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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乾坤之凡緣世

第六章:蘇門黯滅塵緣意第37節(jié)-聞道1

轉(zhuǎn)乾坤之凡緣世 尚書房行走 3648 2022-07-28 00:40:47

  第37節(jié)、兩房聞道

  冬月二十八日,狂暴大雪在靖海城的上空已經(jīng)肆掠了足足五日,整個靖海府萬里雪飄,冰封千山。

  山野處,落雪較深的地方,積雪已經(jīng)深達丈余。這幾日靖海府府城的十里長街人煙稀少,府城通往周圍的道路因冰雪阻隔也早就斷了交通。

  廣闊雪野,分不清哪是路、哪是河谷,白茫茫一片,只有無數(shù)殘破的樹葉在空中飛舞,隨著嗚咽的雪風上下飄蕩沉浮。

  凌晨,天光剛剛微明,卻又漸漸密布烏云,又令初起的晨光轉(zhuǎn)向昏黑,天空若暗夜將臨。

  此刻,華府籠罩于一片黑暗,人們都沉浸在睡夢中。

  華府門房小屋的格子窗紙上卻慢慢映出紅色的暖光,門房老李一早醒來,燒好了火爐,卻依然窩回炕上溫暖的被窩里,舒服地搓揉著自己的半截老寒腿,享受著難得晚起的閑暇。

  館主華岳一貫強調(diào)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常說練武之人需“勞筋骨、苦體魄”。

  館主待下嚴厲,但這樣狂風凜冽寒冷的暴雪天氣,哪怕對練武之人來說都已經(jīng)是難以承受的摧殘,因此從暴雪開始的第二天,就取消了華府武館每日必須的晨練。

  多年的早起習慣,加之勤勞的天性,一個時辰后,門房老李還是摸索著起來,和衣斜躺在爐火旁的竹靠背椅上。

  他拿出一個黑色小布包,取出一片烤的金黃的葉子,又取出一些暗黃色的葉子碎屑,這是老馮從高坡寨帶給他的上好的卷葉子煙草,用口水舔舔煙葉,慢慢卷好團緊,隨即點燃,香甜濃郁的煙味立刻布滿小屋,老李舒服而滿足的吞吐著,頓時覺得老寒腿上的微痛都漸漸消失,迷迷糊糊間聽到隔壁護衛(wèi)華雷、華峰們?nèi)缋椎镊?,又覺得有昏昏入睡的感覺。

  不是很響,但在如雷鼾聲中卻清晰入耳的連續(xù)“奪奪”聲響起,沉浸在煙草香氛中的門房老李立即從躺椅上撐起,陰沉著臉尋思道:這天光未明,寒風呼嘯的大冷天誰會來呀!

  打開門房的小門,幾步來到大門旁,費力地拉開大門上的瞭望口,老李往外一瞧,看到外面近在咫尺的一老一少,兩個身著道裝的單薄身影。

  聽到老者低低的問好聲,門房老李好似突然看到多年失散的親人,陰沉如冬云的臉色立刻變成燦爛如春花的表情,他對外低聲應(yīng)答著:“您老等等,小的馬上開門。”

  接著他轉(zhuǎn)過頭去,對里面大聲嚷嚷道:“華雷、華峰快起來,快去告訴老爺和少爺,道長他老人家來了!”

  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面,蕩起一片漣漪,片刻,從睡夢中蘇醒的華府人個個像辛勤的出巢蜂群,在不同的地方忙碌著,武館練武場上幾十人冒風頂雪清理地上成堆的積雪、廚房里幾個壯漢奮力拉動風箱,幾個大灶上煙氣騰騰,空中不時火星亂閃。

  一個個火星不斷從鍋沿邊迸射飛出,烈烈火苗從灶膛內(nèi)竄出,將房間映照得通紅,鍋碗瓢盆叮叮當當?shù)膿舸蚵曇岔懗梢黄?,整個華府漸次人聲鼎沸,涌動勃勃生機。

  午后,武館后院的內(nèi)院廳堂里卻一片安靜,廳內(nèi)坐著男女老少幾人,右手客位的四人是老少兩個道人和華府少爺華宗寶,以及在他身后站立的霍小經(jīng);左手陪坐的是武館幾位副館主,上首主位當然是館主華岳夫婦。

  霍小經(jīng)靜靜地站在少爺華宗寶的身后,時不時用眼角余光,偷瞄坐在左前方與周圍眾人隨意寒暄的姜道長。

  從館主華岳和姜道長的言談中霍小經(jīng)得知,姜道長此行是特地前來指點愛徒華宗寶,希望最后襄助愛徒一臂之力,讓愛徒能入選舞陽門內(nèi)門的選拔。事畢后,將在華府武館小駐月余,與館主華岳交流切磋武技外,還另有要事相商。

  眾副館主中三館主閻駿此時顯得最是熱心,熱情地與姜道長交談著,姜道長與三館主閻駿也相談甚歡,時不時含笑輕擼胡須。

  館主華岳笑著打斷三館主閻峻的話頭,說道:

  “三弟四弟,你們不用擔心,這次姜道長到武館就是來指點這幾個參加選拔的小子,宗寶、玉郎、冉牛兒和霍清經(jīng)這四個小子道長會一并點撥。無論誰選上,只要是華府的人,能成為內(nèi)門弟子都是我們武館天大的福氣,乃至整個靖海城絕對的驕傲和光榮?!?p>  聽聞館主華岳如此言語,三館主閻峻和四館主冉重拳相視一笑,立刻說道:“我們先代小兒和全家,多謝大哥和道長的成全。”

  姜道長低頭舉掌,低言一聲:無量壽福,并不接話。

  館主華岳不以為意地笑笑:“多謝,你倆人在背后沒少生氣吧,可能也沒有少抱怨!”隨即用手指著霍小經(jīng)說道:

  “讓他參加選徒是道長的主意,也是道長遠方師門的交待,這下你們不會有怨言了吧。”

  看到姜道長點頭應(yīng)承,三館主閻峻挺身而立,低頭說道:

  “大哥,我和老四絕對沒有怨言,更不會質(zhì)疑你的決定,大哥的任何決定我們四兄弟都絕對服從,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勇往直前,絕不退縮猶豫,更不會質(zhì)疑。”

  轉(zhuǎn)頭看住霍小經(jīng),他一陣忍俊不禁的笑道:“大哥,您突然讓這個我們從不認識,且毫無所知的小子去,我們當然有些好奇,你又神神秘秘不給我們?nèi)魏握f辭,加上外面一些風言風語流傳,呵呵,我們四兄弟當然要關(guān)心關(guān)心了。”

  美婦菡美蓮好奇地輕聲問道:“三弟,有啥風言風語,我怎么一無所知呢?!?p>  三館主閻峻難為情的捎了捎頭,支支吾吾地左盼右顧起來。

  一陣渾厚的聲音響起:“三哥坐下吧,就你一天亂講。大嫂,沒啥風言風語,一些下人的胡亂猜測的昏話,難得理會,也不必當真?!彼酿^主冉重拳在座位上大聲言道。

  華岳坐直身子,看著尷尬的三弟和上前解圍遮擋的四弟,不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同時也感念兄弟們對他的熱心和護衛(wèi)。

  他微笑說道:“二弟,我和道長還有些話要談?wù)劊銈冃值軒兹艘幌瘸鋈グ才虐才?,讓華南精心準備一番,今晚我們也好陪道長痛飲幾杯。”

  看著四人起身告辭,離開廳堂?;粜〗?jīng)隨著少爺華宗寶一起起身,緊跟在華岳夫婦身后,將姜道長二人領(lǐng)到廳堂后的書房中,主客重新落座。

  三人寒暄幾句后,華岳就吩咐站在兒子宗寶身后的霍小經(jīng)上前,霍小經(jīng)幾步繞上前來,走到華岳夫婦和姜道長前面低聲請安,靜候安排。

  華岳從懷里取出一個土白色石頭材質(zhì)的指環(huán),放在手心中,抬首對霍小經(jīng)說道:

  “這是上次道長要我給你的,但我擔心你不小心丟失,因此暫時替你保管了一些時日,現(xiàn)在物歸原主。至于你有啥不明白的你可以問問道長,道長也許能給你解答一二,同時道長也有一些事要詢問于你。”說罷將指環(huán)遞給一臉迷惑的霍小經(jīng)。

  收下指環(huán),霍小經(jīng)有些激動,心中覺得倍為珍惜,他隱隱猜到這一定是神仙姐姐給予他的信物,他低聲對館主華岳道謝,并小心翼翼地將石指環(huán)收入貼身內(nèi)衣口袋中。

  輕咳一聲,姜道長臉色嚴肅的說道:“霍清經(jīng)小施主,貧道很好奇你的來歷,無論你來歷如何,經(jīng)歷過什么,貧道受師門所托,都會盡力襄助你和宗寶進入舞陽門中,至于是內(nèi)門和外門,還是記名弟子,或者最終落選,那就各安天命了,非貧道之力能為之。對于你過往,貧道希望你據(jù)實相告,不要打妄語,令貧道失信于人?!?p>  霍小經(jīng)低頭說一聲是,于是便娓娓道來,這一講一個時便辰匆匆而過,雖然霍小的經(jīng)敘述中掐掉了與胖道人和神仙姐姐有關(guān)的一切內(nèi)容,也沒有敢敘述黑衣人太過匪夷所思的功夫,何況他的確也有些不怎么記得起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

  痛苦的經(jīng)歷、凄慘的命運、慘烈的屠村,在霍小經(jīng)麻木而悲痛的言語陳訴下,一幅幅鮮血淋漓,如同修羅地獄般場景的畫面次第浮現(xiàn)在眾人眼前,令即使久經(jīng)殺陣的館主華岳也唏噓不已,面慈心軟的華夫人早已經(jīng)垂淚漣漣,更不要說泡在蜜罐子中長大,少經(jīng)世事的少爺華宗寶,聽得更是目瞪口呆、睜目結(jié)舌。

  當霍小經(jīng)滿臉淚水的抽泣著停止講述,書房里一片寂靜,姜道長面色沉重的看著眼前這個背負血海深仇的瘦弱少年,好似依稀明白,那個自己最終依然不得而知的貴人,為何要安排面前這個少年去參加舞陽門的選拔。

  聞所未聞的慘烈血腥殺戮,孤苦伶仃的凄慘經(jīng)歷,頓時激起少爺華宗寶滿腔的同情心和俠肝義膽,他忘記和霍小經(jīng)曾有的恩怨,騰地一下跳起,虎吼道:

  “太沒有天理王法!霍小經(jīng),我?guī)湍銏蟪穑@山賊和黑衣人太可惡、太殘暴,太不是東西,連手無寸鐵的女人、小孩和嬰兒都能下手,簡直是禽獸不如。等我們選入舞陽門,一旦學有所成,我一定陪你去報仇!男子漢一言九鼎,你愿意不愿意,這忙我華宗寶都幫定了!老爹,你可別攔著我?!?p>  華岳聞聲正色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立于世間,當然應(yīng)俠義為懷,鋤暴扶弱,宗寶孩兒所說極是。但而今當務(wù)之急,你需盡力準備舞陽門的選拔,爭取選為內(nèi)門親傳弟子,至于幫小經(jīng)報仇之事,只要你們修習有成,為父理當支持,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需從長計議?!?p>  霍小經(jīng)怔怔地看著華宗寶,從心里講,他的確還沒有原諒華宗寶,更沒有將華宗寶當朋友。聽到華家父子的如此言語,他卻非常感動,他抽泣的說道:

  “多謝少爺和老爺,我一定牢記你們的如海恩情,我會記得你們對我的照護和承諾?!?p>  “霍小經(jīng),你也無須太過悲傷,你能得以幸存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能得遇救你的貴人更是天大的福分。可惜你沒有見到誰是你的恩人,以后無緣報答了,你能想出誰會救你,千樹高原地區(qū)可有其他親友。”姜道長略帶惆悵的問道。

  霍小經(jīng)停止抽泣,他看著姜道長回答:“多謝道長,小子的確不知道誰會救我,也沒有聽爹娘說過我家有親友在千樹高原。道長,我是如何到您老人家的觀里,誰把我送來的?”

  “是我富江城師門的人將你送來,但具體如何,我卻并不知情,要不你先退下吧?!苯篱L溫和地說著,然后,轉(zhuǎn)頭和館主華岳低聲交談起來。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兄弟了。霍小經(jīng),我們一定要爭取被舞陽門選中!”少爺華宗寶轉(zhuǎn)過身子,伸出手拉住站在他身后的霍小經(jīng),霍小經(jīng)咬著嘴唇感激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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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筆寫春秋——破鍵錄仙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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