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溫暖在陳年看來,卻是極為恐怖,讓人不知不覺便是失去了自己。
半個月后。
陳年失去了自己。
在別苑外面。
楊若山高高坐在太師椅上。
陳年則乖巧的看著楊若山道:“哥收集童男童女的事情,我這幾天就會安排人手下去,你這邊需要什么都跟我說。”
楊若山擺了擺手,示意陳年退下。
他還喜歡陳年桀驁不馴的樣子,此刻的已然變得無趣起來,他惡趣味的將撥浪鼓的聲音停了片刻。
陳年此刻已然回到了密室之中。
他也終于有了片刻的清醒。
“我是誰?”
陳年想了許久,突然喃喃自語道:“我年幼時被收養(yǎng),哥哥是楊若山...母親是..”
他一邊說著,腦海之中,也是回蕩起來無數(shù)起自己年幼時候的畫面。
不對勁。
他想著,猛然間,拿著頭,向著地面撞去。
砰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
鮮血淋漓,整個地板,都是染成了赤色。
他感受著痛苦,痛苦永遠是清醒的利器,他捶打著自己的頭顱,然后搖晃著身體。
顫抖著。
抓住幾張放在地面上的羊皮,咬破手指,在那紙上,重復著的寫著自己姓名。
慶國大恒元年,初十,和自己的名字。
然后將身體腹部劃開一道口子,將這羊皮紙塞到傷口之中,他塞進去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腹部還有著另一條傷口。
這傷口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劃的。
陳年愣住,將已然愈合的傷口,撕開,劇痛讓他保持清醒。
那牛皮紙之上赫然寫著:
“初十午時三刻,你是陳年,你要殺了楊若山!”
“你的記憶,不是你的,記得攝魂!”
“初十下午,你去找了楊若山,楊若山讓你幫忙收集童男童女,你吩咐了下去,記得攝魂!”
“但是你告訴仆人,做做樣子就好,攝魂!”
“初十晚上,你叫嚷著腦海之中有兩個人?!?p> “初十一晚上,你和楊若山相談甚歡,你想回家?!?p> “初十三深夜,攝魂!”
這些字體之中,唯有攝魂二字是用漢語寫的。
楊若山此刻用長命鎖感受著陳年的痛苦,頓時覺得更加有趣了起來,他喜歡這樣玩弄人心于鼓掌之間的感受。
陳年扶著自己的頭顱,終于響起了攝魂兩個字的含義,那玄陰宗柳乘說過,不讓自己輕易煉化那鈴鐺,里面有陰毒的術法。
而自己要將這攝魂鈴,獻給楊若山,讓楊若山煉化....
陳年想到這里,將那攝魂鈴帶在了手上,然后召喚了阿大,來到院子之中,其他僵尸,則是在外面。
楊若山看著這一切,然后再次搖晃起來撥浪鼓。
楊若山看著,陳年喃喃自語道:“我要回家,母親在等我?!鳖D時大笑了起來。
楊若山喜歡,這樣感覺。
他會詢問陳年有著什么詭計,有著什么陰謀,被控制著的陳年會毫不猶豫的告知他,然后楊若山再次喚醒被控制的陳年。
陳年最后希望都會消失,眼眸之中,便是再也不會有光存在,絕望不是沒有希望,而是有希望,但卻無法完成。
深夜。
楊若山高高的站在屋頂之上,腰間拿著那小小的撥浪鼓。
有風吹過那撥浪鼓上面的兩個小銅球,便是撞到哪鼓面之上,發(fā)出鼓點砰砰砰的聲音。
他吹著風,喝著酒,食盒之中,放著切片。
本地的,最苦,泛著紅一股子的苦澀味道不好吃,但是也沒有辦法,湊合著吃吧。
楊若山抓起一片,放在嘴里面。
還透著熱氣,鮮血從血管里面噴涌而出,沿著嘴角低落。
他還記得,那戶人家,婦人那掙扎的樣子,奮力的抱著自己的腿,然后讓自己幼子跑。
那婦人看到那幼子成功逃脫后,露出一種他也說不上來的樣子。
他沒有當場殺了那婦人。
而是將那已經跑的很遠的孩子,抓了回來,那孩子躲在柴火垛里面,瑟瑟發(fā)抖,他把幼子帶到那婦人面前,先抓出孩子的心臟,然后又是殺了那婦人。
那婦人絕望的目光,真是令人愉悅。
不過她卻似乎想到一些別人的記憶,記憶里面也有著這樣的一個人,保護著記憶里面的那個人,可惜最后還是沒能保護的了...
算了,不想了,別人的記憶,想她做什么了,還是完成母親的吩咐的好。
他歪著頭,看著身邊瑟瑟發(fā)抖的仆人。
突然想把游戲玩的更有趣一點。“陳年可有什么心愛之物?”
“大人,陳年剛來的時候,就是在藍櫻屋子之中,兩個人應該是相好的關系?!?p> 那奴仆看著滿地的血跡,急忙說著,此刻哪里還顧得上自己。
“哦,有這樣的好事,怎么不早說,叫陳年過來,我來問問。”
半炷香后。
陳年過來,站在楊若山的身前,臉色慘白,眸子暗淡。
楊若山看著陳年。
撥浪鼓晃了晃。
陳年沒有動彈,也沒有顯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謙卑恭敬的低下頭。
楊若山心頭生出了一種傲慢。
什么尸魔。
在自己這里,還不是一條狗,等到回去,在自己八個弟弟面前,又是能夠炫耀一番了。
上次靡靡盛宴之上,自己被落了太多的面子,這次一定要找回來,他想著,嘴角裂開很大。
臉皮此刻都是鄒鄒巴巴了起來。
有風吹來,臉被撕扯開來一道小小口子,里面青色的,沒有血跡。
楊若山拿著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將那口子貼緊。
對著陳年說:“我最喜歡的便是別人心愛的東西,尤其是女人,你把藍櫻帶過來,然后在我旁邊站著,讓她不要反抗,做完這一切,我可以將你的鎖松一點。”
陳年癡傻的點了點頭。
楊若山看著陳年的樣子,則是啞然失笑,擺了擺手道:“算了,你能有什么詭計,可笑?!?p> 楊若山是實在沒有心情聽下去了。
此刻的陳年瞳孔之中再無一絲清明,他要被完全吞噬煉化了。
又是有風吹來。
陳年的腳步越來越遠,身上鈴鐺的聲音則是沿著風傳到了楊若山的耳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