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真不好意思,剛才一不留神,讓逸哥喝多了?!币讜r節(jié)在別墅門口對著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點頭哈腰。
蕭瑾逸可真是好福氣,這么不解風情,卻能得如此佳人相伴左右。
易時節(jié)自詡百花叢中過,看遍了形形色色的美人,但是艾雯這么出眾的,真的舉世罕見。
“原來是……易少啊,蕭總這是怎么了?喝成這樣,不然還是去醫(yī)院吧,我怕到時候出了事,我擔待不起。”艾雯站在門口,白色連衣裙隨著晚風起舞,若隱若現(xiàn)地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她巴掌大的臉上滿是冷漠,原本溫柔清澈的眼睛如今也變得冰冷,細看之下,還帶著一絲冷笑和不屑。
易時節(jié)以為自己看錯了,后來轉(zhuǎn)念一想,敢情離婚這事是真的,不然他的小嫂子怎么就這樣了呢……
艾雯看著瞬間不知所措起來的易時節(jié),嘆了一口氣,罷了,她和蕭瑾逸之間的矛盾,沒必要牽涉他人。
她側(cè)身讓路:“易少進來吧?!?p> 見艾雯松口,易時節(jié)趕忙扶著蕭瑾逸走了進去。
別墅里面一如既往地空空蕩蕩,一個下人都沒有,但是卻被女主人收拾得很干凈,布置得很溫馨。
蕭瑾逸喝成這個樣子,身上一股酒味,易時節(jié)不好意思讓他去禍害臥室,而且小嫂子現(xiàn)在和逸哥鬧矛盾,肯定不愿意讓他去臥室睡覺,于是只是把人扶到了一個就近的沙發(fā)。
艾雯將倒好的溫水雙手遞給易時節(jié):“易少辛苦了?!?p> “謝謝小嫂子。”易時節(jié)沖著艾雯一笑,接過水一飲而盡,“逸哥就麻煩嫂子照顧了。都是我不好,大晚上還拉逸哥出去喝酒,給嫂子添麻煩了。”
“應(yīng)該的?!卑販赝裢竦匾恍?,一如之前,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帶刺的,“易少以后還是別叫我小嫂子了,我要和蕭總離婚了,如若不嫌棄,就叫我艾雯好了?!?p> “……”易時節(jié)一滯,艾雯要離婚,他都替蕭瑾逸著急,他呵呵一笑,“小嫂子開玩笑吧,逸哥怎么可能會和你離婚,我和逸哥從小光著屁股長大的,小嫂子你放心,我能拍著胸脯告訴你,逸哥絕對沒有這種念頭?!?p> “他這幾年就是公司不景氣,壓力大,忙,所以顧頭不顧尾,委屈了小嫂子,現(xiàn)在這不都好起來了嗎?最艱難的時候都走過來了,怎么黎明前說放棄了呢?”易時節(jié)捶胸頓足,一段話感情十分充沛。
艾雯看了眼靠在沙發(fā)上的蕭瑾逸,沒有說話。平心而論,蕭瑾逸對她還是不錯的,蕭家人不喜歡他,他讓她搬出來住,每個月會把一筆不小的錢給她,雖然那錢沒有到她的手上。
可他們的這段婚姻,根本沒有愛情。艾雯雖然沒有物質(zhì)上的顧慮,但是感情上一片空白。她努力地爭取過,可是次次碰壁而歸。
她不怪蕭瑾逸,他畢竟不是因為喜歡她,而娶她的,他也是被逼無奈,和她綁在一起將近兩年,這兩年他能在物質(zhì)上盡可能滿足她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只是她實在不想過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了。
艾雯朝易時節(jié)笑了笑,笑容很淡,說出來的話也很冷:“易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但我不方便和你細說,我和蕭總之間算是不可能了,希望易少以后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易時節(jié)只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軟綿綿的海棉上,根本沒有勁。艾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再多說一個字,自己都覺得自己太不識好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那我就先走了,今天晚上真是給小嫂……你添麻煩了?!?p> 艾雯將易時節(jié)送到了門口,看著他開車遠去,才往回走。
蕭瑾逸不知什么時候倚在了門口,一雙黑眸正盯著她。
……
“你不是醉了嗎?怎么還出來了?”
蕭瑾逸沒有說話,原來銳利的眸子現(xiàn)在霧氣繚繞,失去了焦距。
還真醉了,艾雯心想。
她走到門口,想把這個醉鬼弄進去。沒想到走進之后,蕭瑾逸直接一下子靠在了她的身上,倆人貼在一起,呼吸都纏在了一起。
“蕭瑾逸。”艾雯無奈極了,“你以前推不掉的應(yīng)酬喝醉就算了,現(xiàn)在和朋友聚會還能喝醉。我們都要離婚了,這樣算什么?你是不是有?。 ?p> “誰要和你離婚?”蕭瑾逸耍賴抱住艾雯,一張口都是酒氣,“我可沒說?!?p> 艾雯氣得想打他:“蕭總可是一個大忙人,我們結(jié)婚快倆年,同床共枕的次數(shù)一個手就能數(shù)出來了,你可一次都沒碰過我,我們這哪里像是夫妻。你這是為誰守身如玉呢?倆年前不要你的白小姐嗎?你當我是什么?傀儡妻子?呵,我是你們蕭家照顧人的保姆罷了,還是不要錢義務(wù)勞動的那種?!?p> “你像一個丈夫的樣子嗎?你爹媽和妹妹天天想著讓我把位置讓出來,讓那個白什么上位,我被他們欺負了這么久,你就像死了一樣,反正就是看不見!”
“你他媽別抱著我了,我惡心,滾??!這種日子我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你他媽放手,草!”
艾雯越說越氣,根本不想蕭瑾逸碰她,奮力掙扎起來,但是狗男人就是不肯松手,情急之下,艾雯直接給了蕭瑾逸幾手肘,還踩了他幾腳。
“放手!我知道你沒醉,你別逼我覺得你惡心。”
“……”蕭瑾逸默默松了手。
艾雯逃出生天,趕緊離蕭瑾逸遠了點。她知道蕭瑾逸沒有徹底醉,但也知道他有點喝多了,真來硬的,她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你想怎樣?”耍無賴失敗的蕭瑾逸,只能說起人話。
“我想離婚?!卑┢鋵嵅皇呛芟牒鸵粋€喝多了的人談事情,但她還是言簡意賅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我和白璐什么事都沒有,以前當過一段時間男女朋友,但實質(zhì)性進展停留在牽手前面,后來分手了,沒有再聯(lián)系過。我爸媽是在撮合我們,主要是為了能和白家聯(lián)姻,但我沒同意,我不覺得白家是一個可靠的盟友。”
艾雯有點驚訝于蕭瑾逸會和她解釋這個,但也僅此而已:“你不用和我說這個,我不是因為這個要離婚的。”
蕭瑾逸多么驕傲的一個人,在家道中落的時候,女友和他提分手?,F(xiàn)在他爬起來了,怎么可能回去吃回頭草?
他這倆年一人之力對抗大廈將傾,還力挽狂瀾,其中付出多少汗水,忍了多少艱辛,就會對那些落井下石、見風使舵的人產(chǎn)生多少恨。
“那是為什么?”蕭瑾逸在沙發(fā)上面坐下來,往后一靠,無奈極了。他哪里哄過女孩子。
“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我過不下去了,我不想這樣圍著你轉(zhuǎn),天天自我感動,我應(yīng)該有更精彩的人生。或者說,我不喜歡你了?!卑┯X得自己可能是腦抽了,大好的青春年華,就這么嫁給蕭瑾逸浪費了倆年。
蕭瑾逸覺得這個理由真的超出他的能力范圍,也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
“你……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喜歡我什么?”
周易很早就和他說過,他的小妻子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讓他對她好一點。他當時覺得有些奇怪,他以為他們算是契約婚姻,毫無感情基礎(chǔ),他需要一個安分守己的賢內(nèi)助妻子,艾雯需要錢。
他也隱約感覺到過,小姑娘對他這么好,應(yīng)該不只是為了錢,為了蕭夫人這個身份。但是蕭家的企業(yè)一堆事情,容不得他兒女情長,一個電話就能打斷他考慮婚姻的事情,讓他投入到工作中去。
“大學的時候,喜歡你……優(yōu)秀吧?!彼沁€覺得,只有蕭瑾逸這樣優(yōu)秀的人才配得上她。
蕭瑾逸知道自己大學各方面的優(yōu)異表現(xiàn)和出眾和家世以及外形條件,確實俘獲了一眾姑娘的芳心,但他還是覺得驚訝,驚訝于:“你和我同一所大學?”
“比你小倆屆,我是學化學的?!卑┤鐚嵒卮?,“群英橋下、風月江邊有片小樹林,那里有幾個石桌石凳,你很喜歡在那邊研究笛子怎么吹,但一直都挺難聽的?!?p> 唔“……”丟死人了!蕭瑾逸一直以為那邊人跡罕至,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但是你書法和丹青很好,打起球來也很帥。成績很好,英語說得很好?!?p> 蕭瑾逸曾就讀且畢業(yè)于聞名世界的高等學府Z大,優(yōu)秀如他,也曾以這段求學經(jīng)歷為榮。本來他還會繼續(xù)讀研讀博,但是研究生還沒畢業(yè),蕭家就出事了,萬般無奈之下,蕭瑾逸只好回去臨危受命。
艾雯說出他練笛子的黑歷史的時候,基本上就坐實了她是他學妹的身份。
蕭瑾逸揉了揉太陽穴,他覺得自己真的是醉了,不應(yīng)該啊,他查過艾雯的身份,這么重要的求學經(jīng)歷怎么會沒有被查出來。
Z大是一所私立貴族大學,學費很高,不是普通人能讀得起的,當然,能培養(yǎng)出這么優(yōu)秀的孩子的家庭,一般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艾雯……她不是被人販子從一個北方小城市賣到……人販子聰明地很,不可能挑一些家境不錯的孩子給自己找麻煩,他們喜歡那種窮人家但是長得漂亮的孩子,好騙、麻煩小且能賣個好價錢。
可她如果出身不好,怎么會就讀于這么一所大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