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度稍微的歇息片刻后,便和喬朝、劉鍇、楊文、任齡一同審問著呼都翼文,喬朝已經(jīng)在這小子口中找到了所謂的信印。
陳度和喬朝他們交流了兩句,呼都翼文就被帶到了營帳內(nèi)——這小子剛才吵著要吃飯,不然不肯開口。
“呼都,現(xiàn)在飯也吃了,該給我們說說了吧!”
喬朝也是在抓住他時聽到他開口喊著救命,才知道這小子會說漢語,而且從其穿著的服飾來看,才敢在還沒有確定審問結(jié)果時,就向陳度匯報。
“呼都裔雖然是我父親,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話音剛剛落下,陳度和喬朝四看向呼都翼文的眼神就像在看待四人一樣。
“呼都翼文,你最好老實給我交代!你很清楚,要是不說,會是什么后果!”喬朝提醒著呼都翼文回答問題過過腦子!千萬別因為什么小事情,把腦袋給玩沒了!
“我真不知道?。「赣H他每次去部落開會時,都避開著我。該說的我確實都說了,部落確實都在狼居胥山那邊,不信,你們可以親自去看!那邊我們還開墾了很多土地呢!”
土地?!
“呼都翼文,你們匈奴還會種地?”陳度像是隨便問著。
“這有什么不會的,抓大周人回去教我們不就好了,而且我們還會用牛羊和你們商隊進行交換!農(nóng)具什么的,一只牛可以換好多農(nóng)具!”
陳度手一驚,將案上的杯子都給掃落了。
喬朝四人眼中也滿是不可置信。
大周邊疆自從成立體系以來,各個關(guān)口都是嚴加看守,一塊鐵都不允許越過北疆防線,這商隊到底是有什么驚天的力量打通了這上上下下的關(guān)節(jié)!
陳度站起身來,小聲的交代了喬朝兩句,自己走出了營門。
坐在火堆旁,讓士兵給自己拿了個硬餅,在火堆邊慢慢的烤著。
一個多時辰,喬朝才走出和陳度匯報著情況。
“呼都交代說這商隊一年四季不定期來,規(guī)模很大,每年都帶著近千人的隊伍來到他們部落去,貨物幾乎都是農(nóng)具和茶還有少部分鹽和絲綢之類的東西,但是從年初到現(xiàn)在商隊似乎便沒有再出現(xiàn)了。應(yīng)該是自從我們邊關(guān)加強了警戒之后,商隊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所以未曾出發(fā)?!?p> “近千人的隊伍,一個人隨隨便便都可以押送著好幾匹馬絕對不會是在一個關(guān)口出去的,現(xiàn)在馬上給王閣老加急送報,嚴查內(nèi)鬼!”
對于匈奴那邊現(xiàn)在在種地,陳度倒是覺得這似乎也是個機會,火在馬背上的民族,一旦下了馬種地之后,彎彎繞繞就來了。
組織架構(gòu)慢慢開始復雜起來,漸漸被同化而不復以往的兇悍?。ㄒ郧皶锌吹降囊粋€觀點,好像是《中國大歷史》歡迎指正)
陳度把烤的有點燙手了的餅子塞到了喬朝手里,又回到了自己帳內(nèi)的位置上。
“呼都,你的漢語說的比我這個大周人都好!總不能是自學的吧?”
“這不能夠,部落里面現(xiàn)在有不少大周老師在教著部眾讀書,我也是從小學的?!焙舳家砦姆凑膊恢朗裁矗惗葐柺裁淳突卮鹗裁?,況且這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消息。
陳度點著頭,看來這個貿(mào)易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不下于二十年!
“呼都翼文,我就不相信你爹身為左賢王,匈奴最大的四個部落之一,會不給你安排職位,你不像是偷跑出來的,我看你是在你爹手下犯錯了,被趕出來了!”
“你別血口噴人!”身為接受了大周二十年私塾教育的人,這潑臟水的事呼都翼文能忍?主要還是左賢王呼都裔老來得子,對于這個兒子十分的溺愛,怕自己兒子受傷,很多事情都是親歷親為,這也導致了這位小公子一副單純的模樣!
“我在我的部落也是一位不小的官,可是負責牛羊的弼馬溫!”
陳度都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叫弼馬溫?
在場的喬朝等人也嘴里向后咧著,原本嚴肅的氣氛一轉(zhuǎn)為了歡快。
“不是,你們笑啥?”
呼都翼文小眼睛眨巴著,不是,叔叔,你們在笑什么?我真的害怕?。ê俸伲?p> 不過這也確實不能怪匈奴人這邊,在大周愿意去匈奴那邊過苦日子的人能有幾個呢?但凡有出息都不會潤到大草原去。
而那些落魄書生這輩子見到天大的官可能也就是縣令了,弼馬溫見都沒見過,可能將其職責和皇宮內(nèi)的御馬監(jiān)給弄混。
陳度強憋著笑繼續(xù)說著:“那這大官當?shù)暮煤玫模趺淳拖胫映鰜砹??你一個匈奴人不會不會養(yǎng)牛羊吧!”
“身為天之子!這點你絕對不能污蔑我!我只是部落里面的吃食沒有了,打算趁著冬天出來,春天回去而已!”
急得呼都翼文漢語也不說了,一口的匈奴語哇哇的開始對著陳度一陣輸出!
陳度笑著讓劉鍇將其帶了出去。
喬朝坐在一邊將先前的情況全都一一寫了下來,四人都簽上了名字,蓋上了私信。讓后才交給陳度審視。
陳度最后在末尾認真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對著大印哈了口氣蓋了上去——靖邊軍印。
“喬朝,速速送回宣化,必須讓士兵親手交到王閣老手里!”
自己這才出發(fā)兩天,三馬輪流跑不停歇的話,一天應(yīng)該是能夠到達的!
陳度接過吏員交給自己先前一個時辰的記錄,打算從中分析出點什么,看看這匈奴到底封建化到了什么程度。
全篇一個字不落的看完,陳度內(nèi)心算是確定了現(xiàn)在匈奴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了。
打算從所謂的部落首長手中集權(quán)到所謂的四部落會議,建立一個更加緊固的匈奴團體,陳度覺得這個思路是可取的,但是你要讓那些既得利益者吐出來,要看決心了。
陳度估摸著現(xiàn)在匈奴改革幾乎是處于舉步維艱的地步,趁你病要你命才是!整個北疆必須要處在大周的鐵蹄之下才行。
陳度在帳內(nèi)放下剛才的記錄,背靠著椅背上,思索著到底哪位能夠有這么大的能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