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說了楚國遷都彭城是宋義的建議,楚軍各位將軍沒有反對。這章來說說,楚國遷都彭城之后的君臣關(guān)系和項羽為何要怒殺宋義,向懷王稟報,發(fā)兵救趙。
一、楚國君臣商討北上救趙
章邯在定陶大敗項梁后,項梁新喪,楚國舉國哀悼,雖然楚國士氣低落,但是楚國的主要軍事骨干卻毫發(fā)無損,加之項梁新喪舉國同仇敵愾,章邯認(rèn)為沒有十足地把握打贏楚軍,就沒有必要與項羽正面硬碰硬。章邯覺得北上擊趙,把諸侯國的軍隊引上河北巨鹿的平原一帶打陣地戰(zhàn),有利于秦國騎兵軍團和步兵軍團作戰(zhàn),所以章邯沒有趁楚國喪事而乘勢攻取盱眙,而是北渡黃河擊趙。
趙國戰(zhàn)國時期乃四戰(zhàn)之地,趙國騎兵曾經(jīng)輝煌一時,但是已今非昔比,這時的趙國只是陳勝部將武臣、陳餘、張耳等人扶持起來的羸弱趙國,也就區(qū)區(qū)幾萬萬兵馬,不可能是章邯二十幾萬兵馬的對手。
趙國與魏、齊、楚、燕、韓五國接壤,唇寒齒亡,趙國的生死直接關(guān)乎其他各國的存亡,秦軍主將章邯想在趙國的巨鹿城來個圍點打援,引誘諸侯聯(lián)軍在河北打一個陣地殲滅戰(zhàn),來個一勞永逸,豈不是更好!
章邯在北渡黃河,率軍進入趙國地界后,很快攻下邯鄲(原趙國都城),趙王歇和張耳聞訊后急忙從趙國新建都城信都逃往巨鹿(今河北平鄉(xiāng))。此時楚國為了安葬項梁,并把都城遷往彭城。楚懷王趁著項羽、范增等人在給項梁掛孝哀悼的喪事期間,封項羽為魯公,封呂臣為司徒,封呂臣父親呂青為令尹,變相地解除了項羽與呂臣的兵權(quán);還封劉邦為武安侯,并以駐兵在碭地,封劉邦為碭郡之長,是在提拔劉邦和扶持劉邦勢力的發(fā)展。
章邯對巨鹿城圍而不攻,趙王焦急萬分,無奈只能派出使者,向魏、齊、楚、燕、韓等各路諸侯求救。這五路諸侯國當(dāng)中,除了楚國的軍事實力可與章邯率領(lǐng)的20多萬秦軍有得一拼,其他諸侯國皆膽顫心驚,因為他們知道,如果沒有楚國的參戰(zhàn),單憑魏、齊、韓、燕四國救趙,況且還有王離20萬的長城兵團南下趙地虎視眈眈,那無疑就是以卵擊石。
公元前208年9月,趙國使者跌跌撞撞地來到楚國,見了懷王就撲通跪在地哭泣:“大王,我王被章邯二十幾萬秦軍圍困在巨鹿城至今已一個多月,城內(nèi)兵少糧缺,望大王速速派援兵救趙?!?p> 懷王故作焦急的樣子安慰使者說:“寡人的楚國與秦軍有不共戴天之仇,寡人不日,即刻派兵北上援趙?!?p> 趙國使者來楚國向懷王求救的事情,項羽知道二話不說馬上跑到懷王面前大聲吼道:“大王,我叔父喪事已畢,還望大王速速派我等領(lǐng)兵北上滅秦救趙,以報我叔父之仇和雪國仇家恨?!?p> 懷王壓住怒火的說:“魯公,明天朝會,寡人要與朝中各位大臣商量后再決定,還望項將軍稍安勿躁先回府休息?!?p> 項羽聽?wèi)淹踹@么一說,也不急一天時間,怏怏不樂地走了。項羽走后,懷王馬上召喚宋義說:“宋愛卿,明天早朝商議北上救趙滅秦之事,誰可為我軍主帥?”
宋義猶豫了一下,半響才說出口:“主帥之事,還請大王定奪?!?p> 懷王那期待的眼神望著宋義說:“寡人聽齊國使者顯陵君說宋愛卿在定陶出使齊國時,預(yù)言武信君會被章邯打敗,叫他路上慢點走,之后項梁果然在定陶戰(zhàn)敗,顯陵君才幸免于難?!?p> 宋義誠惶誠恐地說:“大王過獎了。自古勝敗乃兵家常事,當(dāng)時我見項將軍們在東阿打了勝戰(zhàn),項羽斬了李斯之子李由。武信君又兵分三路追擊秦軍,將士們?yōu)橹畾g慶時而置酒為樂,大有驕惰之形,故隨口一說,不料卻成……?!?p> 次日早朝,楚懷王坐在朝堂之上,居于大殿中央處,宋義、項羽、范增、陳嬰、桓楚、于英、季布、鐘離昧、呂臣、呂青、英布、蒲將軍、劉邦、蕭何、曹參、樊噲等文武大臣站于朝堂左右兩邊。文官宋義站在大殿中央左邊前頭,武將項羽站在大殿中央右邊前頭。
懷王看到各路將領(lǐng)都來于是就說:“昨日趙國派使者求救,說章邯圍困趙王于巨鹿一個多月,過一個月就要入冬了,勞師遠(yuǎn)征戰(zhàn)備物資是否困難,派多少兵馬北上……?”
陳嬰先上奏說:“大王,我軍遷都彭城已有兩三月,武信君喪事已辦完,我軍厲兵秣馬、養(yǎng)精蓄銳多時,現(xiàn)已兵精糧足,當(dāng)可北上救趙滅秦。”
桓楚說:“武信君死于秦軍屠刀之下,我等將士早已磨刀霍霍,盼望大王舉全國之兵為武信君報仇誅滅暴秦,還天下百姓安寧之日。”
呂臣說:“大王,發(fā)兵救趙滅秦之事,宜早不宜遲,還望大王即刻下令發(fā)兵北上,一戰(zhàn)定乾坤?!?p> 很多將領(lǐng)紛紛發(fā)言,皆贊成即刻發(fā)兵北上救趙滅秦。唯有項羽、范增、劉邦、蕭何等幾個人沒有發(fā)言。懷王看向劉邦說:“武安侯,你怎么看?”
劉邦說:“出兵北上救趙滅秦那是一定要的,但秦兵章邯對巨鹿圍而不攻,想以逸待勞,引誘我軍前去決戰(zhàn)。最近招募了一些新兵,但新兵未上過戰(zhàn)場,可用來保衛(wèi)王城一帶。我軍尚有10萬精兵,可以一戰(zhàn)。章邯把秦朝百分之八九十的正規(guī)軍調(diào)到了巨鹿,咸陽定然空虛。大王可派我軍主力由項羽將軍指揮前往巨鹿救趙,消滅章邯的秦軍主力,再派一支偏師繞小道西進,趁咸陽空虛,到時胡亥、趙高必然會命章邯調(diào)兵回防,如此章邯在巨鹿的秦軍就會顧此失彼,到時諸侯軍隊若是能加進我軍主力,那我軍聲勢更盛,滅秦指日可待!”
范增見劉邦發(fā)完言,也站出來開始發(fā)言說:“老臣也贊同劉邦這樣的打法,至于派多少兵北上,誰人為主帥,還需大王定奪!”
這時宋義出來反駁劉邦和范增說道:“秦國暴政以來,天下百姓已怨聲載道,最近一年戰(zhàn)爭頻繁,百姓苦不堪言。如今要動大軍北上救趙,帶甲十萬,所需費用無數(shù)……天氣馬上就要進入寒冬時節(jié),且我楚國剛遷都彭城不久,國事繁忙,百廢待興,當(dāng)以明年開春再以出兵更為妥當(dāng)?!?p> 這時以宋義為主的主和的文官集團,以項羽為主的主戰(zhàn)的武將集團,雙方爭得面紅耳赤互不相讓。
以項羽為首的武將集團的武將紛紛建議必須馬上北上救趙,不然等秦軍消滅趙國和各諸侯后,就會集中兵力來專門對付楚國,到時楚國就有亡國的危險。以宋義為主的文官集團,主張來年再出兵。雙方吵的不可開交。
沒辦法,懷王這時只能出來圓場:“各位愛卿別爭了,趙國生死存亡十萬火急,寡人在趙使面前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出兵救趙,君無戲言,況且天下諸侯紛爭不斷,如果我楚國再不帶頭出兵北上救趙,把天下諸侯軍隊擰成一股繩,天下就沒有人敢與章邯的秦軍交戰(zhàn)了,滅秦大業(yè)談何說起!”
朝堂之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懷王吩咐官員開始宣召:“趙國危急,唇寒齒亡,寡人召令劉邦帶本部一萬人馬,另外補充一萬,領(lǐng)兩萬精兵西進咸陽。宋義為主將,項羽為副將,范增為軍師,桓楚、于英、季布、鐘離昧、英布、蒲將軍等,率精兵強將七萬北上救趙,秦軍主力決戰(zhàn),留三萬兵馬守衛(wèi)彭城和彭城周邊的縣城,大軍糧草供應(yīng)由送宋義大人之子宋襄統(tǒng)一負(fù)責(zé),即刻北上和西進,不得耽誤。”
項羽在朝堂之上一言不發(fā),越聽心里越不爽,想出口懟一懟懷王和宋義,被范增拉了一下衣袖,也就暫時把一肚子的惱火壓了下來。
退朝之后,項羽一個人找到范增說:“亞父,大王怎么能派宋義為我軍北上救趙的主帥呢?”
范增說:“上個月,我們與章邯打了一場戰(zhàn),消耗戰(zhàn)爭物資無數(shù),加上武信君定陶之戰(zhàn)折損楚國一半精銳,懷王不治我等之罪已經(jīng)是寬厚大量,況且大軍出行北上,還需宋義之子宋襄在國內(nèi)籌糧為大軍供應(yīng)糧草,暫且忍一忍吧。宋義雖為主將,但他是一名文官,楚國大小將軍都以少將軍為馬首是瞻?到時如何打,怎么打,宋義還不是得問少將軍與各位將領(lǐng)嗎?”
三天之后,楚國大軍一切準(zhǔn)備就緒,懷王親自帶著留守文武百官出城門相送,臨行前,懷王與各位西進北上的將領(lǐng)一一握了手,還特地跟范增說:“還望老先生多多提醒宋將軍和項將軍,寡人在王城盼望我楚國大軍早日凱旋,我楚國血性男兒早日回家團聚。”懷王默默地流著眼淚,目送遠(yuǎn)行的大軍。
二、北上渡河犯難
宋義、項羽、范增等人帶著楚國七萬精兵強將,白天行軍夜晚宿營,日行五六十里路,五日就到了安陽,安陽前面百十里路就是漳河(一說是黃河),渡過漳河一日之內(nèi)便可到達巨鹿城下。這時宋義松了一口氣,于是下令大軍在安陽扎下營寨。
項羽知道宋義下令在安陽扎下營寨,也沒說何時過河,就憤怒地跑來中軍大帳說:“卿子冠軍,為何在此停留?”
宋義說:“項將軍有所不知,我這個主將難當(dāng)啊?前幾個月我們忙著遷都和民政之事,未曾預(yù)備打造船只,不得不令大軍暫停此地!”
“遷都之事由你負(fù)責(zé),都城的政務(wù)差不多都是你在管,到關(guān)鍵時刻卻卻說沒船渡河……?”項羽那個氣啊,這時想殺宋義的心都有。
“項將軍之言,宋某何嘗不想不知,國事繁多,我也無能為力。我何嘗不想早點過河,如今七萬大軍沒有船只過河談何容易。如果我們明年再出兵,等理順國家之事,打造好遠(yuǎn)征所需也不遲??墒悄銈冊诔弥戏堑民R上出兵,現(xiàn)在我軍遠(yuǎn)離彭城,所帶軍糧只夠大軍一月所用,眼看無船渡河和馬上就要入冬了,我也是犯難??!”宋義向項羽訴苦著。
項羽聽了宋義這么一說,也不好意思反駁了,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怏怏不樂地走開了。
項羽回到自己軍帳,看見范增早就在大帳等他了,范增就問:“少將軍去找宋大人了?”
項羽垂頭喪氣的樣子,于是請范增進帳內(nèi)談話。項羽與范增一小一老,席地而坐,是君臣,不是父子勝似父子。
范增又說:“少將軍,我軍是不是沒有船渡河,宋大人是不是正在為渡河船只在犯難呀?”
項羽神情苦悶地說:“正如亞父所言?!?p> 范增開始安慰項羽說:“少將軍報仇心切,乃人之常情,但我軍長途跋涉,糧草供給和馬匹輜重就是一個難聽,現(xiàn)在最為頭疼的還是造船渡河這個難題?”
項羽說:“那我們只能打造船只再行渡河了嗎?”
范增猶豫了一下說:“其實并非一一打造船只,也可征用一些民夫之船作為戰(zhàn)船,可是很容易與百姓發(fā)生摩擦,而且民間船只也有限。如果樹木充足伐木所需工具和工匠師傅一應(yīng)俱全,打造上千條戰(zhàn)船并非難事,快點話個把月就能打造好渡河船只,慢的話也要一二個月?!?p> 項羽也很無奈,如果等船只打造好之后再行渡河,到時黃花菜都涼了。項羽緩了緩氣地說:“亞父,明天我?guī)б恍┦勘礁浇迓淙ゴ蛱揭幌驴纯从袥]有民船征用?!狈对鲆婍椨鹨鲃尤フ掖?,為他這份報仇心切的孝心有所感動。
而宋義也正在加緊派遣士卒去附近尋找樹林,砍伐樹木來打造船只。而項羽這邊,白天虞姬陪著他到安陽附近的村落去征用民船,可是這里的民船都是一些只能搭載三五人的小木船,而這些小木船都是村民的生活來源,這么小的船只征用也沒什么意思,于是一連找了好幾天都無功而返。
過了十天,項羽來到宋義的中軍大帳詢問造船情況。
宋義還是向項羽訴苦說:“由于附近樹木有限,大軍出征前,我也帶了一些木匠和工匠,可是安陽方圓村落,樹木大小不一,而且大樹林不多,只能打造一只可以承載30~50的人小船,還要分兩三批人渡河才能節(jié)省造船時間,至少要打造一千條以上的這樣小戰(zhàn)船。我命人日夜趕工,十天了,才打造300多條戰(zhàn)船,還差近700只船,按正常速度得一個多月才能渡河作戰(zhàn)。還請項將軍回營好生安撫各營將士,務(wù)必沉住氣,還要加緊操練士卒,可不能懈怠軍心。”
項羽聽到宋義的話,又是悶悶不樂,不歡而散。項羽心里在琢磨著,如果照這樣的速度打造戰(zhàn)船,何時才是個頭?此時項羽又沒有別的辦法,跑去跟范增訴苦,范增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與他一起下去軍營轉(zhuǎn)悠,安撫各營將士,叮囑他們除了吃飯睡覺時間,在駐扎停留期間更要加強軍事訓(xùn)練。
又過了十天,項羽又去找宋義,宋義還是十天前的那種語氣跟項羽訴苦和一臉的無奈,二十天過去了,也就打造了600多只戰(zhàn)船。項羽拿他沒辦法,又是不歡而散。
項羽回到自己的軍帳,虞姬看到項羽垂頭喪氣的樣子,也猜出多少,就趕緊上前安慰項羽。虞姬對項羽說:“夫君若心煩,我陪你到各軍營去看看將士們衣食如何?”
項羽與虞姬一起去巡營,來到了桓楚與于英帳中,桓楚跟項羽訴苦說:“項將軍,我正要去找你或軍師,今天不知為何,士卒們的伙食突然分量少了許多?還有就是為何在此地停留如此之久,整整有二十天了!”
虞姬這時候替項羽說話:“桓將軍,別著急,我跟你慢慢說,我們楚國大軍開拔之前只帶了一個月的軍糧,而且事先倉促沒有準(zhǔn)備好渡河船只,項羽將軍二十天前已經(jīng)發(fā)愁到現(xiàn)在,也是每隔三五天就去催促宋將軍,可是趕造船只也是需要一些時日的呀。”
“我大軍七萬人馬,加上各種軍需物資,那得打造多少只戰(zhàn)船才能供大軍所用?”于英問。
“于將軍,為了靈活方便和應(yīng)對渡河之便,目前我軍打造的是小型戰(zhàn)船,每條戰(zhàn)船可承載30~50人,由于軍中工匠少和懂造船手藝的士兵稀少,每天也就打造30只左右。需要上下只戰(zhàn)船才能分兩批渡河”虞姬把造船的事情告訴了桓于二將。
“虞美人,這種事情,你和項將軍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們呀?我們曾經(jīng)在涂山嘯聚也好幾年,手下的士卒有很多人會一點手藝,不如派我們士兵過去趕工,保證十天之內(nèi)把大軍所需的戰(zhàn)船打造完畢?!被赋闹馗陧椨鹈媲氨WC。
項羽高興地說:“桓將軍如果能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怎么之前我就沒有想到這個方法呢?如果這樣也許我軍就可以提前十天半個月渡河了?!?p> 三、項羽怒殺宋義
桓楚帶著幾千士兵,分幾批人砍伐,分幾批人輪流按工匠吩咐和要求,日夜打造戰(zhàn)船,整整十天就完成了800多條戰(zhàn)船,比之前20天的600多條還多出200條。
項羽聽到戰(zhàn)船打造完畢眉開眼笑地去找宋義,得意洋洋地跟宋義說:“稟告卿子冠軍,戰(zhàn)船已經(jīng)打造完畢和全部就緒!不知何時發(fā)兵渡河?”
宋義很不情愿地回答項羽:“項將軍,戰(zhàn)船是打好了,可是我軍的糧草接應(yīng)不上,大軍在這里拖延了一個月,從第二十天開始,我們已經(jīng)減少了士卒們一半的飯量,下面怨氣很大,如果現(xiàn)在渡河,戰(zhàn)士們吃不飽,如何打仗?”
“大王臨行前,不是安排好了你兒子宋襄負(fù)責(zé)大軍糧草供應(yīng)嗎?”項羽怒斥的表情看著宋義。
宋義很痛苦地說:“項將軍,你有所不知,雖然我們秋收過后才出兵,可是老百姓也要存糧過冬和來年春耕呀?我兒負(fù)責(zé)糧草供應(yīng),可是征糧之事,困難重重多難,搞不好要得罪老百姓的差事???7萬大軍一天至少要吃掉四五萬斤糧食,如果一個月送一次至少也要150萬斤糧食。暴秦常年以來征調(diào)民力服各種徭役,全國各地老百姓苦不堪言楚國百姓也不例外,我等將士要體恤楚國百姓才是。”
“士兵們個個臉上有饑色,比原來都瘦了,如此下去,我軍戰(zhàn)斗力會大打折扣呀?不知宋襄大人,何時送軍糧到安陽?”項羽很難過地詢問宋義。
宋義說:“一個星期前我已經(jīng)派人去催糧了,催糧的人前兩天回來說,糧食快則五天,慢則一個星期到達安陽。”
“宋大人,你父子如此消極北上救趙,趙國要是被章邯滅掉,回過頭來就會對付我們楚國,還有將士們要是在吃飯問題上鬧起情緒……士卒們有十天沒吃過飽飯了,搞不好士卒會鬧事的,幸虧我每天下去軍營巡邏,與士卒們同食,我每天也是餓的肚子咕咕直叫,幸好虞姬拿私房錢替我去街上買些其他食物充饑,叫這才制止了士卒們鬧事的情緒,宋大人也要體會我安頓士卒們情緒的痛苦呀!”項羽也是極力地向宋義訴說軍中之事。
宋義說:“我何嘗不想,可是最近兩年戰(zhàn)爭不斷,百姓不易!你先回去安頓好各營將士,告訴各營將士軍糧5~7天的時間就到安陽,到時大家盡可敞開肚子飽吃一頓!”
過了五天,第六天,突然軍中將士們伙食恢復(fù)了,個個都能飽吃一頓。這時項羽又去找宋義,在門口聽到宋氏父子說話,宋襄說:“父親大人,國中懷王和各文武大臣紛紛縮衣節(jié)食,百姓家中余糧不多,懷王讓我轉(zhuǎn)告父親,一定要早些渡河,在一個月之內(nèi)打敗章邯的秦軍主力,要不然國中不保!”
項羽進去,宋襄突然停止了剛才的說話,項羽說:“辛苦宋大人不辭辛勞為前線將士們押運糧草。”
“項將軍,不必客氣,我職責(zé)所在,我也知道你和我父親在此煎熬一個月有余,懷王命我轉(zhuǎn)告項將軍和家父,希望你們齊心協(xié)力,盡快渡河消滅秦軍主力?!?p> 項羽說:“宋達人請放心,我軍已打造好戰(zhàn)船,我已派出一部分將士將船只運送到河岸邊了,到時就等宋將軍軍令了,宋大人路上顛簸勞累,在這里休息兩三天,你們父子好好聊聊,再回彭城?!?p> 宋襄也不客氣地說:“我父親一個多月沒見我,也說我這次征糧不容易,叫我在軍營里好好休息上幾天再回去?!?p> 項羽從宋氏父子那里回來,虞美人又看到項羽一臉的沮喪,問他出什么事了。項羽說:“我們這個宋大將軍,如今為了留兒子宋襄在軍營休息幾天,竟然不顧將士們在此停留一個多月的苦衷,”
虞美人說:“夫君別生氣,人家父子一個多月沒見面了,宋大人又是千里運糧,著實不容易。糧草之事也多虧了他們父子倆在懷王那里周旋和催促,要不然也不知何年馬月糧草才到,你就稍等幾天。你何不明天召集手下將領(lǐng)來商量渡河一事。”
項羽覺得虞姬說的有理,便吩咐手下親兵去通知范增、桓楚、于英等人明天過來營帳吃頓便飯。
第二天中午,范增、桓楚、于英、英布、蒲將軍、季布、鐘離昧、虞子期等人來到項羽軍帳之中,虞美人準(zhǔn)備了一桌子的好菜款待各位將軍。
大家席地而坐,虞美人陪伴在項羽身邊。項羽平時不善言辭,虞美人拿起手中杯子,開始向各位將軍敬酒,項羽這時攔住她就說:“虞姬你平常是不喝酒的呀?”
虞子期也說:“妹子,你還是讓項大哥替你喝吧?!表椨饟屵^虞姬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虞美人說:“各位將軍,今日項羽將軍請大家來相聚,一是為了犒勞大家在此停留多日的辛苦操練士卒和打造船只,二是為了商量下步渡河的軍事行動。”
季布說:“嫂子,你不說,我們各位兄弟心里都清楚,如今戰(zhàn)船打好,將士們正等著項將軍和宋將軍的軍令渡河呢!”
范增說:“渡河一事,不可拖延日久,如今我軍軍糧剛剛送來,也只能可以維持一個月,要盡快渡河速戰(zhàn)速決,加上天已入冬,過不了多久天氣就會越來越冷,我軍將士衣著單薄,如果消極避戰(zhàn)最后的結(jié)果不是餓死就是凍死。”
眾人紛紛發(fā)言,項羽最后做總結(jié)發(fā)言:“各位將軍務(wù)必每天讓士兵吃飽睡好,趁宋襄大人停留的幾天時間,讓士卒們好好恢復(fù)一下體力,做好渡河的準(zhǔn)備?!?p> 虞子期說:“大哥,請放心,我等定當(dāng)操練好士卒,安頓好士卒情緒,等待大哥的渡河作戰(zhàn)命令??墒谴蟾缫嬖V宋大人,回去要跟懷王提起戰(zhàn)士們衣著單薄,要準(zhǔn)備過冬的衣被。如果我們渡河之后,沒法在趙國或其他諸侯國得到補給,那凍起來是要人命的?!?p> 項羽說:“子期提醒的對,我下午即刻去催宋襄回去準(zhǔn)備將士們的冬衣。”
各位將軍散席之后,項羽馬上去找宋氏父子,進入宋義帳內(nèi),看見宋氏父子不知在商量何事。項羽走向前說:“宋將軍,如今天天已入冬,雖然還不是很冷,不知宋將軍您事先有沒有安排宋大人在籌備糧草的同時,也把將士們過冬的衣被給準(zhǔn)備好!”
“項將軍,這個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我兒宋襄在懷王那里也早就提過,這時候應(yīng)該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彼瘟x回復(fù)項羽的話好像早就想好了臺詞。
項羽說:“那就有勞宋大人早早回都城準(zhǔn)備衣被,一旦渡河,趙國那地方,可比我們江東要冷的多?!?p> 過了兩天,宋義遣子相齊。司馬遷的原話是這樣的“乃送其子宋襄相齊,身送之至無鹽,飲酒高會?!本W(wǎng)上百度解釋相齊是說到齊國為相,就是宋義派兒子宋襄到齊國為相國,我認(rèn)為這樣的解釋是不符合邏輯或道理的。我認(rèn)為“相齊”是宋義派兒子宋襄去齊國游說或去齊國請求齊國襄助楚軍,至于什么事,如果按邏輯推理,肯定是派兵策應(yīng)、援助軍糧、衣被等重大事情,而飲酒高會,只是一種官僚惡習(xí)或陋習(xí),不值得大作文章。
只要是接下來的“天寒大雨,士卒凍饑?!边@個可信不?也不可信,因為項羽殺掉宋義之后,還帶了三天干糧才破釜沉舟的。所以我認(rèn)為司馬遷,在描寫宋義與項羽在安陽一場言語沖突都是一種煙霧彈,沒有足夠的論據(jù)和論證,沒有真正說出宋義為什么要在安陽前后停留46天之久,這46天過程中楚軍的真實情況如何,只是軍中主將和副將幾句口舌之爭或互相抵觸就能說明和掩蓋過去的嗎?所以,我斗膽在這篇文章里做了大量的推斷和論述,還請各位讀者仔細(xì)琢磨我說的是否符合邏輯。
根據(jù)司馬遷的《項羽本紀(jì)》說宋義在山東境內(nèi)的安陽停留46天,司馬遷竟然通過項羽和宋義的對話,簡單地把46天所發(fā)生的事情說成是宋義要觀看秦軍與趙軍兩敗俱傷,趁秦軍疲敝之時,再渡河出兵與秦軍作戰(zhàn),一鼓作氣戰(zhàn)勝秦軍,這明顯是不符戰(zhàn)場合邏輯的。
宋義是懷王指定的北上救趙的楚軍主帥,懷王如此重用他,他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呢?怎么會無緣無故在安陽拖延不戰(zhàn),項羽想報叔父之仇和國仇家恨不假,可是此時的宋義更想為懷王建功立業(yè),以鞏固他和懷王互相配合的默契,怎么可能在安陽裹足不前呢?
所以項羽怒殺宋義,肯定定是另有隱情,不會像司馬遷說的那樣簡單,我想著可能是司馬遷不愿意說出來而已。甄偉的《西漢演義》也照抄照搬司馬遷的論調(diào)和語調(diào)來寫項羽殺宋義,反正我是不同意司馬遷和甄偉的說法的。所以我認(rèn)為,項羽怒殺宋義,肯定是楚軍內(nèi)部矛盾造成的,而且這種矛盾是促使項羽殺死宋義的主要原因,而秦國在趙地或巨鹿的動靜不能作為項羽怒殺宋義的主要原因,只能是次要原因。項羽怒殺宋義不是像司馬遷和甄偉說的那樣簡單,如果是那樣,就太冤枉和貶低宋義了,也太侮辱項羽的人品人格了。
四、回稟懷王,發(fā)兵救趙
上面我們說了項羽怒殺宋義的原因,那宋義是如何殺宋義的呢?
司馬遷是這樣說的:項羽晨朝上將軍宋義,即其帳中斬宋義頭。
《西漢演義》的甄偉是這樣說的:次日,宋義早升帳,羽仗劍入帳,將義拉住,一劍揮為兩段。
兩種說法都是站在不同角度去考慮問題的。而司馬遷的說法是項羽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宋義,而是早上去朝見宋義的時候,趁機殺掉宋義的。
甄偉是說宋義升帳,項羽執(zhí)劍入帳,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明目張膽地殺宋義,這個符合項羽的性格,但是卻沒有一個將領(lǐng)上前阻攔項羽執(zhí)劍入帳殺軍中主將的行為,證明項羽已經(jīng)全面掌控了楚軍,就跟曹操一樣,可以腰佩寶劍入金鑾殿議政一樣。
項羽執(zhí)劍入帳怒殺宋義,是符合項羽殺前面殷通和后來流放懷王的霸王性格,所以這個推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我更贊同司馬遷的說法。項羽是貴族后代,血液里自然地流淌著貴族氣派,尚且君臣有別、上下有尊、軍中有制,他可以大膽殺人,但不能隨便亂殺人為此失去人心和軍心,所以甄偉的想法只符合項羽的思想性格,不符合項羽的為人作風(fēng)。
項羽斬殺宋義之后是如何說服三軍的呢?
司馬遷說:宋義與齊謀反楚,楚王陰令羽誅之。這都是無病呻吟。一個沒有真正軍權(quán)只是懷王使喚和利用的一顆棋子的宋義,怎么可能有膽量謀反呢?況且宋義謀反的理由不管是在司馬遷筆下,還是甄偉筆下都不充分,宋義一家老小沒有在他身邊,他謀反就得有顧慮?水滸傳里的好漢謀反都要帶上一家老小才敢上梁山,他宋義是文官出身也不會例外。司馬遷為何要抹黑宋義?只有司馬遷心里最清楚,我不敢在此妄言。
項羽殺掉宋義之后,派心腹大將桓楚快馬加鞭回彭城稟報懷王殺宋義一事,這證明項羽殺人還有廉恥之心,還懂一點君臣之禮,只不過是越權(quán)先斬后奏而已,所以項羽執(zhí)劍入帳殺宋義這個說法非常不可靠。
“項羽已殺卿子冠軍,威震楚國,名聞諸侯?!彼抉R遷這種說法,好像是在暗示讀者,項羽殺人還理直氣壯,按儒家思想來說,以下犯上是大逆不道的,何況是以下弒上呢?可恥的,所以這句話看似夸項羽,其實是在貶項羽,只是說的好聽委婉一點而已。
當(dāng)陽君、蒲將軍皆是項羽麾下大將。我不知道司馬遷這樣說,是何意?英布是桓楚的鐵哥們,桓楚又是項羽的忠實追隨者,英布和蒲將軍不管在那里,對項羽的命令都是無條件執(zhí)行的,懷王是沒有實力駕馭得了英布、蒲將軍的。難道項羽未殺宋義之前,當(dāng)陽君英布、蒲將軍不在北上救趙的隊伍之中,還是懷王用來制衡項羽和宋義的一支力量?這樣說無法讓人信服的。
項羽殺掉宋義后,派遣當(dāng)陽君英布、蒲將軍率兩萬士卒率先渡河北救巨鹿。說白了,項羽是派英布和蒲將軍去當(dāng)先鋒的。
至于項羽是等懷王回話再行渡河,還是一邊派人去稟報宋義被殺一事,一邊就地渡河了。司馬遷的說法,明顯是在暗示讀者,項羽并沒有等懷王回話,就私自以軍中主帥之令發(fā)兵救趙。
司馬遷還說:乃相與共立羽為假上將軍。司馬遷說項羽一邊稟報一邊以軍中主帥發(fā)兵渡河救趙,是軍心所向,怕耽誤救趙時間才發(fā)兵救趙的,這也是說得過去的。而《西漢演義》的甄偉說:王遣鐘離昧持節(jié)封為上將軍,自此軍威大振,名聞諸侯。甄偉這種說法夸贊項羽名聞諸侯是名正言順的。而從司馬遷嘴里說項羽威震楚國和名聞諸侯是靠殺宋義而得來的,這明顯不符合邏輯推理。
其實項羽發(fā)兵救趙,也是在一個多月前懷王決定出兵北上救趙這個中心主題去做的事,也是有大局觀的,只是這種大局觀帶著濃重的個人或私人色彩,但也不失風(fēng)雅。項羽殺宋義迅速發(fā)兵渡河救趙也是大勢所趨。
項羽發(fā)兵救趙之時,劉邦的西路軍進展如何,劉邦是怎樣進入咸陽的?下章我將為大家揭曉,敬請觀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