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偽晉上將
秋高氣爽,大雁排空,離了抱犢山境內(nèi),祝彪一行人日行夜歇,徑直朝著華州而去,行了數(shù)日,已臨近河北邊界。
這一日晌午時分,祝彪一行五人正在一處密林中歇息,一旁支著一處火架,火上烤著一只野兔,外皮已是金黃,散發(fā)著陣陣誘人的肉香。
紅衣躡手躡腳的將一只水囊遞給許貫忠,見其打開喝了一口,便紅著臉退回了扈青娥身后。
一旁的祝彪與扈青娥夫妻二人,連帶著王進(jìn)俱是相視一笑,當(dāng)作什么都未看到一般,便聽得王進(jìn)轉(zhuǎn)而說道:“貫忠兄弟,方才那野兔動作迅捷,只一箭,你便射中了其眼睛,這般箭法如神,你與某說說,卻還有甚事是你不會的?”
許貫忠聞言,只汗顏一笑,道:“王教頭說笑了,貫忠雖所學(xué)甚雜,但樣樣不精,真要陣前廝殺,還得是王教頭這般人物才行?!?p> “王進(jìn)哥哥與貫忠兄弟卻莫互相謙讓了,你二人都是天下頂尖的人物,何故這般彼此奉承?!膘枨喽鹈嫔蠐P(yáng)起一抹明媚的笑容,朝著二人說道。
二人聽得此言,俱是嘴角上揚(yáng),祝彪自馬背上取出一柄匕首,將那烤兔劃開,頓時間一陣令人食指大動的濃郁肉香彌漫在林間。
祝彪正欲分食,便聽得身后的灌木叢中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便見得一九尺長短身材,虎背熊腰,三牙掩口髭須,面方肩闊,眉豎眼圓,肩上扛著一柄開山大斧的壯漢闖了出來。
那壯漢入的場間,朝著祝彪幾人拱手道:“某在密林之外便聞得陣陣肉香,只因腹中空空,冒昧叨擾,不知可否予些銀錢,向幾位討些酒肉吃?!?p> 眾人聞這壯漢所言,俱是將目光看向祝彪,此時的祝彪?yún)s是上下的打量著這壯漢,心頭卻是將眼前這壯漢與腦海中的一人形象逐漸重合起來。
“相逢即是有緣,都是江湖兒女,一頓酒肉卻是無需算錢,好漢不比拘禮,且請坐下說話吧。”
祝彪從那烤兔上劃拉下一條肥碩的兔腿遞給那壯漢,又讓紅衣送了壺酒與他,一臉笑意的說道。
那壯漢道了聲謝,便接過兔腿與酒,席地而坐,便一口肉一口酒,大快朵頤起來。
一條兔腿壯漢三兩口下肚,祝彪見其意猶未盡,便又讓紅衣取了些牛肉干與他,意味深長的說道:“我見好漢這身打扮,想也是個武藝高強(qiáng)之人,這河北如今是田虎的地盤,好漢此番來河北,莫不是欲投那田虎麾下?”
那壯漢朝著祝彪看了眼,微微沉吟片刻,心下道:這一行人個個氣質(zhì)不凡,尤其是這領(lǐng)頭的公子端的是器宇軒昂,只不知這些人是甚么路數(shù),某確實(shí)是想去投那田虎,然如今那田虎乃是大寇,此事確實(shí)不能輕易與他人所言,這一行人看著雖是忠良之輩,但也不可全信。
“那田虎如今乃是河北綠林大寇,某卻是投他過那刀口舔血的日子作甚,某此行不過是路過河北,欲往山東投靠那名滿天下的獨(dú)龍崗泰山君?!眽褲h侃侃而談道。
只等著壯漢把話說完,卻見著祝彪一行人都饒有興致的望著他,便聽得扈青娥幽幽的說道:“好漢既要去投那泰山君,可曾認(rèn)識他?”
“自是認(rèn)得,雖只匆匆見過幾面,倒也有幾分情分?!眽褲h繼而說道。
此言落下,便聽得紅衣噗呲一聲笑將出來,朝著壯漢嬉道:“我家公子如今就坐在你面前你都不認(rèn)得,卻還說與我家公子有情分?!?p> 壯漢聽罷此言,頓時身軀一震,猛地拍了拍腦門,朝著祝彪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下,直道:“卞祥有眼不識泰山,倒是在泰山君面前出了丑,望泰山君恕罪?!?p> 開山斧——卞祥!
此乃是水滸原文中田虎麾下與屠龍手——孫安并齊的武藝絕頂之人,能力敵史進(jìn)與花榮夾擊不敗,龍門關(guān)外,一槍將那淮西猛將酆泰挑落下馬,此一戰(zhàn)直有關(guān)公斬顏良之風(fēng)范,要知曉那酆泰之武藝功夫乃是不下于梁山五虎將的存在。
只卞祥卻是結(jié)局凄慘,至西京龍門關(guān)前,遭遇獨(dú)火鬼王寇烕,妖火燒得宋軍大敗,卞祥在敗退中被寇烕一口火噴中,燒損墜馬,被趕來的淮西軍亂刀砍死。
祝彪忙起身扶住卞祥,雖是心中早有準(zhǔn)備,但真當(dāng)著壯漢通名報姓后,亦是不由得心頭激動,如今獨(dú)龍崗雖有杜壆、王進(jìn)、孫安這般超一流的人物,但這水滸中有名有姓的頂尖人物就那么一小撮,若有機(jī)會收攏,誰也不會嫌多。
更何況這卞祥乃是能以一介莊稼人,成為偽晉右丞相的人物,雖趕不上那后世的徐達(dá),但也算是一路子的人物。
“卞祥兄弟不識得祝彪,但某卻愛你多時,只一直無緣相會?!弊1敕鲋逑榈氖直?,一臉感慨的說道。
卞祥聞言,直一臉汗顏的說道:“小弟有眼無珠未識得泰山君尊顏,真是貽笑大方,早聽聞泰山君仁義無雙之名,今日一見,足慰平生?!?p> “嗨~大個子?!?p> 紅衣得了個扈青娥的眼色,朝著卞祥喊道:“你既然是要去山東投我家公子,如今我家公子就在你面前,你卻是投與不投?”
紅衣這一嗓子倒是將卞祥喊得一愣,面色有些犯難,此次前去投靠田虎,乃是受昔日蓋州好友鈕文忠相邀,若此時轉(zhuǎn)頭拜了泰山君麾下,倒是落得個不義的名聲。
祝彪看出了卞祥面上的難色,微微沉吟道:“妹子年少不通人情,卞祥兄弟勿做多想,只有一事祝彪?yún)s想勸一勸你,田虎不是明主?!?p> “泰山君便是明主么?”卞祥反問一句道。
這漢子不似那杜壆、孫安,有著武植與喬道清的關(guān)系在,是以未費(fèi)幾分力氣便入了麾下,如卞祥這般有勇有謀的大將之才,并非三言兩語就能尋常收服的。
祝彪莞爾一笑,道:“咱獨(dú)龍崗如今并無主公、扈從之說,卞祥兄弟問祝某是否是明主,某如今卻也不好作答,只兄弟你有眼有耳,可見可聞,只有句話說與兄弟你聽,這大宋朝還未到連一兩個強(qiáng)盜都解決不了的地步,似田虎那廝那般鬧騰,早晚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