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吳明森接受了現(xiàn)實，“那就用回老辦法？”
“是?！弊T亦洋已經屏息凝神，開始嘗試破解自己的入幻狀態(tài)了。無色透明的領域緩緩擴張，橢圓水晶般包裹了譚亦洋，澄澈的氣體在領域內流轉不息。譚亦洋的雙目漸漸變?yōu)榱顺嗉t色。
吳明森同樣斂聲聚氣，類似的反應也復現(xiàn)在了吳明森身上。這是他們祛魅者獨有的破解幻覺的辦法。斷鴻高中的教科書明確寫道，致幻劑的工作機理本質上就是以藥物作用，干擾神經系統(tǒng)運作，讓人產生錯誤的感官信息。祛魅者不需要解藥，只需要控制體內靈力的運轉，讓失常的神經系統(tǒng)重新恢復正常就好。
譚亦洋睜開赤紅的雙眼，四下張望，試圖找到這個無人幻境的破綻。吳明森則已經完全從幻覺狀態(tài)中清醒了過來，三兩步就跑出了監(jiān)控室，重新回到了辦公區(qū)。
“不一樣，究竟是哪里不一樣呢？”吳明森喃喃自語。
譚亦洋隨后也追了出來，同樣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跟剛剛不同的地方，“難道我們根本就沒在幻覺里？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不是吧，”吳明森重新嘗試連線校本部，“王以寧副校長，能聽得到嗎？”
“本部收到，”王以寧的聲音依然冷靜，“剛剛怎么回事？怎么把通訊斷了？”
“我們剛剛中了致幻劑，現(xiàn)在解除了，”吳明森老實匯報，“但我們從幻覺里清醒過來后，也沒發(fā)現(xiàn)跟剛才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譚亦洋找到了一個合金手提箱，但里面的東西已經被取走了。所有的辦公室和單間我們都找過了，沒有人存在?！?p> “校本部也查了大廈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你們所在樓層的員工并沒有離開大廈，他們肯定還在晶基100內?！?p> “那會不會是，都跑去其它樓層了？”吳明森問。
“也不太可能，電梯和樓梯的監(jiān)控我們都翻過了，沒有異常，”王以寧猜測道，“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你們肯定是還漏了什么地方吧。左右的辦公室都找過了，那上下的呢？”
“什么上下？這里只有一層，”吳明森好像懂了王以寧的意思，“地底？天花板？”
譚亦洋提醒吳明森道，“這層辦公樓的天花板比標準層高要低，應該是有隔層?！?p> “是的，”王以寧剛剛其實是在誘導吳明森小隊自己想出線索，這樣能幫助培養(yǎng)他們的邏輯思維能力，“想辦法卸下你們樓層的天花板，看看上面有沒有人?！?p> 譚亦洋已經到雜物間去搬人字梯了，吳明森抬頭張望，發(fā)現(xiàn)天花板處好像確實有拆卸過的痕跡。剛剛中了致幻劑，想來就是忽略了這么個細節(jié)?？删褪且惶幮〖毠?jié)，怕是就會影響整個任務的走向。
吳明森也跟著來到了雜物間，和譚亦洋一起把人字梯架到了那處有拆卸痕跡的天花板下。譚亦洋在底下觀望，吳明森則上到了梯頂拆天花板。兩人幾乎能聽到隔層里傳來的細微聲響了。
“二世祖，麻煩接一下，”吳明森把拆下來的天花板遞給譚亦洋，“我看看隔層里什么情況。”
吳明森用手電筒照射天花板隔層，發(fā)現(xiàn)幾十位西裝革履的男男女女都蜷縮在隔層，神色茫然，眼神空洞。想來他們也是受了什么致幻藥劑的影響，每個人都有些精神失常了。可他們并沒有吳明森這種祛魅者的自救能力。
“救人，”通訊設備的聲音居然換成了陳武，“先把這幾十個員工帶下來。不然他們會悶死在里面的?！?p> 王以寧卻堅決表示了否定，“不行，玉佩還沒拿到手。別浪費時間?！?p> “拿雙魚玉佩是為了做什么？祛魅！”陳武明顯和王以寧有分歧，“祛魅又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救人！現(xiàn)在有幾十個人等著你去救，結果你讓這幫小孩去找什么玉佩？”
“行，那就杠著吧，”王以寧那股混不吝的氣質又出來了，“反正你我誰也命令不了誰，拖到最后大家一起完蛋?！?p> “你！”陳武也拿他這個老對手沒什么辦法。他們在工作中一搭檔，就必然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大家的思維方式差距太大了。
通訊設備里傳出了另一道年輕點的聲音，“哎呀兩位大佬，別吵了，別讓我的小師弟們難做，要不要先來杯Whisky消消火??？”
吳明森一聽就聽出來是潘逸杰師兄的聲音，他微微聳肩，顯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肯定是不能擅自行動的，命令如山，等著那幫大佬吵出個結果吧?，F(xiàn)在就干等唄。
“吳明森，”譚亦洋在下面說話了，“你要不然先下來吧？我上去看看?！?p> 吳明森一下就看穿了譚亦洋想干嘛，“你要是擅自行動，救下他們，回學校你就會被處分。你真的想好了嗎？”
“你看我像怕處分的樣子嗎？”譚亦洋居然笑了。
吳明森愣了幾秒，也笑了，再次切斷了通訊設備的信號，“在下面待著吧。我把人扶下來，你接他們到辦公位上休息。鬼知道這個什么致幻劑有沒有副作用。要抓緊時間了?！?p> 吳明森二話不說，當即便委身進入了隔層，像拖傷兵一樣把那些不省人事的員工拖出來，譚亦洋則把他們帶到座椅上安頓。吳明森當然也沒浪費時間，在救人的同時他也會多加留意，看這幫人身上有沒有玉佩的線索。不需要搜身，反正雙魚玉佩這種神器，肯定是有點什么古怪特質的，比如微微閃光啊、看起來像是能呼吸啊之類的，總不至于就是兩塊平平無奇的破玉佩吧？
“喂，”譚亦洋叫住了吳明森，“我剛剛看了下他們的情況，發(fā)現(xiàn)致幻劑應該有毒性，他們的嘴唇全都發(fā)紫了?！?p> “會致命嗎？”
“不知道?！弊T亦洋實話實說，“如果有需要，你先自己去找玉佩吧，我想把他們送去醫(yī)院。鄭若寒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了，到時候他可以當你的副手?！?p> 吳明森還沒回答，卻聽一道微弱的女聲問，“玉佩，你們是來取雙魚玉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