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最好了
梁婧儀又往前走了一步,踏進危險地帶,心焦灼不已:“謝澤淵!”
謝澤淵擄起慕容琴向密室外沖去,密室淪陷,全部石頭塌下來,灰塵四起。
梁婧儀看不清道路,焦急走進去。
謝澤淵不能死,她死了謝澤淵都不能死。
“謝澤淵,你在哪?”
梁婧儀避過突兀掉落的石塊,貼著墻壁往里走,塵土飛沙走石,她難受地嗆咳一聲。
身體突然騰空。
謝澤淵沖出來,身后洞口轟然塌陷,他一手拎著慕容琴,一手攬過梁婧儀細腰,腳踏流星沖出密室。
梁婧儀原本站立的地方,手臂長的石塊砸下來。
梁婧儀后怕地拍拍胸脯,眨眼間卻瞧見堆積住出口的兩塊石塊夾縫中,一只紫色瞳孔遠遠露出來,亮得驚人。
梁婧儀忘記呼吸,呆呆地盯著,再眨眼時夾縫中看不見任何東西,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謝澤淵把慕容琴和姜知行死尸一樣堆放在一起,語氣平平:“不是讓你在外邊呆著?”
梁婧儀一聽這話,馬上把白無崖丟到九霄云外,脾氣上來:“怕你受傷。讓你趕緊出來,你在里面磨蹭什么?”
謝澤淵只是看她,無悲無喜。
梁婧儀最懼和謝澤淵對視,他空無一物的深沉眸子能把她溺死在黑暗里,梁婧儀錯開視線,顯得有錯的是她,氣自動消沉:“走吧?!?p> 謝澤淵指指慕容琴和姜知行:“怎么走?”
謝澤淵只有兩只手,帶三個人回不去的。
“要不你先把他倆弄回去再來帶我?!?p> “來不及,天亮了,張德蘊馬上就醒,他見不到姜知行一定會驚起大波人馬,我回去就走不掉了。你能把自己弄回去么?”
梁婧儀全部技能都用來救謝澤淵了,她“身無分文”,哭窮道:“我沒那么大本事啊哥哥?!?p> 張德蘊要是見不到梁婧儀,可能會懷疑姜知行擄走梁婧儀,但后面如果梁婧儀再次平安歸來,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沒有武功的梁婧儀能好運到這種地步。
除非她是姜知行同黨。
很多人都會這么想,所以梁婧儀不能晚回去,她要在張德蘊醒之前就得在房間。
也不能把姜知行丟下只帶梁婧儀和慕容琴,姜知行對謝澤淵大有用處,無法丟棄。但要是丟下慕容琴,姜知行可能會瘋。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謝澤淵肯定也想到了,他不愿意。
梁婧儀說了出來,眼睛晃到謝澤淵背上:“要不,勞駕殿下辛苦一下?”
謝澤淵臉黑成鍋底。
他用一種極慢的速度,緩緩看向梁婧儀,視線在她臉上來回打量,好似在問她:你認真的?
梁婧儀聳聳肩,無所謂道:“我自己走回去也不是不行,就是沒法解釋,到時候胡謅一下他們會相信么?我的撒謊功底應該還不錯吧,他們也許不會起疑?!?p> 梁婧儀連續(xù)用了兩個帶有可能性“應該”、“也許”,這種概率性詞語,好大喜功之人最忌諱。
謝澤淵正處在回京路上,不能有半點差池。梁婧儀是他要求帶上的,她出了問題,他無法把自己摘出來。
謝澤淵喉結(jié)滾了滾,俊秀側(cè)臉唇角抿起,不辨喜怒。他慢斯條理蹲下,肩膀?qū)挻笸Π?,泰然自若道:“上來。?p> 增加好感度的好機會。
梁婧儀喜上眉梢,飛撲到他背上,把謝澤淵撞得差點蹲不穩(wěn)。
梁婧儀兩臂纏著他的脖子:“你最好了!”
謝澤淵不動聲色站起來,托著梁婧儀的大腿往上抬了抬,然后松開手,一手一個抓著慕容琴和姜知行,飛出鐵匠鋪。
他身上掛滿“零件”,異常沉重,速度卻不減分毫。
謝澤淵兩只手用來固定姜知行和慕容琴去了,梁婧儀沒人扶,只好緊緊摟著謝澤淵脖子,兩條腿纏住他腰腹,形似水蛇。
謝澤淵手指跟節(jié)發(fā)力煞白。他陰著臉,牙根緊咬,柔軟耳垂紅得不像話。
梁婧儀注意到這種異象,驚奇地輕呼:“殿下,你很熱么?”
天微亮,冷風拂過。
謝澤淵扭過頭,紅暈爬至脖頸,感染梁婧儀手臂,皮膚相貼的地方微燙。
梁婧儀又叫了一聲:“殿下?”
是不是風寒?
呼出的熱氣拍打在謝澤淵脖子里,前胸貼后背,手底下姜知行的衣服快被他抓爛。謝澤淵沉聲:“無事?!?p> 他幾個跨步回到客棧,待到梁婧儀從他身上爬下去之后才如釋重負地呼氣,把姜知行的傷口處理一遍,剛包扎好,張德蘊房里就傳來驚天動地吼叫:“姜知行不見了!”
謝澤淵和梁婧儀面色同時凜然,梁婧儀趕緊推開門回到自己房間,謝澤淵把姜知行和慕容琴推到床底,床單往下拽了拽擋住他們身形。
張德蘊沖出房門敲打謝澤淵房間,謝澤淵睡眼惺忪打開門,穿著里衣,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張德蘊噎住,粗嗓子輕聲回稟,生怕嚇著金貴的謝澤淵:“殿下,姜知行逃走了!”
謝澤淵大驚,連忙跑到張德蘊房間去看,只見張德蘊床邊五花大綁的椅子上只余幾根粗繩,人不翼而飛。
“先別聲張,不要造成不必要恐慌,派人去官府備案,通知聞涼,讓他去查。統(tǒng)領也別閑著了,人是在你這丟的,你和聞涼一起查。”
張德蘊把人看丟了,本身也不好受,訕訕道:“是。”
話了,他想起姜知行綁架過梁婧儀,而謝澤淵又極為依賴她,不禁多嘴問一句:“梁姑娘沒事吧?”
剛說完,梁婧儀就邁進張德蘊房間,邊打哈欠邊倚著門邊道:“張統(tǒng)領看管不利啊,姜知行逃出去不知又要掀起多大浪?!?p> “……”張德蘊對梁婧儀看熱鬧的語氣充耳不聞,轉(zhuǎn)頭道:“殿下,我們不能等抓到姜知行再啟程,時間緊迫,下午就要走了?!?p> 謝澤淵點頭:“啟程,不等?!?p> 張德蘊召來聞涼,和他商討計策。聞涼擰眉,端詳椅子和繩子片刻,又分別去門口和窗邊觀察,給出結(jié)論:“繩索沒有掙扎痕跡,他是被人救走的,從窗口逃出去,窗邊腳印痕跡淡,沒有一絲多余破綻。救他的人是個武功極高,并且不懼官府,不懼張統(tǒng)領的人,也說明他對自己極度自信。”
謝澤淵挑眉,頗為欣賞。
聞涼站起來,不為姜知行逃走而氣餒,眉眼溫和,總結(jié)陳詞:“但那個人和姜知行明顯不是一個派別,不然也不會讓姜知行冒險被抓,除非有目的。姜知行受傷不輕,封鎖各大醫(yī)館。張統(tǒng)領,你隨我去一趟姜知行的老家,他若走投無路,最想見的,一定是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