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哈庫拉馬塔塔!
又是快接近中午的時刻,與昨天和伊麗莎白初次見面的時間差不了多少。
這次,沈憐兮只穿了一件薄如紗的白色連衣裙,但身子還是熱得不行。
剛一出門,少女就燥了起來,汗水不停往外翻涌著……
恨不得想馬上躲進伊麗莎白家吹著空調(diào)的屋子里,可沈憐兮覺得,空手去“朋友”家總是不太好。
而且,自己和伊麗莎白之間真的能算是朋友嗎?
兩個人僅相識了一天,這還不足以讓沈憐兮自信滿滿的稱伊麗莎白為自己的朋友。
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她盯上。
然后她遇到了困難,自己選擇幫助。
僅此而已……
可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就更不能空手去了,畢竟對方與自己的關系并不親密。
可如果關系不親密,那自己又為什么要過去呢?編個謊話拒絕不就好了?
沈憐兮對自己有信心的事情并不算多,可謊言與欺騙卻是個例外。
少女有信心騙過那天真爛漫的異國公主。
可是,自己好像并不想那么做……
眼看著思維又要陷入像之前那樣的無限死循環(huán),沈憐兮擺了擺頭,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命運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自己一定要遵從命運的抉擇!
堅定了決心,少女繞遠坐了幾站地鐵,刻意找了一家店鋪,買了幾串在夏天并不常見的冰糖葫蘆。
能祛暑,而且沈憐兮覺得,身為“老外”的伊麗莎白肯定沒見過這種“奇怪”的食物。
在將一切都搞定之后,少女拎著冰糖葫蘆往伊麗莎白家的方向走去。
盡管對方?jīng)]有告訴沈憐兮具體地址,但少女記得很清楚。
一是因為那個地方離自己家很近,二是因為,在沈憐兮看來,伊麗莎白最終選擇的安窩之處有些“古怪”……
回想著昨天與伊麗莎白在房屋中介的時光,那兩個男人在手機上給異國的公主看了很多套房子,其中不乏裝潢豪華的高檔住宅。
可伊麗莎白偏偏選擇了一處破敗的小區(qū)……
破敗到就算一會兒自己見到一組施工隊打著“美化市容”的旗號把那里拆掉都不例外。
當然,也許并沒有那么的殘破不堪,但沈憐兮還是覺得伊麗莎白與那里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拿著糖葫蘆來到了老小區(qū)的門口,沈憐兮左右張望著,順便在腦海的記憶中尋找著伊麗莎白家的方向。
天氣很熱,糖葫蘆外面的冰糖已經(jīng)開始融化。
雖然沒有切實感觸到,但還是覺得手上黏糊糊的。
這種潛意識的條件反射讓沈憐兮有些不舒服,也讓少女在確定方向后加快了步子。
腳下的動作很利落,但沈憐兮依舊有足夠的精力去觀察小區(qū)里的狀況。
昨天的自己是焦躁不安的,因為與不熟悉的人同行,被卷入了奇怪的事件中,這難免會使人感到不安,而不安時則容易造成認知偏差。
可今天不同。
盡管少女依舊心懷忐忑,但那股負面情緒只是一肢半節(jié)。
少女能以更加全面的視野去觀察伊麗莎白居住的地方。
并非“破敗”,“殘破”也未免有些夸張。
如果偏要用一個不太好的詞來形容這里,那最多也就是“老舊”。
可“老舊”并不一定就不好。
沈憐兮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小區(qū)中,能感受到久違的平靜與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安寧。
沒有站在高樓大廈下的壓迫感,沒有來往人流所帶來的急躁,也鮮少耳聞車輛行駛所發(fā)出的喧囂聲。
能看到的只有悠然坐在樹下乘涼的老人與無憂玩耍的孩童,能聽到的也只有鳥兒邕邕的叫聲與清脆的蟬鳴,而飽經(jīng)滄桑的居民樓在如今看起來也頗具底蘊。
那是經(jīng)過時光沉淀而誕生出的沉穩(wěn)與厚重,它們低吟著歲月的歌謠。
在這些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個風雨洗禮的建筑之間,沈憐兮躁動的心平靜了下來,腳步也慢了下去,而心中也冒出了一個自覺有些不可思議的想法。
難道伊麗莎白看到了這些昨天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東西,所以才選擇在這里安家的?
不過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她一個英國老外怎么會懂這些!
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少女繼續(xù)向前走著,可偶然間的一瞥卻讓沈憐兮立刻停下腳步,將全部注意力轉(zhuǎn)移了過去。
“八筒?!?p> “七萬?!?p> “九萬?!?p> “胡啦!Lucky!十三幺誒!嘎哈哈哈!嘎哈哈哈哈哈!”
“不是!有沒有搞錯??!你這外國小丫頭到底怎么回事?胡這么大???”
金色的長發(fā)在陽光下閃耀著,琉璃般的肌膚看得人如癡如醉,簡直就是童話里走出來的公主。
只不過,如今的公主實在有些不修邊幅。
根本不知道從哪搞來的跨欄背心,一條花花綠綠顯得有些庸俗的綢緞長裙,一雙有些發(fā)黑的人字拖……
然后,公主現(xiàn)在手上拿著一把用竹子編織的扇子,一腳踩著凳子,因為贏牌而發(fā)出小人得志的刺耳笑聲……
以為自己被中午毒辣的太陽烤昏了頭,沈憐兮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現(xiàn)在的所聞所見。
在摘下眼鏡,把雙眼揉搓了數(shù)次之后,少女這才能夠確信,那個穿的像“大媽”一樣并且正發(fā)出如癩蛤蟆鳴叫一般笑聲的少女,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所以……
這個二虎吧唧的傻狍子到底在這扯啥犢子啦!
山炮嗎???
雖說入鄉(xiāng)隨俗是好事,但這“隨俗”的進度也太快了吧!
盡管當事人還在樂呵著,可沈憐兮卻在一旁羞紅了臉。
少女三兩步走到了“傻狍子”面前,一把將其拉了起來。
“你擱這兒噶哈玩意兒呢???”
“??!是憐兮!我贏了好多錢哦!你看!我厲害吧!”
說罷,伊麗莎白撐開裙擺,里面兜著一大堆“壹圓”的紙幣與“5角”的硬幣……
望著傻白裙擺上的一堆零錢與麻將桌前三位老人不太友善的面相,沈憐兮大概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這些小錢是無傷大雅,但沒有人喜歡一直輸……
尤其是輸給一個看起來就是外行的二愣子……
“哎呀媽呀!你這個完犢子玩意兒!快把錢給人家啦!”
“Why?這些都是我贏來的誒!”
“行了你快閉嘴吧!回家啦!你看,我給你買了這個!沒見過吧!”
“不就糖葫蘆嘛!你當我傻?”
“……”
吃驚、惱怒、有股自己被傻子耍了的感覺。
沈憐兮現(xiàn)在十分不想搭理坐在那里一臉無辜的伊麗莎白……
一把將伊麗莎白裙擺上的錢捧在手里,沈憐兮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毛票放回到麻將桌上,然后吃力的把個子高挑的伊麗莎白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憐兮!你干嘛?。课疫€沒玩完呢!下把我坐莊啦!”
“玩屁嘞!給我回家!各位爺爺奶奶抱歉!這孩子傻!您們以后別跟她玩了!”
在大爺大媽們鄙夷的目光下,沈憐兮費勁巴拉的揪著像倔驢一樣的伊麗莎白往家的方向走去……
…
“話說你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什么腫么胡事啦?”
回到家里,“公主”現(xiàn)在正坐在床上盤著腿愉快的嚼著憐兮買的糖葫蘆,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含糊不清。
“你到底是不是英國人?”
“是啊!”
“英國本土長大的?”
“老倫敦人!”
“那你怎么…唉…我…那你怎么對中國這么熟悉???”
“我在老家認識一個中國老大爺,都是他講給我的!”
“你中國話怎么這么好?”
“大爺教的啊~”
跟沒說一樣,還不如不說……
聽了伊麗莎白的回答,沈憐兮覺得這個人身上的疑點更多了……
而且還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了一個中國大爺……
為什么一個英國少女會在倫敦跟中國大爺勾搭上???
為什么這個中國大爺會告訴一個英國少女這么多關于中國的事情???
而且這講的也太全面了吧!
全面的有些過頭了吧!
還有十三幺是什么胡牌方法?我一個中國人自己都不知道??!
想吐槽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唉……”
眉頭緊皺,嘴角控制不住的抽動著,沈憐兮長嘆了一口氣。
心中一度懷疑對方是在胡扯,可坐在椅子上盯著伊麗莎白看的沈憐兮實在不覺得她在撒謊。
而且,少女覺得,對方并沒有撒謊的理由。
耐著性子,又心懷好奇,沈憐兮繼續(xù)問了下去。
“你為什么來中國啊?”
“喜歡就來了啊?!?p> “你來中國打算干什么?”
“玩!”
“你不打算上大學嗎?”
“上大學干什么?怪無聊的!”
“你家里人同意你這樣做?”
“他們同不同意管我什么事……”
“那你在中國打算呆多久?”
“呆到死……”
“不回去了?”
“我才不要回去!話說咱們別再聊這些無聊的話題了!一會兒一起來玩吧!”
這是第一次,沈憐兮在伊麗莎白臉上見到不耐煩的表情。
“公主”眉頭微皺,剪水雙瞳變得黯淡,目光也開始游移不定。
不只是不耐煩,沈憐兮從其中還讀出了其它感情。
對現(xiàn)在的困惑、對過往的怨恨以及某處無以言說的悲傷。
而沈憐兮之所以如此會看別人的臉色,還要拜其父母所賜……
不能再繼續(xù)問下去了,沈憐兮心里清楚。
而且自己之前好像也有些過分了。
打一進屋子,自己就像審問犯人一樣對著伊麗莎白喋喋不休。
自己這樣也太討厭了吧……
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令人厭惡的事情,少女坐在椅子上,微垂著頭,不再吭聲,而一向吵鬧的伊麗莎白也安靜了下來,只是坐在床上吃著沈憐兮買來的冰糖葫蘆。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而沈憐兮又不知道該如何緩解現(xiàn)在這種令人不太舒服的氛圍。
少女低著腦袋,雙眼來回掃視著。
也是借著這會兒功夫,沈憐兮能夠比昨天更仔細的打量伊麗莎白的住所。
與小區(qū)的風格一樣,屋內(nèi)的裝潢也顯得很是陳舊。
時光似乎在這里停下了腳步。
斑駁的墻面,墻皮有些許脫落,露出了里面灰色的水泥。
那是歲月在墻壁上留下的痕跡。
天花板上吊著一個略顯老舊的白熾燈,地面鋪著的是那種早已過時的花色地磚,雖然有些磨損,但依然能看出曾經(jīng)的花紋。
客廳里擺放著一套老式的木質(zhì)沙發(fā),款式厚重古樸,上面蓋著一條有著大朵印花的布巾,未免顯得有些俗氣,而一旁的角落里,立著一個棕色的木質(zhì)衣柜,柜門的邊角已經(jīng)有些磨損,上面的拉手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如果鼓起鼻子仔細嗅著房間里的味道,似乎還能聞見一股樟腦丸的味道。
淡淡的,讓人感覺很舒服。
伊麗莎白的后方,則是一扇木質(zhì)框架的窗戶。玻璃有些模糊,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些雨水的痕跡。窗邊掛著一幅褪了色的窗簾,上面的圖案已經(jīng)看不太清楚,但依然能感受到它曾經(jīng)的艷麗。
望著這些極富年代感的家具,沈憐兮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些許。
有種熟悉與溫暖的感覺。
可就算是這樣,那個問題依舊縈繞在少女心頭。
那就是伊麗莎白為什么要挑這么一間年代感濃厚的房子來住。
如果將“年代感”換個說法,說的更實在更不好聽一些,那就是“破”……
就算自己能感受到那蘊含在“破”中的美,沈憐兮也不覺得伊麗莎白能明白。
這是獨屬于那個年代中國人的一種浪漫,以及對那消失于狹縫之中天真爛漫時光的一種懷念。
對于沈憐兮來說,這間屋子確實勾起了少女不少甜蜜美好的回憶。
想問問當事人為什么要租這間屋子,可介于現(xiàn)在稍顯不太愉快的氛圍,沈憐兮選擇了閉嘴。
借著這會兒少女思緒萬千的功夫,伊麗莎白也吃完了冰糖葫蘆。
“唔!冰糖葫蘆好好吃!走吧憐兮!我們?nèi)ネ姘?!話說你喜歡音樂嗎?”
自顧自的說著,依舊是那么的我行我素,“公主”抹了抹被山楂潤紅的嘴,從床上跳了下來。
“音樂嗎?我還是蠻喜歡的……”
“Great!來這邊!我給你看看我的‘好朋友’!”
“?。窟@里還有別人嗎?”
沒太能明白伊麗莎白的意思,沈憐兮顯得有些緊張。
如果可以的話,少女不喜歡和陌生的人交往。
可現(xiàn)在也由不得沈憐兮去表達心中的意愿。
少女直接被伊麗莎白從椅子上拉了起來,被帶到了旁邊的小屋子里。
隔壁的房間依舊是那復古的風格,也正因如此,房間中央散發(fā)出的光芒才顯得格外耀眼。
那是一臺熠熠生輝的爵士鼓,鼓身的漆面光滑如鏡,沒有一絲劃痕,反射出迷人的光澤,白色的鼓皮緊繃在鼓框上,看起來張力十足,每一個鼓的邊緣都處理得極為精細,線條流暢而優(yōu)雅,镲片也閃爍著光輝,干凈明亮。
現(xiàn)在,沈憐兮總算是明白昨天伊麗莎白小推車上的那一堆堆圓圓的包裹中到底是什么東西了,而且,少女也明白了,伊麗莎白剛才口中的“朋友”另有所指。
“鏘鏘!這是我最好的朋友Naberius!怎么樣,很帥氣吧!”
這人居然還給樂器起名字!
心中不免有些震驚,可這股思緒也就持續(xù)了一瞬。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沈憐兮瞪大了雙眼,微微向前邁了兩步,以便自己能夠近距離觀看這精美的樂器。
少女現(xiàn)在的注意力都在那爵士鼓上。
如果可以的話,沈憐兮也希望自己會敲爵士鼓。
少女覺得,這是最能將自身的情感釋放出來的樂器。
并非不喜歡鋼琴,并非覺得鋼琴不能傳達自己的心境,只不過少女更喜歡直白的架子鼓。
不搬弄是非,不矯揉造作,不用詰屈聱牙的詞語,不需要無所謂的掩飾。
這就是沈憐兮更喜歡爵士鼓的原因。
可因為家庭的關系,沈憐兮沒有辦法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樂器。
少女并沒有這樣的權利……
“那個…伊麗莎白,你能給我敲上一曲嗎?”
沈憐兮很少主動向別人訴說自己的愿望,可少女現(xiàn)在就是忍不住。
自己并沒有在現(xiàn)場聽過爵士鼓的演奏,那聲音,少女只在自己的耳機中聽到過。
“好嘞!喜歡的話要為我鼓掌哦!”
說罷,伊麗莎白坐到了爵士鼓面前,將鼓槌拋向空中。
雙手精準的接住了旋轉(zhuǎn)的鼓棒,緊接著響起的便是震天撼地的動感節(jié)奏。
鼓棒被“公主”激情的揮舞著,敲擊在白色的鼓皮上,發(fā)出一陣陣強勁有力的聲響。那緊繃在鼓框上的鼓皮在伊麗莎白有力的敲擊下,如同充滿活力的心臟般劇烈跳動著。
于此同時,劇烈跳動著的,還有沈憐兮的心臟。
而沈憐兮此時也意識到,眼前的伊麗莎白已經(jīng)不再適合用“公主”去形容了。
自信與陶醉的神情,金色的長發(fā)肆意的披散在肩頭,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敲擊都充滿了力量,身體隨著節(jié)奏有力地擺動著。
她已經(jīng)不再是“公主”,而是統(tǒng)治一切的“女王”。
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她的腳下,那股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帥氣和強大氣場,讓沈憐兮流連忘返。
少女雙手緊握于胸前,雙眼向外溢著光芒,張著嘴巴,眼睛捕捉著伊麗莎白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這一刻,少女似乎找到了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
現(xiàn)在,鼓聲達到了極致,強烈的節(jié)奏帶著要將整個世界震碎的氣勢。伊麗莎白的臉上露出了近乎癲狂的表情,雙手以極快的速度揮舞著鼓槌,而這一刻,在沈憐兮雙眼捕捉到的視像中,似乎看到了殘影。
那是最后的瘋狂,是極致的釋放,是對搖滾樂完美的詮釋,是謝幕前的終曲。
之后,一切重歸平靜,坐在爵士鼓后面的異國少女喘著大氣,汗水打濕了她金色的長發(fā)。
再一次露出了以往那副憨憨的笑容,伊麗莎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樣?還算可以吧?不過感覺退步了很多,有點不好意思啦……”
“怎么會!賊他媽好!啊……不是!我……”
“誒~小憐兮也會說臟話呀~明明還不讓我說來著~”
一溜煙的跑到沈憐兮跟前,伊麗莎白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捏著對方紅透了的臉蛋,而少女只是在伊麗莎白懷中拼命的扭動著身體,以掩飾自己之前的失言。
和父母搬到璃華后,沈憐兮被要求禁止說家鄉(xiāng)話,這一度讓沈憐兮很不自在。
但最終少女還是適應了普通話。
可是,當少女心情激動的時候,還是克制不住自己,嘴里總會冒出一兩句家鄉(xiāng)話。
就比如剛才……
當然,異國的少女并不在乎這些。
見沈憐兮在自己懷里羞紅了臉,伊麗莎白開始安慰起自己的小伙伴。
“唉呀,說真的,我覺得憐兮你太拘束了!不要用那么多無聊的條條框框約束自己啦!”
“可是,那我也不能……”
“為什么不能?”
“沒有什么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嘛!”
“誒~這是什么鬼話!什么叫不能就是不能!而且啊,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覺得你活的很不自在!”
“……我又不想這樣?!?p> “不想這樣就不要那么做啦!”
“可是……”
“唉呀,哪那么多可是!”
突然往后跳了一大步,伊麗莎白又拿出了那把白色的雨傘。
還沒等沈憐兮反應過來,傻白再一次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依舊是夸張的舞蹈外加華麗的唱腔,異國少女又從“女王”轉(zhuǎn)變成了“公主”。
“Hakuna matata! What a wonderful phrase!”(哈庫拉馬塔塔!多么美妙的詞匯?。?p> “Hakuna matata! It ain't no passing craze!”(哈庫拉馬塔塔!這可不是一時興起?。?p> “It means no worries, for the rest of your days!”(相信它!它能讓你以后的生活無憂無慮?。?p> “It's the best problem-free philosophy!”(這是人世間最棒的處世哲學?。?p> “Those two words will solve all your problems!”(它能解決你所有的問題!)
隨性的唱著莫名其妙的歌詞,伊麗莎白將傘丟到了一邊,再一次坐在爵士鼓前。
只不過,這次傻白敲出的節(jié)奏與剛才截然相反。
輕松愉悅,屋子里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Hakuna matata! What a wonderful phrase!”(哈庫拉馬塔塔!多么美妙的詞匯?。?p> “Hakuna matata! It ain't no passing craze!”(哈庫拉馬塔塔!簡單又好記?。?p> “It means no worries, for the rest of your days!”(相信它!它能讓你以后的生活無憂無慮!)
“It's my problem-free philosophy!”(這是我的“多大事兒”哲學?。?p> 聽不懂,但大受震撼……
沈憐兮下意識的說出了那個神秘的詞匯。
“哈庫拉…馬塔塔?”
“Yeah, sing it, kid!”
“哈庫拉…馬塔塔~”
“Hakuna matata!”
“哈庫拉馬塔塔~”
“Hakuna matata!”
“哈庫拉馬塔塔!”
跟著伊麗莎白爽快的鼓點與歡快的歌聲,沈憐兮逐漸著了道。
少女跟著傻白一遍遍唱著那有些古怪的詞匯,而最奇妙的是,沈憐兮現(xiàn)在真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
那是沈憐兮許多年都沒有再經(jīng)歷過的感覺。
原本的心臟像拴著鏈子的鐵球一般沉重,既無法擺脫,又讓人難以忍受。
可現(xiàn)在,那鎖鏈與鐵球都不見了,自己的心臟正以前所未有的活力躍動著!
兩位少女在屋內(nèi)無所顧忌的合唱著,兩個人的視線也交織在一起。
對方的身影互相映在彼此眼眸中的那一刻,二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怎么樣?哈庫拉馬塔塔~很厲害吧!”
“哈哈哈!確實很厲害呢!”
“還是第一次見憐兮你笑的那么開心!”
“誒嘿嘿~”
少女不好意思的搔著臉頰,但并不再像之前那么拘束。
“所以說,活著不要有那么多顧慮啦!畢竟我們的生命只有一次,要好好把握哦!而且……”
話說了一半,伊麗莎白用胳膊肘拱了拱沈憐兮的腰肢,喜眉笑眼的看著對方,繼續(xù)說道。
“憐兮,我看你對音樂也蠻在行的嘛!節(jié)奏感很好,唱歌也好聽,你是不是還會什么樂器?。俊?p> “嘿嘿~鋼琴會彈一點點啦~”
“WOW!太棒了!我真是太幸運了!果然昨天我的直覺是沒錯的!”
突然間變得異常激動,伊麗莎白一把拉過了沈憐兮的雙手,將其捧在自己胸前。
公主陛下的雙眼冒著光,熱切的望著不知所措的少女,說出了少女腦中未曾冒出過一丁點的想法。
“憐兮!我們兩個!組樂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