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不安分的夜（二）

　　“是我?guī)煾到o配的藥。”

　　蕭潛上前半步，語氣有些激動。顏十一關(guān)心他服用的藥了！

　　見面以來顏十一對他不冷不淡，對他這個相親對象是否滿意，蕭潛也不敢肯定。反正他是認(rèn)準(zhǔn)了她，不論未來還是現(xiàn)在，他都想跟她一起，只想跟她一起。

　　兩個小丫鬟一左一右緊跟著顏十一，蕭潛想上前也是插不上腳，只能在顏十一身后半步，看著她的后衣領(lǐng)說話。

　　煙水藍(lán)襯著白領(lǐng)邊，在月色下仿佛在發(fā)光。蕭潛目光微癡，顏十一停下腳緩緩轉(zhuǎn)過身，他正邁步上前，兩個人迎頭碰面。顏十一不知道身后的人離她那么近，急忙退后腳步踉蹌不穩(wěn)，蕭潛伸手抱住了她。

　　四目相對，顏十一迅速甩開了蕭潛的手。

　　兩個丫鬟反應(yīng)慢一拍，等她們舉著燈籠定睛看時，顏十一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色。蕭潛的雙手還呈合抱的姿勢。收回手低頭笑著，大步追上前。稍一側(cè)頭可以看見他跟上來的腳步，顏十一不再說話。

　　別苑的小廚房有制藥的裝備，以前太醫(yī)隨皇帝出行，也會在這里制藥。設(shè)備雖簡陋了些，卻也足夠她制藥膏了。兩個小丫鬟一個生火熬藥，一個在大鍋里蒸煮細(xì)白棉紗。

　　看火候差不多了，顏十一囑咐小丫鬟分批次往藥罐里加入藥材。站起身，望了蕭潛一眼，走出小廚房。

　　當(dāng)空一輪月，清冷高遠(yuǎn)。天邊有繁星點(diǎn)點(diǎn)，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藥香。

　　聽到腳步聲，她轉(zhuǎn)過頭。

　　“你的藥里有毒?！?p>　　她看著蕭潛的眼睛。蕭潛愣住了，師傅沒理由給他服毒。

　　“中毒會怎樣？”

　　蕭潛相信顏十一的判斷。

　　“長期服用會四肢無力，身體虛虧……”

　　看著蕭潛的臉，顏十一有些不敢確定自己的判斷了。眼前這張臉和他走動時的儀態(tài)，怎么都不像中毒的狀態(tài)。

　　蕭潛說起卿王與青城圓融大師的師徒情，顏十一更不敢相信蕭潛中毒了。

　　“給你的那包是平日里吃的藥，旬日里吃的是另外的，會不會？”

　　兩個人的眸光里都迸出兩星火花。一邊在藥里下毒，又定期給服用解毒藥？

　　蕭潛說：

　　“一會回去我把旬日里吃的藥拿給你看看，今天上午才吃過。煎藥的水格外講究，我聽著都覺得麻煩?！?p>　　蕭潛釋然地笑了。圓融大師是卿王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如果連師傅都對他下毒手，那卿王也忒慘了。

　　“這里還要一些功夫，你先回去吧。留在這里只會遭人話柄。我熬好膏藥讓人送去，婆子會上藥。”

　　蕭潛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

　　這樣的夜真美??！好像回到小時候，在鄉(xiāng)下院子的老槐樹下的竹榻上，央著母親再講一個仙女的故事。父親坐在灶間，臉膛被爐火映得通紅，空氣中飄滿藥香。

　　一陣風(fēng)來，她的身子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雙手抱住了肩頭。感覺肩膀微微一沉，她回頭，目光露出一絲驚詫。

　　剛剛蕭潛走出幾步，忍不住回頭看向顏十一。見她身子瑟縮，脫下錦繡鶴氅披在了她身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轉(zhuǎn)頭快步離開，一個揪著錦繡鶴氅的衣帶，靜靜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十一姑娘，白棉紗都蒸好了?！?p>　　良辰說完，目光落在顏十一身上的錦繡鶴氅，奇道：

　　“小賢王過來了？這是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