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經(jīng)歷某些事,比如背叛,比如穿越,可能會改變。
但是對于胡亥來說,他就是他,可能所做的事情會不一樣,但是內(nèi)心從成型開始就不會改變。
這份意志,縱使時空變幻,也絕不更改。
忘記名字嗎?
但是他還存活著,那么就還能繼續(xù)往前走。
能繼續(xù)往前走,那他就還活著。
縱使忘了名字,也只不過是死了一次而已。但他還能繼續(xù)往著自己所向往的前方走去,那么、就還算活著。
至少還能再死一次。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胡亥口中哼唱著莫名的歌曲,今天他又來找政哥兒了。
一臉陽光燦爛的胡亥,完全沒了早上剛起床時那種駭人的暴戾模樣。
這么大的變化……不是有個段子,給城里所有人帶來笑容的小丑卻患上了最嚴重的抑郁癥。
那些開心樂觀,甚至有點沙雕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內(nèi)心世界是怎樣的千瘡百孔。
他們承受了怎樣的苦難,背負著怎樣的痛苦,這都不妨礙他們?yōu)檫@世界添加一抹燦爛的笑容。
雖然當他們的笑容被苦難所擊潰后,往往也就是畫下句號的時刻。
“父王,我又來了?!焙ビ质侵苯雨J進來說道。
政哥兒有些頭疼,這混蛋莽撞性子什么時候能改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政哥兒覺得胡亥這小子,是越來越放肆了。
以前還能感受到一點尊重,現(xiàn)在,現(xiàn)在政哥兒覺得胡亥那小子都快要和自己稱兄道弟了。
“你又有什么事?”政哥兒問道。
對于昨夜胡亥收了多少禮。
政哥兒這里還沒去關(guān)注,大秦那么大,他不可能一天天沒事就盯著胡亥。
“父王,請看看這個?!焙ミf過去一塊木牘說道。
“這是……?!闭鐑涸娇丛秸痼@,丫的那群玩意竟然這么有錢?要不要……。
政哥兒心中剛冒起一點想法,就趕緊搖了搖頭將那股邪念驅(qū)散。
“這是給我的?”政哥兒問道。
胡亥擺好姿勢,標準的跪坐著,鄭重回道。“是的,這是給父王的,只是有兩件事想要請求父王準許?!?p> “說說。”政哥兒沒有立刻同意。
想要拿胡亥的錢,那可不容易。
“一,請父王昭告天下從此不追殺六國貴族,無論此前是將軍之后,亦或是君王之后,均不追究,一切盡成過往?!焙ム嵵卣f道。
這種事胡亥本來是不想?yún)⑴c的。
畢竟對于他來說,所謂的六國貴族,怎樣都好。
要死死,要活活,都不關(guān)他鳥/事。
但是哪怕胸腔內(nèi)那顆心臟是塊石頭,捂了這么久也該被捂熱了。
那些貴族或許劣跡斑斑,或許罪行累累,或許一門心思想著怎么謀害大秦。
但是誰讓他胡亥藏了個張良與項羽,以后保不齊還有更多“反秦人士”加入他這位“秦二世”的陣營。
所以他只能像憨直的扶蘇大哥那樣,來說這些愚蠢之語。
“你、是胡亥?”政哥兒不確定問道。這種話,應(yīng)該扶蘇來說才對啊。
“二,請父王減免賦稅,至于這筆錢糧,我會想辦法補上?!焙ダ^續(xù)說道。
“……來人,快來人?!闭鐑汉暗?。
一隊衛(wèi)兵進來?!拔彝跤泻畏愿??”
“去問問,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還有叫兩個侍醫(yī)過來?!闭鐑喊腴_玩笑說道。
政哥兒難得有這調(diào)皮一面。
可是胡亥完全沒有欣賞的意思,只能無奈說道?!案竿酰沂钦J真的?!?p> 政哥兒收起笑臉,對著衛(wèi)兵揮了揮手?!澳銈兿氯グ??!?p> 政哥兒起身走到胡亥身前,扶起胡亥?!芭愀竿踝咦撸俊?p> 政哥兒牽起胡亥的手,往外走去。
慢慢的走著。
慢慢的走過一座座宮殿。
“能說說是為什么嗎?”政哥兒問道。
當一個人放棄重要的事物時,往往是拿起了更為重要的事物。
胡亥看著前方,眼神中有些茫然,嘆了口氣說道。“我手下就有六國的余孽?!?p> “父王知道,可有必要這樣嗎?難道你控制不了他們?”政哥兒一邊走一邊問道。
“沒有所謂的控不控制,一開始,我只是想著他們能用則用,不能用就殺了。他們的存在……是障礙。但是人心終究是肉長的,終究還是抱著讓自己嗤之以鼻的美好幻想?!焙プ猿罢f道。
人類,不是理智的生物。
就好像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一樣,無法控制自身產(chǎn)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胡亥希望張良和項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好放下過往,展望未來。
但是胡亥覺得把他與張良、項羽的位置互換的話,他自己就也不見得能怎樣放下過往,展望未來。
可就算這樣,仍然會期望著。
仍會為此而努力。
“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闭鐑鹤罱K還是縱容著胡亥。
區(qū)區(qū)六國余孽,只要他還在,那群陰溝的老鼠就翻不了天。
只不過政哥兒希望到時候胡亥不會后悔才好,拼盡全力的付出,結(jié)果還是有可能遭受背叛。
很有可能遭受背叛,但是吃點虧也好,胡亥一直以來都太過于順風(fēng)順水了,所以政哥兒決定順從胡亥的意思。
“謝父王。”胡亥說道。
……分割線……
秦王嬴政發(fā)布的命令震驚天下。
天下人有點無法接受,那是暴秦?
暴秦是轉(zhuǎn)性了嗎?還是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升起了?
但總歸是好事,無數(shù)人歡呼雀躍。
只不過依舊有無數(shù)人繼續(xù)著反秦事業(yè),甚至因為嬴政的命令,讓他們覺得這是不是可以大張旗鼓的搞事了?
張良聽到這則消息時,也是呆立當場。
他第一時間就猜到,這是胡亥公子的原因。
“何必呢?”張良呢喃一聲,繼續(xù)喝酒,想在咸陽城喝到一口酒可不容易。
好在他還有些故交,能時不時弄到各國美酒。
一口又一口酒入喉。“痛快,真是痛快!”
而千里之外的楚地。
“……看來得快點動手了?!表椓嚎粗緺┥峡讨赝醢l(fā)布的命令,對項伯問道?!澳怯菁铱捎邢鱽恚俊?p> 項伯搖了搖頭,突然他面色一變,乖乖低下頭,一副害怕的模樣。
“你這是?”項梁轉(zhuǎn)過身,看見項燕正迎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