何不了他。這種感覺讓人恨得牙根癢癢,恨得想找根大棒子抽他一頓。
幼薇一時間也想不起好的辦法來,只得道:“先慢慢磨他,瓦解他的意志力,抗不住他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