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于是,霓煙回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景象:用被子包裹起來的一坨圓球正無精打采趴在床上,就連自己進(jìn)來了都不知道。
見狀,霓煙鳳眸劃過一絲無奈。
她施了個清潔術(shù)將御劍時被風(fēng)雪染濕的衣物弄干,走到床邊坐下,將皎嶼從被子中撈出來,放在自己腿上。
皎嶼心下一驚,反應(yīng)過來后也沒說什么,只是還垮著一張臉。
霓煙看著可憐巴巴的皎嶼,眉頭微蹙:“發(fā)生了何事?”能讓你如此心煩。
皎嶼依舊撇嘴不說話。
但最終還是耐不住對方詢問的眼神,聞著來自對方身上好聞的淡香。
緩緩開口道:“沒什么,就是心情不好。”
聞言,霓煙微瞇起眼:“嗯?”
隨即想到什么,她開口道:“苒師妹惹到你了?”
霓煙御劍而落,準(zhǔn)備回遇冰軒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從里面出來的苒隙。
而苒隙看到自己時那雙眼睛滿是驚訝。
同樣,她看出來,苒隙當(dāng)時的臉色也不好。
想到這,霓煙有些后悔。
早知道對方將自己的小魚惹不開心了,她就應(yīng)該先把苒隙罰抄個十遍宗規(guī)再讓其離開。
要是皎嶼今天真的哄不好,那么霓煙腸子都得悔青。
但焉巴巴的皎嶼可不知道霓煙在想什么,只是悶著頭不說話。
她在猶豫,要不要把穿越的事告訴霓煙。
這種愧疚的心情在平常她定是不會有。
畢竟身為穿越者,要是被別人知道這據(jù)身體里已經(jīng)換了一個人,那指不定得有生命危險。
可、可是不知道為什么。
一在霓煙面前她就不想說謊,并且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對方......
這種感覺很奇怪,奇怪道皎嶼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現(xiàn)的。
這樣想,皎嶼心頭悶悶的。
她將頭微微靠在霓煙肩上,對方有些驚訝的挑眉。
像是有些意外皎嶼的主動。
但最終也是隨她去了。
而舒服的靠在對方懷里的皎嶼也很納悶。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霓煙沒回來的時候自己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可等霓煙一回來。
那情緒就像是終于找到一個發(fā)泄口,全部涌出來了。
可,可明明自己才和對方認(rèn)識沒幾天啊......
越想,心情越復(fù)雜,越古怪。
她承認(rèn),自從見到霓煙后,除了認(rèn)為對方長的很像水神外,還有一股奇怪的情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終于找到一個得而復(fù)失的人一樣,有她在的時候自己就會很安心。
可是,很明顯,她和霓煙根本沒有類似的經(jīng)歷。
皎嶼默默將頭埋在霓煙肩膀處,低頭懶散地吸了吸對方身上好聞的藍(lán)雪花香。
唔,剛才有一點說錯了,水神身上可沒有這種好聞的香氣呢,皎嶼心想。
但她不知道的是,霓煙在仙界時身上也有能讓人心安的藍(lán)雪花香。
不過,那時候的皎嶼視對方為情敵。
就連離霓煙三米都覺得晦氣,怎么可能會在意那人的事。
這樣,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霓煙鳳眸低垂,靜靜地抱著皎嶼不說話。
因為她知道,現(xiàn)在讓皎嶼一個人思考一會兒,是最好的選擇。
當(dāng)然,她雖然沒有說話,但她也沒閑著。
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劃過那帶著淡香的柔軟青絲,霓煙默默湊近了些,享受著對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甜膩香氣。
她的小魚,很香,讓人難以自拔......
霓煙眼神漸漸暗下去,看不出里面情緒。
而皎嶼又趴在對方肩上只顧著自己傷感,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xì)節(jié)。
說實話,皎嶼香,霓煙并不是第一次知道。
在仙界的時候,有一次皎嶼不小心摔倒。
她正好在旁邊,便扶了一把。
也就是在那時,對方身上的鳶尾花香深刻印在了她的腦海。
同時,也輕輕撥動她毫無波瀾的心湖。
想到這,霓煙感覺手中一沉,便垂首看了眼懷中人。
她先是一愣,隨后無奈微笑,眼底滿是縱容。
只見皎嶼唇角微勾,安閑自得,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在霓煙懷中睡著了。
她眉頭舒緩,沒有了剛才的緊促,呼吸悠長而舒緩。淡粉嘟唇也在這時候顯得格外誘人。
霓煙看著這樣的皎嶼,心頭一動。
她緩緩俯下身去,湊近那一片溫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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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頭,星光再現(xiàn)。
霓煙輕手輕腳地將皎嶼放在床榻上,有些心虛的別過臉去,不看對方。
皎嶼此時的唇正泛著異樣的紅,像是在提醒霓煙剛才她都做了什么。
而霓煙將一切收拾妥當(dāng)后,滿眼寵溺的看著熟睡中的皎嶼。
然而溫柔的眼神此刻又夾雜這一絲悵然。
如今是因為自己的小魚睡著了,才能如此。
但,等她醒了,會不會,厭惡死自己......
霓煙眼神一頓,原本還閃著光的眼睛漸漸暗淡下去。
同時,她施法將皎嶼唇上的紅腫消了下去,自己則重新躺在床邊。
就這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的心上人。
不愿挪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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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貧瘠得不行的狹小荒地中,一位青衣女子正站在不知從何處刮來的刺骨涼風(fēng)中凌亂。
嗯,確定了,她又被抓進(jìn)自己的識海里了。
皎嶼嘆了聲氣,倒沒像上次到處亂撞。
相反,她優(yōu)哉游哉的坐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
一副‘你就算把我抓緊來,你也拿我沒辦法的模樣’。
那男音見此也是十分無語:喂!小姑娘,我把你叫進(jìn)來可不是為了讓你來里面閑著的!
你懂不懂得尊重人???
聞言,皎嶼眉毛一挑。
尊重?那這個奇怪的人強行進(jìn)入自己的識海,并將自己困在里面不能出去。
這就是尊重了么?
那既然對方都不尊重自己,她又為什么要反過來尊重他?
雖然心里覺得好笑,但皎嶼面上依舊一句話不說。
畢竟,和一個腦殘交流,會損害智商的。
而那男音見對方不理自己,當(dāng)即怒火中燒。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父母難道沒教過你,別人說話要懂得回答嗎??
皎嶼:“......”她睜開了一直閉著的杏眸。
無語之色,盡顯于面。
沒錯,她對這個不知什么時候進(jìn)入自己識海,遲遲不愿現(xiàn)身的聲音,很反感。
不是一般的反感。
同時,她也不打算忍了。
皎嶼唇角微勾,她笑著看向上方:“這位大叔,那你的父母就沒有教過你別人不想回答問題的時候不要步步緊逼,刨根問底嗎?”
“還有,你一口一個你父母的。我的父母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既然沒有關(guān)系,那你這樣是不是不尊重人?”
“你看,你都不尊重我父母,那我為什么要尊重你對不對?”
“父母大于天,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對你以禮相待了不是”
說完,皎嶼重新將眼睛合上,一丁點搭理那聲音的意思都沒有。
而那道男音也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一直不愿與自己過多交流的皎嶼會突然之間懟自己。
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但皎嶼則絲毫不在意,
一般情況下,她不懟人,那是因為對方不配,或者在她看來沒必要。
但真有人將自己惹火后......
那就別怪她滿級玩家屠新手村了。
笑死,搞得像父母離世后她懟的人變少了似的。
這樣想,皎嶼也沒打算再和這奇怪的聲音做糾纏。
因為,就憑剛才那番話。
她也斷定能把這聲音氣個半死不活。
畢竟,她皎嶼懟人沒有別的創(chuàng)新,只是愛鉆對方說話的空隙罷了。
說難聽點,就是愛鉆牛角尖。
但皎嶼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都這樣了。
那欠揍的聲音還會理她。
這讓皎嶼感到很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