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小佳,對她的印象已經(jīng)很久遠了,久遠到只記得她扎著兩個小辮子,個子小小的模樣。
小學時段的我們,好像比較早熟,當時我很喜歡小姝,可能是小姝和小佳關系好,總是一起上學,所以不自覺就都關注了吧。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小佳有一次生病了,在教室一早吐了三次,把她同桌都弄累了,因為是同桌幫忙處理的。而后老師讓小佳請假回去休息,她同桌就四處宣揚說小佳把燈泡都吐出來了。
記得還有一次夏季午休,大家都習慣帶一瓶水解渴,但小佳午休后桌下就出現(xiàn)了一灘水,最開始老師還以為是水瓶打翻了,結果居然是小佳尿褲子了,老師悄悄的讓她回去換掉,我看小佳小臉漲的通紅,趕緊跑走了。
還有小學的數(shù)學考試,在我奮筆疾書的時候,小佳居然寫完了,是第一個交卷的。我記得這次的題還是有一定難度的,不免讓我高看了幾分。誰知道結果出來,小佳居然沒有及格,原因是她只做了一半的試卷,老師問其原因,她居然說不知道背面還有題。
和同學們一起玩躲貓貓游戲,小佳和幾個女生躲在桌子下面??僧斝〖褟淖赖足@出來時,居然頭頂大出血,弄了一臉都是,她卻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我們看著都被嚇傻了,趕緊帶她去醫(yī)務室包扎,原因竟是桌下有一顆生銹的釘子,正巧釘在了小佳頭上,她居然沒有感覺,還一個人傻樂。
放學回家,好好的大馬路不走,小佳偏和同學走崎嶇的小路,結果從幾米高的山坡滑下來,還好栽在了泥潭里,沒有太嚴重,只是那滿面全身的污泥真的滑稽,可她居然一點兒沒哭,爬起來就趕緊回家去了。
像這樣的小事在小佳身上真的發(fā)生了不少,可能也是這些小事讓我對這個小迷糊記憶深刻吧。
一次母親從澡堂回來,突然問道:“那下面藥鋪的小佳,是你同學?”
“嗯。”我淡然回應。
“哦,我剛在澡堂碰到她和她母親,看個子小小的,問了才知道和你是同學,挺可愛一女孩兒。”母親竟些許興奮。
“哦。”我還是一臉淡定,只是此后對小佳多關注了幾分。
由于小學后,父母將工作調到了市里,所以我也不得不努力學習,爭取在市里入學,可能運氣比較好,通知通過了,我很高興。
本以為此后可能和小學同學不會有過多的聯(lián)系,除了我的好哥們阿坤。結果燕子是個熱情的人,即使畢業(yè)了,還常常叫上大家回鎮(zhèn)上聚聚。
這天燕子叫了很多人到她家去玩,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小佳,初中的她完全褪去了小時候的稚氣,雖然個子依然不高,但五官很是漂亮。
由于人太多,燕子提議大家一起到樓頂躲貓貓,雖然游戲有點幼稚,但大家還是很開心的參與了,我看小佳躲在了梯角,其他位置都沒什么遮掩,于是我也朝梯角跑去,躲在了小佳身后。
沒一會兒,我聽見“叮?!钡亩绦怕曇?,在如此靜謐的空間里很好發(fā)現(xiàn)源頭,只見小佳慌忙的拿出手機,閃爍的屏幕在暗黑處更加明亮,我一眼就看到了“阿為”的名字,沒想到阿為離開這么久了,他們還有聯(lián)系,我竟莫名有了一股酸澀的味道。
如此青春早熟的我,心里早已明晰這是如此的感情,但的確不可控,所以在一次午后,我還是忍不住給小佳發(fā)去了信息:“小佳,我喜歡你?!?p> 但發(fā)了過后,我就后悔了,如果不說明,那我們還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一旦被拒絕,那就只能是陌生人。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唐突,趁小佳還沒有回復,甚至還沒有看到的間隙,我立刻又補發(fā)了一條:“別當真,開玩笑的?!?p> 沒想到小佳很快就回復了,可能還是被她看到了吧,就當做是一場烏龍吧。
雖然此后燕子也組織了好幾次聚餐,但我有點害怕見到小佳尷尬,畢竟在我的記憶里,小佳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不知我的心思會不會被拆穿。
還好學業(yè)很忙碌,我也無心去考慮感情問題,高考后小佳主動問了我志愿,我們選擇了兩地的大學,還好,不會再遇見,還是朋友。
上了大學,好像又有了時間去做其他的事情,這時又遇到燕子的召喚,我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繼續(xù)拾起這份友誼,不知小佳近況如何。
到了小佳家門口,燕子將她叫了出來,此時是我第一次見長大后的小佳,還是小巧玲瓏的個子,穿著小裙子,顯得很干凈。
我們一路走到了小學門口,可能小鎮(zhèn)過于蒼老,很多設施都不完備,路燈也沒有,走在昏暗處,燕子一把抓住我的衣角,讓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我思考過來,小佳已悄然走在了我前面,我看了燕子一眼,她靜靜地將手放開,也不知道小佳有沒有看到什么,會不會誤會什么,可我也不知怎么解釋,只是小佳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勇敢的面對各種情況。
散完步已經(jīng)很晚了,小佳家的藥鋪已經(jīng)關門了,我獨自送小佳到了家,一路無話,到了門口,小佳匆匆的揮手告別。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在昏暗的路燈下熠熠生輝,直到看到她二樓的臥室燈開了,我才發(fā)現(xiàn)她悄悄躲在窗簾后面,小小的腦袋探出來,像是嬌羞的少女,見狀,我感到一陣好笑,她還是那么可愛。
話說怎么知道二樓她的臥室的,還是一次偶然,燕子召集了我們幾個小伙伴去找小佳,結果她還在午休,阿姨就讓我們上樓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到小佳家里,第一眼給人感覺很干凈整潔,看到小佳從臥室出來,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位置在樓下正是可以看到的。也就這么陰差陽錯的記住了。
到了大三,一次阿為突然給我聯(lián)系,說是想回小鎮(zhèn)玩玩,問問還有沒有什么人在鎮(zhèn)上。
我一股腦兒也就答應了,畢竟都是好哥們兒,回小鎮(zhèn)的次數(shù)也是越來越少了。
假期到了,我如約到了小鎮(zhèn),沒想到阿為還叫上了燕子。
“走吧,小佳也在家,我們找她去。”燕子高興的說著。
我和阿為默不作聲,就跟隨燕子到了小佳樓下。無論小鎮(zhèn)怎么變,小佳家就像一個中心地標,怎么都還是當年的樣子。
見到小佳,我看到她有點驚訝,可這驚訝好像不是來源于我,我轉頭看向阿為,他臉上掩飾不住的高興。
“阿為嗎?長這么高了?!毙〖训哪赣H問道。
“嗯,阿姨,我是阿為?!卑榈换貜?。
此刻我才想到阿為和小佳好像一直是同桌,他們兩家好像距離也很近,應該很熟悉吧。
我們四人走著,走過了小學,走過了青春歲月,我和阿為在后,小佳燕子在前,我看阿為的眼睛一直盯著小佳,那個小小的女生,不言說,我知道這是怎樣的眼神。
這次相聚過后,我沒有和小佳再聯(lián)絡,可能畢業(yè)了太忙了,也可能小鎮(zhèn)沒有回去的必要了,慢慢的,我們各奔東西。