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亦洋和鄭若寒再度瞎逛，來到了體感節(jié)奏音樂游戲街機旁。這是部挺炫酷的街機，玩家雙手持光劍，擊打熒幕中迎面飛射而來的節(jié)奏塊。精確擊中更多節(jié)奏塊者得分高，得分更高者獲勝。這其實是早年那些節(jié)奏音樂游戲的延伸。
譚亦洋站到自己的機器上，回頭問吳明森，“還不玩嗎？”
“你們玩，待會我們?nèi)齻€一起聯(lián)機打《祛魅都市》?！边@是學(xué)校投資開發(fā)的另一部清版動作游戲，成本更低，不過口碑很好。吳明森剛剛連續(xù)跟譚亦洋和鄭若寒兩人打游戲，確實想先停一會了。
“好吧?！弊T亦洋回過神來面對街機熒幕，雙手持紅色光劍。在他身旁的鄭若寒則站在另一部街機前，雙手持藍色光劍。兩人將會用同一首歌，《滄海一聲笑》，不是黃霑的那個原始版，而是周延改編的說唱版。
黃霑版的《滄海一聲笑》用詞古樸豪邁，據(jù)說譜曲契合了古代的“宮、商、角、徽、羽”五音。是為數(shù)不多的以普通話和粵語唱同一套詞都能合音調(diào)的歌。周延改編的版本則加入了說唱元素，維持原曲宏闊逍遙意蘊的同時，還增添了不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式的改命呼聲，一度引起了大量年輕人的共鳴。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譚亦洋體會著詞中的萬丈豪情，飄逸地揮舞手中的光劍，“真是又大氣又灑脫?。 ?p> 鄭若寒則有力地揮舞他的藍色光劍。按理說兩人用同一首歌，節(jié)奏塊飛射出來的頻率和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可兩人卻舞出了完全不同的風(fēng)格。鄭若寒的八極劍勢兇悍勇武，而譚亦洋的太極劍勢則輕靈柔和，所謂“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可見一斑。
“話說，你們兩個，知不知道為什么學(xué)校都不讓我們帶刀劍??？”譚亦洋嘴上說話，手上劈砍節(jié)奏塊卻絲毫沒有受影響，他好像可以一心二用，“你看我們劈得不是挺順手的。”
“可能是怕安檢問起來麻煩吧，”鄭若寒回復(fù)道，“而且我們的靈力也未必能延伸到刀劍上。如果沒有靈力加持，刀劍不可能擊中魅虛?！?p> “說是這么說啦，可是你們沒聽過一個傳聞嗎？我們學(xué)校其實藏了一把武器的。我爸說是一把劍，軒轅劍。能砍中魅虛。”譚亦洋神秘兮兮道。
“我也聽家里人說過，只是不能確定真假?！编嵢艉疀]有否定譚亦洋的話，“如果那把軒轅劍真的能劈砍魅虛，那應(yīng)該是世界上唯一能做到這點的冷兵器了。它本身就有靈力加持的吧?！?p> 吳明森這時候插話道，“為什么魅虛控制林舒婷她們用靈力就那么簡單，我們想讓武器帶有靈力就那么難？有這么復(fù)雜嗎......”
“不知道。學(xué)校的實驗團隊有過猜測，用靈力附著武器，原理可能很簡單，但思維路徑很偏，一般人很難往那個方向想。就像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一樣。”鄭若寒也是道聽途說。
“所以刀劍就沒用咯？”吳明森隨口嘀咕。
“可以這么說。”鄭若寒揮舞藍色光劍的速度越來越快，節(jié)奏塊飛射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譚亦洋，你說以后這種體感交互，會變成主要的訓(xùn)練手段嗎？”
“不用以后，現(xiàn)在不就是了？”譚亦洋的速度也逐漸增加，“用虛擬設(shè)備訓(xùn)練，可以省很多錢的。以后可能我們都生活在虛擬世界了吧？”
譚亦洋曾經(jīng)聽過一種說法，說在20世紀中后期，電子游戲剛面世的時候，畫面還很粗糙，后來逐年變化，游戲的畫質(zhì)越來越精細，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也許有一天，游戲的畫面會和現(xiàn)實一模一樣。那么問題來了，你怎么知道，這種情況以前沒有發(fā)生過呢？
“莊周夢蝶啊~”譚亦洋感嘆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誰又能真正說得準(zhǔn)呢？”
鄭若寒的語氣仍舊淡定，“真的假的，也沒那么重要吧？把握好當(dāng)下就行了。反正到了最后，我們的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p> 譚亦洋和吳明森都暗暗咋舌......有時候這個悶悶的鄭若寒都不知道是不是被尹欣影響了，總是能說出一些讓人大跌眼鏡的話，什么“最后的結(jié)局都一樣”之類的，朋友你才17歲就想這個......早了點吧？
“譚亦洋，小心了。”鄭若寒的光劍已經(jīng)舞成了藍色熒光的圓，“最后的階段?！?p> 《滄海一聲笑》的音樂仍在綿綿播放，節(jié)奏塊則來襲得越發(fā)密集，譚亦洋也不得不把他手中的光劍揮舞成熒紅色的透明光罩。歌曲本身唱得并不快，可是譚亦洋他們選擇的是最高難度，節(jié)奏塊的編排更加復(fù)雜多變，譚亦洋和鄭若寒都不得不全力應(yīng)對。
“吳明森，”譚亦洋忽然說道，“你猜我們誰會贏？”
“唔，你很快，鄭若寒也很快?？墒撬孟裥睦镉惺虑椋眳敲魃V定了自己的想法，“還是你吧。我選你譚亦洋贏?！?p> 鄭若寒的動作難以察覺地滯澀了一瞬，不過仍能應(yīng)對那些像雨點般撲面而來的節(jié)奏塊。他其實還沒有完全從剛剛的狀態(tài)里脫離出來，尹欣又開始不安分地在腦海里竄來竄去了?！斑h在天邊，近在眼前”，吳明森剛剛就是這么跟他說的。
“我會盡力?！编嵢艉f了句，似乎是在回應(yīng)吳明森。
吳明森則專心致志盯著兩人，敏銳地捕捉到了鄭若寒的異樣。嘿嘿，朋友，還說你對尹欣無所謂，這不是心態(tài)還是亂了嘛......不要口是心非哈！
鄭若寒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有些掩過飾非道，“我今天忙著趕來出任務(wù)，可能有點累了?！?p> “我們也是?。 眳敲魃妥T亦洋異口同聲。
“......”鄭若寒不再說話了。說多錯多，老老實實打游戲吧......鄭若寒全力揮舞光劍，吳明森有種錯覺，他身后似乎出現(xiàn)了淡藍的武僧形象，譚亦洋身后則是淡紅色的透明太極圖。
“Perfect！”歌曲漸漸結(jié)束，譚亦洋面前的熒幕上出現(xiàn)了金光閃閃的“SSS”三個粗大的字母。鄭若寒那邊只有“SS”。
“好吧。恭喜?！编嵢艉缓米ＹR譚亦洋了。
“別啊，還沒完呢！”譚亦洋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