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小池他們對橫山的壓迫也越發(fā)的嚴重,每天都會搶走他的錢,對他拳打腳踢。
只有在夜晚有白井陪伴的倉庫里,橫山才會露出笑容。
“刺入肝臟更有保障吧!重點是能不能過尸檢?!睓M山拿著一本《世界自殺大全》對著白井興奮的說道。
白井看著同伴的愛好漸漸變得奇怪,可是看著橫山臉上燦爛的笑容他又不好阻止,只好對橫山說道:“補習學校有個老師的姐姐是法醫(yī),我們找個理由問問她好了?!?p> “真的假的?!?p> “我們去試試嘛!”
又是一天,橫山被小池三人欺辱和搶錢以后,小池對著地上狼狽不堪的橫山耀武揚威的道:“記得晚上八點來這里集合,記得帶錢來?!?p> “走了?!?p> “記得八點??!”
“拜拜!”
三人在留下幾句嘲諷過后,大笑而去。留下橫山在地上蜷縮著,橫山的眼里留下淚水,他面容扭曲,不停的往地上捶打,
“可惡,可惡……”房間里傳出男孩痛苦的哭泣聲。聲聲泣血!
終于橫山艱難的站了起來,他開始做起以前做好的準備。
………………
夜晚7:30,翠川高中外,白井正騎著自行車往家里趕去,兜里的手機卻發(fā)出震動,他停下車子,接起電話,
“機會來了?!笔謾C里傳來一道如釋重負的嗓音。
“那群人叫我出去了,八點前,只要八點前執(zhí)行計劃就能夠獲得成功,”橫山的聲音變得興奮。
白井有些悲傷的問:“你不是說只是玩玩而已嗎?”
橫山收斂起了興奮,平淡的說道:“什么叫玩?我已經不知道了?”不遠處的尖刀在窗外透來的燈光里散發(fā)著冷凝的微光。
白井瘋狂的騎著自行車往學校里趕,在他經過一個路口等紅綠燈時,不遠處傳來一個男人憤怒的大喊:
“小偷,你開包給我看看?!?p> 白井本來不經意的一瞥,卻徹底慌了神,
幾位中年男子拽住幾個想要逃跑的少年,憤怒的說道:“里面藏了漫畫吧?”在打開背包以后,不由得生氣的說道:“果然在里面?!?p> 白井看著那幾個熟悉的少年的臉龐,有些恐慌的看了眼手表,7:50,白井的心揪了起來,他瘋狂撥打橫山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在嗶聲之后留言。”手機里傳來客服溫柔的提示。
白井的表情變得痛苦,他目眥欲裂的對聽筒喊道:“橫山,不行,現(xiàn)在死了,那幾個人也不會被當作兇手?!?p> 另一處的橫山面色憔悴,臉色蒼白,身上傳來陣陣抽痛,他看著地上擺放整齊的尖刀卻反常的沒有了恐懼,橫山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緩緩轉身,像是身體過于疲憊,迫切的想要睡一個好覺一般向后倒去。
“嘩啦!”一道聲音在因為沒有人而顯得寂靜的翠川高中傳開,顯得有些刺耳,那是白井把自行車扔在地上的聲音,他三步并作兩步般,飛快的跑到校門口,翻過鐵門,向體育用品倉庫跑去,因為橫山或許還沒有死,也許他還有救。
“橫山!”白井推開大門,卻發(fā)現(xiàn)好友的身體已經失去了鮮活,他的身下滲出一團團血液,像是小溪一樣歡快的向外面淌去。
………………
“我沒趕上!”白井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悲痛,他的眼淚肆意橫流。
“叮咚,叮咚……”電腦上的直播間因為人數(shù)達到10萬人而發(fā)出鈴聲,白井收起手機,繼續(xù)用合成音說道:“觀眾,十萬人?!?p>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得去殺另一個人了?!闭f著白井提起了那把尖刀向另一個角落走去。
法子旁邊的教導主任帶著哭腔嘶吼道:“我承認是學校管理不當,請你住手!”
結果在白井拎著另一個人過來時,眾人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人偶,
“人偶?”法子不解道。
“再殺一個人是指?”阿秋有了不好的想法。
“殺他自己。”法子有些顫抖的說道。
屏幕里的白井再次來到攝像頭前,他去掉了紅辣椒頭像,露出帶著淚水的清秀臉龐。
“我是,翠川私立高中,高一a班的白井,已經死去的y同學和我,受到了欺凌來自同班的小池,澤田,松本三人的欺凌,”淚流滿面的白井緩慢的說道。
高一a班的苑乃已經啜泣不止,其他同學則是心情沉重,而小池三人大驚失色。
“這個視頻是我的遺書,到此為止了,我,會殺了自己!”說著涕淚滿面的白井緩慢的把刀放在自己脖子處,
“還沒結束,”法子急忙說道。
看著無動于衷的白井,法子悲憤的問道:“回答我的問題,你死了又能怎么樣?”
“怎么樣?”白井重復道。
“留下能讓你痛苦的人的姓名和這份遺書,那又能怎么樣?”法子有些傷感的繼續(xù)說道:
“他們一定,會轉學,改名,開啟他們嶄新的人生。徹底忘記你的死,然后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就算你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他們也絲毫感受不到你的痛苦?!狈ㄗ诱f到最后已經開始哽咽。
白井的情緒開始波動,他不停地抽著鼻涕。
法子繼續(xù)悲傷的問道:“就算這樣你也要死嗎?你的人生,是屬于你自己的。”
白井的表情抽動,卻只能看得到變得更加痛苦,看不出舒緩的痕跡,就在法子感覺有些發(fā)慌的時候,白井默默的把刀對準了肚子,這時,直播間的鏈接也被強行切斷。
………………
另一邊,已經是深夜,翠川高中外,山本,詠美還有中堂,還在根據(jù)儀器測試出的路徑尋找著白井,
站立著觀看直播的中堂在聽到法子最后的一段話后,表情開始波動,自從自己的愛人花谷夕子死后,中堂一直想著要和兇手一起去死的念頭,卻因為法子的話語產生了變化。
這時山本有些興奮的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說道:“中堂醫(yī)生,詠美醫(yī)生,你們來看!”而在探測器下散發(fā)微光的血液,正向那里蜿蜒。
當三人來到那里后,才發(fā)現(xiàn)是一片快要拆遷的建筑群,在中堂和詠美打算快速搜尋時,眼尖的山本指著一處窗戶里透著燈光的房間喊道:“那里,那里……”
說著山本丟下工具,趕緊跑了過去。就在詠美也一起跑過去時,中堂心細的去了屋子的側面,打開了落地窗的開關,連忙跑了進去,當中堂走進內屋時,發(fā)現(xiàn)白井正舉著尖刀驚慌的看著自己。
中堂連忙舉手:“冷靜,冷靜!我們是法子醫(yī)生的朋友?!?p> 在看到白井的情緒穩(wěn)定后,中堂溫和的說道:“給我吧!”
白井痛苦的說道:“橫山已經死了,”
“是!”中堂沉重的說道。
“只有我活了下來,這樣真的可以嗎?”白井懊惱的流淚。
中堂一字一句的說道:“死去的人無法回答你的問題,所以你之后的人生,也要為獲得他的原諒,活下去?!?p> 白井的瞳孔放大,他的嘴唇囁嚅著,一直壓在他心底的大石被搬開了部分,他忍不住大聲哭泣,他終于可以大聲的將心底的難過釋放出來。
在中堂接過白井手里的刀子時,從大門進來的山本很法子也默默地給那位赤裸著胸膛,背部朝上離開人世的孩子的孩子披上他們的大衣。像是在安慰離去的橫山。
………………
深夜,翠川高中內,接到通知的警察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阿秋對躲在角落里哭泣的苑乃安慰道:“一切都沒事了,白井已經沒事了,一切都會變好的,快回家去吧。”
苑乃淚眼模糊的問道:“白井他會好好的吧?”
阿秋微笑道:“只有失去過的人才會更加懂得珍惜?!?p> ………………
又是新的一天,法子每天早上都會提前來上班,她拿起自己準備的飯團,對著空無一人的前方說道:“我開動了?!闭f完就開始認真的享受著食物。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中堂走了進來,
“早上好!”法子打招呼道。
中堂則默默的走到法子身邊,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法子的桌子上,法子觀察照片發(fā)現(xiàn)是一個人的口腔被掰開,拍攝人拍到了口腔內一些小小的傷口,她疑惑道:“這些是什么?看上去像金魚一樣?!?p> 片刻后法子反應過來:“這是八年前的案子?”
中堂沉靜的說道:“是的,這是花谷夕子遺體口腔的照片,”
中堂又拿出兩張同種類的照片:“第二年看到這個痕跡是在4年后的另一具遺體上,第三具是在半年前,被害人都是年輕女性,被害手法都不一樣。三個人沒有任何聯(lián)系,共同點只有一個,口腔里的紅色金魚?!?p> 法子認真的看著照片,中堂繼續(xù)說道:“我覺得兇手一定還在哪里繼續(xù)作案,所以到現(xiàn)在關東圈內出現(xiàn)的從十多歲到30歲的女性遺體,我都盡可能的在解剖調查,”
中堂的聲音不自覺的變的心虛:“可每個月都有大量遺體需要解剖,說實話我忙不過來,你來幫忙?!?p> 法子歪頭看他,中堂眼睛看向別處,悶悶的說道:“我也幫了你不少了,你得回報一下?!?p> 法子輕笑兩聲,認真的說道:“沒問題!”
辦公室外,山本看著和中堂有說有笑的法子,面色憂郁,眼神暗淡。
畫面一轉,手電筒照耀在鏡頭上方,隱約可以發(fā)現(xiàn)上方還有兩排牙齒,接著湊過來兩個穿著解剖服,帶著眼鏡和口罩的男人的臉,
一個男人疑惑道:“這是什么?”
“口腔潰瘍吧!最近年輕的女性維生素不足啊!”
“像金魚一樣,”
“不過是自殺而已,沒有案件性,快收拾吧!”另一個法醫(yī)催促。
“好的?!笔蛛娡驳墓饷⑾?,無盡的黑暗將鏡頭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