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敗家玩意
孟清和莫名生出幾分煩躁,“你當(dāng)云山派的人都是傻子嗎?明知道做這件事會往自己身上沾腥,還要去殺凌波派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弟子?而且,在來千澤城的路上,云山派也有一名弟子被魔殺了,這又算在誰頭上?”
上官瀾瞪大了眼睛,昨晚的兇案竟不是第一起案子!
不過他很快附和道:“屬下也是這么想的,說不定幕后之人正是想利用這件事,離間各大門派的關(guān)系。”
孟清和手指絞著鬢邊一縷頭發(fā),思忖片刻,問道:“你今晚設(shè)宴,不只是為了引本尊來此?”
雖說孟清和不許他們?nèi)フ宜?,但派個人給她送個信并不是難事。
上官瀾宴請各大門派,定然還有其他目的。
“如果真有人操控魔行兇殺人,在這件事被壓下去之后,那人定然還會有動作,而且他的目標(biāo),仍然是那些江湖門派。”
殺一個普通人并不能造成多大的恐慌,只要千澤城城主微微施壓,別說殺一個人,就算是滅門的慘案,也能被壓下去。
但這些從各地來參加摘星大會的江湖人士就不一樣了。
千澤城城主能管得了千澤城的事,還能管得了他們出了千澤城之后的事?
屆時天下到處傳著魔在人間作亂,這對魔界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呢?你在這場宴席上做了什么手腳?”
不愧是魔尊,上官瀾恭敬道:“我命人在酒壇里放了云黛草的粉末。”
孟清和抬腳踹翻上官瀾,“上官城主果然財大氣粗,云黛草都能拿出來宴客?!?p> 云黛草長在窈夢海,食之可增長修為,乃魔界圣草。
將云黛草曬干磨成粉末,兌水服用,幽綠的粉末會沉在身體中,就像打了個小燈籠一般,而魔的眼睛能看到那些發(fā)出幽綠之光的粉末。
這種粉末需要兩三日才能融入四肢百骸,而這兩三日的時間非常關(guān)鍵。
云黛草特別敏感,一旦察覺到這具軀殼處于危險之中,幽綠之光會驟然變紅,隨后消失不見。
雖說對身體沒什么害處,卻是浪費了云黛草。
要采摘云黛草并不容易,在魔界只有修為高深的魔才能在窈夢海底采摘到云黛草。
而他們用云黛草增長修為時,會選一個隱蔽的地方,防的就是云黛草失去藥效。
上官瀾將云黛草的粉末混入酒中,一個時辰之后,參加宴席的人身上便會發(fā)出凡人看不見的幽綠之光,而他們落腳的客棧附近,早已有城主府的護(hù)衛(wèi)暗中盯梢。
云黛草的幽光能穿透軀殼,更不會被磚石墻壁所擋。
如此,護(hù)衛(wèi)便能精準(zhǔn)的盯住各門派的弟子,不管是有惡魔作亂,抑或獵魔師操控傀儡行兇,都逃不過上官瀾的眼線。
城主府夜宴,各門派幾乎是能來的都來了,尤其是上官瀾特意邀請了在摘星大會上嶄露頭角的弟子,這些弟子都是各門派的佼佼者。
如果兇手的目的是攪亂摘星大會,又或者造成各門派彼此猜忌,勢必會對這些弟子下手,資質(zhì)一般的弟子死了便死了,而這些弟子就不同了。
一個門派多少年才能培養(yǎng)出一個優(yōu)秀的弟子,所花費的心思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道清楚的。
被踹翻的上官瀾又跪了回來,“形勢緊急,還望尊主……體諒?!?p> 孟清和嗤笑,“你就能保證來赴宴的每個人都喝酒?”
“本城主敬的酒,誰敢不喝?”
孟清和白了他一眼,“葉季白不就沒喝?”
“葉季白是哪個門派的弟子,竟敢如此狂妄?”
“……我?guī)熜??!?p> “啊這……有尊主在,還怕云山派的弟子遭人毒手不成?萬里客棧附近屬下都沒打算派人盯著呢。”
這么一想,給云山派上的酒里加云黛草,委實有些浪費了。
“你就不怕兇手是云山派的人?”
上官瀾糊涂了,“方才尊主不是說這事與云山派無關(guān)嗎?”
孟清和低咳一聲,“本尊主有說過嗎?行了,云山派這邊你不用盯著,今天晚上讓你手底下的人都打起精神來,記住,不可驚擾千澤城的普通百姓?!?p> “謹(jǐn)聽尊主吩咐?!?p> 孟清和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席。”
她出來有一會了,再耽擱下去,只怕又要惹人猜疑。
雖說云黛草珍貴,但一時半會孟清和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能任上官瀾去撒網(wǎng)捉魚了。
前頭賀書凡才賣了她的浮生醉夢,后頭上官瀾就擱這請人吃云黛草,孟清和這顆心哪……那是真的疼!
她怎么盡養(yǎng)了些敗家玩意呢?
孟清和回到正堂時,各門派弟子看向她的眼神略有些復(fù)雜。
這也難怪,她前腳去換衣裳,上官瀾后腳就跟出來,擱誰不會多想?
“你瞧她身上那件衣裳,那料子價錢可不便宜,城主大人可真大方啊。”
“大方?那也是要看人的,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啊,最吃這一套了。”
“你當(dāng)城主大人為何放著余長老那等美人不搭理,還不是看這姑娘單純好騙?!?p> “你說得有理,來來來,咱們喝一杯,這竹葉青雖比不得忘憂酒,比咱們以往喝的那些酒可好多了……”
孟清和對旁人的議論向來不放在心上,她大老遠(yuǎn)就看見葉季白旁邊圍著一堆各門派的女弟子。
這些女弟子早就盯上了葉季白,這會千澤城城主不在,她們便陸續(xù)過來找葉季白喝酒了。
有歪著身子靠坐在矮桌上的,有單膝跪在矮桌前的,有單手撐著矮桌曲著膝蓋側(cè)坐的……
各種各樣的姿勢不要太嫵媚妖嬈。
葉季白雖冷著臉,卻是來者不拒,不管誰敬酒,他都仰頭一口悶個干凈。
孟清和心疼地看著他手里的酒壺,這人又糟蹋她的酒。
余筱宛黑著臉坐在一旁喝悶酒,倒是有別派的男弟子想上前敬酒,都被她給瞪回去了。
反倒是殷云生不敢再喝了,這兩位把酒當(dāng)水喝,鐵定是要醉的。
他們云山派統(tǒng)共才來了四個人,到時候他和孟師妹一人扛一個回去,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