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安玉
蕭時廉也不與他轉彎抹角,直接問道,“安玉走了?”
蕭時義愣了下,“大哥怎知道的?”
“安玉為何要走?”
“我不知道。”
“是不是因為那日你們爭吵的事?”
蕭時義不說話,確實是因為那日的事,只是不止是那一日。
安玉確實如母親所說,知書達禮,溫良賢淑,可這與他又有何干系,他不想娶妻。
于是他故意挑刺,可她脾氣極好,明知他是故意挑刺,她也不與他生氣。
直到那天,他動手摔了她的玉佩。
那是他第一次摔東西,他也沒注意隨手一扯,誰知就扯掉了她的玉佩,摔在地上碎了。
那也是她第一次當著他的面生氣,他沒理心虛,便大著聲與她爭吵。
第二日他一早就出去了,回來時下人便告訴他夫人走了。
“去向安玉賠禮道歉,將她接回府中?!?p> “我不去?!?p> “時義,安玉是個好女子,不要等錯過了你才后悔?!?p> 蕭時廉話已至此,其余的他也不想再多說。
“你自己考慮清楚?!闭f罷,他便轉身進了屋,只留下蕭時義一人站在院中。
沈簇就在屋里坐著的,蕭時廉與蕭時義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她問,“時義走了?”
蕭時廉在她身旁坐下,“我沒注意。”
沈簇探頭朝外望了望,并未看到蕭時義。
她問,“那安玉那兒怎么辦?”
“該說的我都與他說了,這種事情還是要他自己想明白了才好?!?p> 蕭時廉這話沈簇倒是同意,安玉是個好女子,只是感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外人說不清,也做不了主。
“阿曳。”
他突然喚她。
她應聲,“嗯?”
“你說安玉為何要答應嫁給時義?”
蕭時廉這話把沈簇給問住了,她認真道,“這個問題應該問安玉才對?!?p> “如果是阿曳呢?”蕭時廉又問她,“如果是阿曳,會嫁給時義嗎?”
“不會?!?p> 這個問題沈簇回答的極快。
“為何?”
為何?
“我不喜歡他?!彼x正詞嚴,“為何要嫁給他?!?p> 雖說這個朝代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可她沈簇怎么說也是來自戀愛自由的千百年后,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這樣的日子她無法過下去。
沈簇不知道蕭時義是何時去的員外郎府中,是如何與員外郎解釋,又是如何讓安玉答應回來的。
沈簇在府中見到安玉時,是有些驚訝的,不過她一字未提她離府的事。
這日,她與安玉一起上街。
“安玉,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嫂嫂請說?!?p> “你為何會答應嫁給時義?”
這是那日蕭時廉問她的問題,她無法回答。
安玉在沉默后開了口,“一年前,我見過他。”
一年前,安玉便見過蕭時義,只是蕭時義不記得那個被他救下的女子就是安玉。
那日,二哥哥說帶她去山中捉兔兒,說雪后兔兒會出來覓食。
她瞞著母親跟著二哥哥一起去了山中,二哥哥千叮萬囑她不要一個人走開,她點頭說好。
可后來還是與二哥哥走散了。
這場雪足足下了兩日兩夜,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積雪地里。
她大聲喊著二哥哥,可無人應答。
她又慌又怕,可這大雪后的山上哪里會有人,她若繼續(xù)朝前走,或許會與二哥哥越走越遠。
這般想著,她便留在原地,等二哥哥來找她。
她聽見聲響,以為是二哥哥,轉過頭去剛要喊二哥哥,卻看見一雙油綠的眼睛緊盯著自己。
這山中竟有狼,頓時寒毛卓豎,她屏住氣,不敢挪動一步。
一人一狼僵持著,就在她要松氣兒時,它卻忽地向她撲了過來,她拔腿就要跑,可還未跨步出去,腿便一軟,跌在了積雪地里。
她大聲呼救,只見這狼騰空一躍,下一秒就要撲在她身上,咬破她的脖頸。
這一回,她是難逃一劫,命喪積雪地了。
可狼卻遲遲未撲來,她疑惑,于是睜開了眼。
只見狼頸處插著一只箭,血在箭頭處漫開。
她轉頭去尋射箭的人,“二哥哥。”她顫著聲喊。
被叫的人轉過身,朝她看來。
“狼已經死了,你沒事了?!?p> 她看清他的臉后,問,“你是誰?”
“蕭時義?!?p> 二哥哥也找來了,看見跌倒在地的她和一旁已死的狼后,立即明白過來。
二哥哥將她扶起,隨即向他道謝。
他只是擺了擺手,提起那只死在他箭下的狼,大步向山下走去。
“安玉,你有沒有傷到哪里?”二哥哥問她。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男子的身影已瞧不見,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剛才他說他叫蕭時義,這名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聽到過。
二哥哥后怕,剛才若是沒有那人出手相救,怕是安玉——
“安玉,我們快些回去?!?p> 她點頭,“好?!?p> 回到家中,她便病了。
大夫說是受了驚嚇,又染了風寒。
父親責問,他老實交代。
父親大怒,母親也斥責他,他被關在屋中,哪里也不可去。
這罰,他心甘情愿的受下。
沈簇沒想過兩人竟還有這般故事,她吃驚的看向安玉,“你是說,時義他曾救過你?”
她點頭,“若是那日沒有他前來相救,怕是已經沒有安玉了?!?p> “你嫁給他只是因為他曾救過你?”沈簇又問她。
沉默后,她回答,“我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她為何答應嫁給他,母親說禮部尚書蕭大人家的夫人來為她家的二公子說親事。
她疑惑,禮部尚書家的夫人怎會看中她?
母親是歡喜贊同的。
她問蕭家的二公子叫什么名,母親說時義,蕭時義。
蕭時義?
那日救她的男子也說他叫蕭時義。
她驚喜,莫不是同一個人?
于是,她問母親,“母親,我可以先見見他嗎?”
母親點了頭,“當然可以。”
見面后,果真是他。
她欣喜萬分,回去后便與母親說,她答應嫁給他。
母親并未問她為何,她也從沒去細想,她愿意嫁給他是因為什么。
是因為那日積雪地里他救下她的感激?
成親那日,她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